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叶轻尘说的全都是事实,锦王现在的处境本来就已经水深火热。若是再得罪了总领两州事务的大总督,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且不说锦王最终将会怎么决定,单就这利害关系来说,萧月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而让父王陷入危难的境地。父王疼她,她又如何不疼父王?
况且古时婚姻大事,本就没有自由恋爱一说,都是由父母作主。嫁谁不嫁谁,女人又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她伏在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伤心地崩溃大哭。
叶轻尘走上前去,安慰道:“别哭了,这世上,就没有叶叔叔解决不了的事。”
萧月惊喜地抬起头,抹掉眼泪问道:“叔叔,你有办法?”
叶轻尘扬起嘴角笑道:“你叫叔叔叫得这么甜,我又怎么忍心看你难过?你放心,此事包在叔叔身上,我定然不会让冯志飞得逞,同时也不会让你父王为难。”
“叔叔!”萧月呆呆地看着他,一脸感动。
叶轻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好了,我要去见见你父王!”
萧月起身相送,走到门口,好奇地问道:“叔叔,你打算怎么劝我父王?”
“劝你父王干什么?”叶轻尘淡然一笑,“直接釜底抽薪,杀了冯志飞不就完了?”
“啊?”萧月目瞪口呆。
……
叶轻尘出去,汪心灵还在门外候着。
“带我去见王爷吧!”
“是,叶先生请跟奴婢来。”汪心灵低着头,转身朝前走。
叶轻尘笑道:“这么多天没见,想我没?”
汪心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惶恐。
“奴婢……奴婢不敢想叶先生。”
叶轻尘道:“我又不是豺狼虎豹,有何不敢想的?”
“奴婢,奴婢不配想!”汪心灵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叶轻尘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两眼道:“我送你的玉坠,有滋阴养颜的效果,你戴了一段时间,果然面色红润,脸儿嫩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汪心灵摸了摸吊在心口的玉坠,惊奇地说道:“没想到竟是这么厉害的宝物。叶先生的大恩,奴婢终生不敢忘。”
二人肩并肩着向前走去。
汪心灵扭头看了他两眼,又低着头道:“上次叶先生走后,王爷便把奴婢调配过来照顾小姐了。奴婢现在每天陪着小姐,不仅不用干以前那些粗活累活,府中的人也都不敢欺负奴婢。奴婢知道,这些都是拜叶先生所赐。”
叶轻尘道:“你懂得感恩,是个好女孩。不过这些小事,不必都记在心上。”
“这不是小事!”汪心灵郑重地说道,“叶先生对奴婢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铭记一生。”
叶轻尘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汪心灵浑身一震,一脸娇羞,转身急走。
不一会儿,来到锦王书房前,远远见到二公子萧胜带着谢逸林和冯志飞往花园里去了。
叶轻尘对汪心灵道:“你去陪小姐吧,我自己进去!”
汪心灵行了个万福:“奴婢告退!”
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时,叶轻尘已经进屋去了。
书房里,锦王与三公子萧恒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叶轻尘来,二人急忙相迎。
见礼毕,分主宾坐了,丫环奉上茶水,一阵客套寒暄。
此时没有外人,锦王与叶轻尘兄弟相称,甚是亲热。而萧恒因与叶轻尘年龄相差不大,加之都是男性,感觉叫叔叔有点别扭,所以一直以“先生”相称。
锦王对叶轻尘大倒苦水。原来上次叶轻尘杀了陈公公后,大公子萧桓依言去了京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锦王担心大公子在京城有什么麻烦,最近正在焦头烂额四处打听。谁知道又冒出个冯志飞来求亲,让他更加头疼。
冯志飞恶名在外,锦王又视萧月为掌中宝,自然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的,只是碍于总督谢德清的面子,现在颇为踌躇不定。
叶轻尘并没有立即说出想法,而是岔开话题道:“听闻冯志飞送来一匹汗血宝马,颇为神骏,兄弟我也想开开眼界,不知方便否?”
锦王说道:“那有什么不方便?本王这就带你去试骑两圈。”
三人来到马厩,萧恒进去牵出汗血宝马。
“此马名叫追风,血统十分纯正,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不过它野性十足,桀骜不驯,叶先生可要小心驾驭。”萧恒嘱咐道。
叶轻尘接过缰绳,轻轻抚摸着马脖子上油光水亮的鬃毛,由衷赞叹道:“果然是好马!”
锦王笑道:“本王叫人装上马鞍,让兄弟绕着王府骑几圈。”
叶轻尘道:“不装马鞍,骑得才叫恣意洒脱。”
说罢,便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那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望着叶轻尘的背影,萧恒突然说道:“父王,不如将此马送给叶先生?”
锦王吃了一惊,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此马价值连城,又是他人所赠,我若转手送人,于礼数不合。若被冯家知道,岂不是无端招来怨恨?”
萧恒正色说道:“父王与叶先生乃是结义兄弟,一匹好马算得了什么?再说,不下重注,岂能翻回重本?叶先生若能解开王府的困局,一匹好马又算得了什么?”
锦王惊道:“你说什么?你如何能断定他能解开困局?”
萧恒笑道:“叶先生的手段,父王和孩儿只看到了皮毛而已。他的真实能力,恐怕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你听到了什么?”锦王问道。
“近日孩儿结交了新调来的驻军参将朱啸天将军,一日饮酒聊天时,孩儿无意中提到了叶先生。朱将军知道叶先生与王府交情颇深后,便隐晦地说出了一件事。
当时向阳峰剿匪之时,他们曾遇到四位化境大师,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妖妇。那妖妇会使妖法,竟将他带上山的上千名精兵不声中响地摄去了魂魄。并且还在天井上空设下无形结界,让他们无法逃脱。
至于最后他们是如何破的局,朱将军却不愿意继续细说。不过孩儿知道朱将军只是化境大师,他一人恐怕连四名化境大师也难以对付,又如何对付那名妖妇?想必是叶先生低调,曾叫他不要将此事外传。”
锦王点头道:“没错,叶先生的确是个不爱招摇的人。上次他杀陈公公的两个手下,简直是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非天境实力绝对不可能做到。”
“岂止是天境!”萧恒道。
“什么?”锦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三儿子。
萧恒继续说道:“孩儿上次带蒙千城和九公主去清河郡游玩,正好遇到叶先生也在。当晚孩儿与蒙公子,九公主和叶先生一起吃饭,完后便回了王府。
好巧不巧,那晚清河郡刚好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城派来的天境宗师赵公公,还有一名天巫教的长老,被人做成了人彘。而他们保护着的黄世贤的父亲黄伯仁,也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