他淡淡一笑,戏谑道:“清河郡守之子,竟然在锦王府当看门牵马的下人,在下真是开了眼界了。”
“什么?”冯志飞吃了一瘪,急忙解释道,“本公子可不是什么下人,而是王府的座上宾,只不过在这儿等人罢了!”
他正愁叶轻尘不相信,抬眼一看,得意地说道:“小子,我等的人来了!”
叶轻尘扭头一看,果见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公子骑马奔来。
他身穿紫色红的长袍,绣着金色花纹,头束金冠,腰缠玉带,一脸冷峻威严,一看就是出自豪门贵族。
那人行至跟前,勒住马,冯志飞急上前帮他牵住,谄媚地笑道:“表哥,你终于来了!”
那人跳下马来,掸了掸身前的灰尘,抬头打量了一眼叶轻尘,淡淡问道:“他是谁?”
冯志飞嗤笑一声道:“一个不长眼的刁民,今天在街市中竟敢戏弄我。要不是朱啸天突然巡逻过来,我当场就想宰了他。”
紫袍公子道:“这几天你还是低调一点,少惹是非。不要给我爹添麻烦。”
冯志飞连忙应道:“是,是。”
说罢,他对着叶轻尘横眉喝斥道:“大胆刁民,这位谢逸林公子乃是嘉锦总督之子,你见了还不过来下跪?”
嘉锦总督乃是统辖嘉州和锦州两地,总管两州行政、经济及军事的最高官员。属于一方封疆大吏,位高权重。
没想到,冯志飞竟然称呼谢逸林为表哥,看来冯世远与这位总督属于正牌亲戚啊。难怪冯世远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是上面有这把保护伞。
谢逸林淡淡一笑:“你呀,叫我怎么说你?一点都不长进,一个小老百姓,跟他计较什么?”
冯志飞点头哈腰地笑道:“是,是,以后还要多跟表哥学习!”
“格局,胸怀,懂吗?”谢逸林指点道。
“懂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的。那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早点进府去吧!”
冯志飞说完,牵着马朝门口走去,对守在门口的侍卫说道:“这位是嘉锦总督之子谢逸林谢公子,在下是清河郡守之子冯志飞,一同前来拜见锦王爷,烦请通报!”
其中一名侍卫点了点头:“二位公子请稍等!”
然后便小跑着进府去了。
叶轻尘微微一笑,暗道:格局,胸怀?那本公子倒要领教领教谢公子有没有这两样东西。
他走上前去,正要向另一名侍卫说话,冯志飞皱眉道:“你跟来干什么?”
“我也是来拜见王爷的!”叶轻尘淡淡说道。
谢逸林仔细打量了他两眼道:“嘉锦两州,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家室,本公子多少有所耳闻,这位公子却面生得很啦!不知是哪家贵人之子?”
叶轻尘笑道:“本公子只是乡野村夫,并非贵人之子。”
冯志飞哈哈一笑,说道:“我刚不是说过了嘛,他就是一刁民而已。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不是骑马就是坐轿,他步行过来的,能有什么地位?”
谢逸林也是轻蔑一笑:“那我得奉劝这位公子,王爷可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纵然是本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是提前三天就派人前来预约过。
今日王爷可是应约在府中等我的,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何事要见他,但今天肯定是不行的了,请回吧!”
叶轻尘冷笑道:“本公子要见王爷,无需预约,既然他在府上,那本公子就非见不可!”
谢逸林和冯志飞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叶轻尘懒得跟他们啰嗦,迈步就要往王府里走,却听府外大道上有人呼喊:“叶先生!”
扭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王府门口停下,三公子萧恒掀开轿帘,从车上跳下来。
“叶先生,昨日我便听府中下人禀告,说在街市中看到过你,想你旅途劳顿,便没去打扰你。今日父王特地派我前去接你,却没想到先生已经自己过来了!”
叶轻尘笑道:“王爷有心了,辛苦三公子了!”
萧恒道:“叶先生哪里的话,快跟我进府里去吧。”
谢逸林和冯志飞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自称乡野村夫,而王爷竟然派出三公子亲自去接,可见其地位之尊崇。
而此时萧恒明显只顾着接待那位叶公子,反倒连看也没看他二人一眼。
尽管受到冷落,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前去见礼:“谢逸林(冯志飞)见过三公子!”
萧恒这才看到他二人,不好意思地说:“原来谢公子也来了,怎么没进去?”
谢逸林道:“呃……正在等待通报呢。”
萧恒呵呵一笑,板着脸对侍卫喝斥道:“你们什么眼神?连叶先生和谢公子都不认识吗?让人家在门口干等!”
侍卫连忙道歉,跑上前来,从冯志飞手中接过马缰,把马从王府侧门牵入。
萧恒将三人带进府去,准备领去锦王书房。
途中,叶轻尘暗暗琢磨,锦王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闲王,连太监都不敢得罪。
谢逸林的父亲位高权重,锦王对这位公子哥自然也会礼遇有加。我若跟他们一起去,锦王恐怕陷入尴尬局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反正我来的真正目的又不是见他。
他对萧恒说道:“三公子,我想在花园走走,稍后再去拜见王爷。”
萧恒道:“叶先生请便!”
谢逸林走了几步,朝冯志飞笑道:“果然是个没见识的人,来了王府自然应该先去拜见王爷,这是礼数!”
冯志飞道:“是啊,他自己也说了,乡野村夫嘛,哈哈……”
萧恒走在前面,低头淡淡一笑。
……
叶轻尘来到花园中,坐在一片竹林边的石凳上等着,他知道萧恒一定会来找他。
果然,过了一炷香功夫,萧恒小跑着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叶先生久等了!”
叶轻尘摇头道:“无妨!那两位公子哥前来拜访王爷,是有什么事吗?”
萧恒面露忧愁之色,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其中颇有隐情。
“到底怎么回事?”叶轻尘追问。
萧恒黯然说道:“只因冯志飞看上了我家妹妹,想来求亲,又怕自家份量不够,便把那谢公子也叫来了。”
“什么?”叶轻尘皱眉惊道,“他一个小小的郡守之子,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