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转向守卫士卒道:“我要进去问问吕大人,烦请通报。”
守卫道:“江小姐,吕大人刚才还在问熊主事去了哪里,想必也是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你去问他,也是白费。”
江映月道:“白不白费,见了才知道,你只管通报就好。”
守卫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江小姐,对不住了。吕大人刚才召集了几位刑部的官员,正在商议重要的事情,吩咐说今天不再见客了!”
若是放在以前,江映月想进刑部这样的地方,如果受到阻挠定然不会想继续坚持。但是最近跟叶轻尘共事过一段时间后,她在无形中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她昂着头,冲着守卫傲然说道:“你可知道,按大楚律令,监察使办事之时,六部府衙皆可随意出入?让你通报,是本使给你们刑部面子,你若不通报,本使便以监察使的身份直接进入!”
守卫愣了一下,挤出笑意道:“二位稍等,卑职这就去通报。”
林芷若佩服地看着江映月,心想,她跟了叶公子一段时间,办事能力进步可真大啊!目标明确,思路清晰,态度强硬,我进入洞察司这么久,感觉反不如她了。
不一会儿,守卫士卒出来,把江映月和林芷若领进府里去。
来到一间房中,刑部尚书吕德平正在里面等着。
“拜见吕大人!”二女一齐行礼。
吕德平扫视着二人,讥讽地笑道:“一个监察使,一个洞察使,同时来到我刑部。不知道的,还以为刑部要出什么大事了呢。”
江映月开门见山地问道:“吕大人,今日我跟夜倾城在兵部时,亲自听到曹相爷说让他来刑部天牢,请问现在他在何处?”
吕德平冷笑道:“你的搭档在何处,怎么反倒来问本官了?本官可没有帮你寻找搭档的义务!”
江映月道:“吕大人既然不肯说明夜倾城的去向,那本使就亲自去天牢查看。”
吕德平摇着头道:“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然后,朝着外面大喊一声道:“来人!”
一名侍卫跑进来道:“吕大人,有何吩咐?”
吕德平道:“带两位尊使去天牢,她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千万不要为难二位!”
侍卫带着江映月与林芷若二人,来到天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夜倾城的踪影。
二女的心情似是跌入深渊。
出了天牢,那名侍卫试探地问道:“二位来天牢是在找什么?”
江映月问道:“今天还有其他监察使来过天牢吗?”
侍卫点头道:“有,不过,还没进去,就被熊凯风大人领走了。”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林芷若急切地问。
侍卫警惕地环顾四周,凑近二人,压低声音道:“听说夜尊使是来查问兵部的人犯的。那名人犯并不是关押在这里,而是在别处。”
“什么?”江映月惊道,“别处是哪里?”
“二位可能不知,刑部还有一座特殊监狱,就在金陵城西大约五十里外的山里。”侍卫小心地说道。
江映月和林芷若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弃了侍卫便朝府衙外而去。
那侍卫望着她们的背影,点头轻笑。
他快步回到吕德平处,躬身一拜,禀告道:“吕大人,办妥了!”
吕德平端起桌上的茶碗小喝了一口,望着门外微微一笑:“很快,夜倾城被杀身亡的消息,就会传回来了!”
……
出了金陵城,天色已晚。
时值月末,月亮还没升起,城外无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江映月和林芷若二人皆是内力大成的高手,轻功了得,并不需要特别在意路况。
一路疾行,半个多时辰后,已经行出四十余里。
远方夜幕之中,隐见层峦高耸,黑如涂墨,想必刑部那人所说的“特殊监狱”就在那里了。
突然,听到远处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二女不由停下脚步,对望了一眼。
虽然看不清对方表情,但都可以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纵身飞掠,较之此前的速度更加快了一些。
很快便来到了爆炸发生的地方,依稀在星光之下,隐见四处乱石横阵,一片狼藉。
有几处未被完全炸毁的石墙,还矗立在夜色之中。
“夜公子!”
“叶公子!”
二人将手搭在嘴边做成喇叭状,不断地呼喊着,声音在山间回荡,却始终没有回应。
“怎么办?他一定是被埋在里面了!”林芷若禁不住哭了出来。
对于叶轻尘的感情,江映月更多的是崇拜和钦佩,林芷若却多了一层爱慕和眷恋。
一向冷静的江映月此时也不免慌了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林芷若一边哭着,一边跑到乱石堆中,运起内力,开始掀推石块。
“叶公子,你在吗?你应一声啊!
芷若在这里,你应一声,芷若就能救你!”
顷刻间,她的手已经被碎石划破流出血来,自己却浑然不觉。
江映月看着近乎发狂的林芷若,心中一阵酸楚。
她上前一把拉住林芷若的右臂道:“芷若,你冷静一点!这样找,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那怎么办?”林芷若一把推开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找,总有一线希望,不找,难道就任他埋在下面等死吗?”
江映月知道劝不住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林芷若仍在乱石中一边呼喊,一边翻找。
时间已至午夜,月亮慢慢爬上枝头。
风在林间鬼哭狼嚎,惨白的月光撒在乱石上,清冷而阴森。
林芷若终于是用尽了力气,瘫坐在一块石头上,泣不成声。
江映月走上前去,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夜公子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埋在这里。”
林芷若抬手擦了擦眼泪,竟是抹了自己一脸的血,喃喃地说道:“他福大命大,一定会不死的,对吗?”
“嗯!”江映月心疼地帮她擦掉血迹,“你放心,我回去请见飞雪公主,求公主调派御林军过来搜寻。”
林芷若感激地看着她道:“映月,那我们赶紧走吧,早一点回去,公主早一点派兵来,叶公子就多了一线生机!”
江映月道:“你累成这样,还怎么赶路?歇息一会儿再走吧!”
林芷若却站起来道:“我没事的。”
她刚迈出两步,就觉得腿上一软,又跌坐在地。
江映月急忙扶起她坐下。
林芷若道:“映月,你自己回去,不必管我。我留在这里,万一他在下面醒了,我便能听到。”
江映月看了看四周阴森可怖的景象,担忧地说道:“你一个人,不怕?”
她知道,林芷若从小就胆小,而且很怕黑。在这种情景之下,她竟然敢一个人留下,可见其对夜倾城当真是情深义重!
“我不怕!”林芷若催促道,“你快走啊,映月,我求求你了!”
江映月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说罢,她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金陵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