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拐去卖了?”
南宫飞雪微微一愣,以她的身份,恐怕全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敢开这种玩笑了。
“就算被你卖了,我也只有认命。”
叶轻尘在她身上到处打量,坏笑着道:“以前有他们在,我还有所顾忌,这下他们一走,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我宰割了,嘿嘿嘿……”
虽说南宫飞雪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但此时也不免感慨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拿捏在别人的手中。她嘟起了小嘴,神色黯然而忧郁。
施樱纯走过来道:“公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嘴瓢,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关心你呢。”
南宫飞雪牵着她的手道:“施姑娘,以后他要是欺负我,你可得为我作主啊!要不然,就没人会帮我了。”
“啊?”施樱纯呆住了,怔怔地望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公主。
天啦,这可是楚国的公主,而且是即将去与太子争夺天下的皇族后裔啊。她……她居然要我给他做主?
我施樱纯,居然还能为公主作主?
虽然知道南宫飞雪这句话当不得真,但心中难免还是油然而起一阵虚荣。
南宫飞雪可能并没注意到施樱纯强烈的反应,转而问叶轻尘道:“叶公子,听飞羽说你在临州还有事要办,需要让州府出面帮忙吗?”
“不用!”叶轻尘道,“只因此前结交了几个朋友,答应过他们若来楚国,定然到临州拜访。叶某不想失言,所以想逗留几日,与朋友见个面。”
“叶公子在这里居然还有朋友?”南宫飞雪一脸惊奇,转而恍然大悟道,“也是,以叶公子这样的魅力,定然是朋友满天下了。”
叶轻尘谦虚地笑道:“公主谬赞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就当是散散心了。”
“太好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南宫飞雪欣喜地像个突然获得批准能出去玩耍的孩子,小跑着回了房里。她在乾国东宫“囚禁”了这么多年,可能身份和习惯一时还没转变过来。潜意识里还会觉得出去逛街是一件多么奢侈而不可思议的事。
行宫为求清静,修建的位置稍微有点偏远,考虑到公主步行不便,趁她换衣期间,叶轻尘让行宫侍卫去准备了马车。
这些侍卫都是曾至丹从临州军中调拨过来的,想必对临州城有所了解。但很奇怪,叶轻尘向他们打听快手门扬威堂,他们却完全不知道。
但是一提到燕归南和汤文复的名字,他们却似乎十分熟悉。
留守的副将魏大力说道:“燕家在临州城算是有名的真武世家,早年在临州开投的扬威武馆极具盛名。家主燕朝阳前几年已经步及真武天境,朝廷有意招揽,但燕朝阳却不为所动,只想守着自己的家业。只是没想到,曾经的扬威武馆,便是你们所说的快手门扬威堂。”
这时,南宫飞雪换了一身相对素雅的装束,从房里走出来。
魏大力恭敬地行礼。
南宫飞雪说道:“今日本宫要以平民身份微服出行,体验民间的烟火气息。况且有叶公子在,本宫的安全问题你们也不必担心。魏将军就不需要带人跟随了。”
“卑职遵命!”
魏大力转向叶轻尘道:“叶公子,燕府的位置就在正南街上,只要到了正南街,那里最大的一座府邸门楣上挂着‘燕府’的便是。卑职这就去给车夫交代清楚。”
一行四人上了马车,车夫问道:“叶公子,是直接去燕府吗?”
叶轻尘道:“不,不着急。先带公主到最繁华的地方游玩一番。”
“啊,这……”车夫显得有些为难。
古代大城市的最繁华地段,一般都是青楼云集之地。那里是达官贵人,文人骚客聚集之处,纸醉金迷,酒池肉林,极尽奢靡之所。
车夫明显是觉得让公主去那种地方,有点不妥,但又不敢明说。
南宫飞雪道:“愣着干什么?叶公子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车夫一边回答,一边坐上辕座。
啪地一声马鞭响,马车徐徐向前开进。
马车渐渐驶入闹市,车外渐渐热闹起来。四处是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南佩爵忍不住掀开窗帘,颇有兴致地朝外看,一脸的好奇。
从乾国到楚国这一路,他们大大小小走过了十多座城。每到一处,南佩爵无一不是又兴奋又好奇。惊叹各地的风土人情差异竟然如此之大。
叶轻尘看他经历了这么多,依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遂笑道:“当初我带你出山,你还不愿意,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感谢我?”
南佩爵不好意思地笑道:“难怪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趟跟着尘哥出来,方知世界竟然是如此精彩,真是不虚此行!”
叶轻尘道:“人世间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估计跟我混几年,你都不想回去了。”
南佩爵一本正经地问道:“尘哥,你上次说的那个青楼,到底是玩什么的,啥时候带我去见识一下呗!”
施樱纯和南宫飞雪对视一眼,双双皱起了眉头。
叶轻尘叹了口气,心想这货好是好,就是经常在不当的场合说不当的话。
他尴尬地说道:“青楼就是呃……比武打架的地方,你只要给钱,就有人来陪你打架,给的钱越多,打得越厉害。”
“噗呲!”两名女孩没想到他这么解释,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南佩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那我不去了,我最怕打架了。你们人类真会玩,这不是给钱找虐吗?”
“吁……”刚转过一个街口,突然听到车夫一声长喝,陡然勒马停下了车。
便听到前方似乎有很多人,闹哄哄的,十分嘈杂。
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嚣张地高喊道:“打,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叶轻尘掀开车帘,便见此处乃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路面宽度大概只能容纳两驾马车通过。
前方的街道中央,有几名男子正被另一群人按在青石路面上,挥着棍棒劈头盖脸地殴打。周围的百姓都躲得远远的,看着事发地点指指点点地议论。
又见路上还停着一辆拉货的马车,有两个男子站在货架上,挥刀朝那些装货的木箱乱砍乱捅。
车夫跳下马车,对公主禀报道:“公主殿下,前方有争端过不去。这条巷子太窄,马车无法调头,我让马车倒退回去。请殿下坐稳了。”
“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南宫飞雪皱着眉道。
车夫劝道:“公主,民间纠纷时常都会发生,这些事州府衙门会处理的。公主殿下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操心了,免得扰了游玩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