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殿下被打了板子!紫娟倒吸一口凉气,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也都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惹得皇上动了这么大的怒气,这下不只是大皇子被监禁,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跟着遭殃了。
萧婉心下也是一惊,她顾不得再与王顺说些什么,立刻提起裙摆跑到了台阶下跪着的萧湛身边。
萧湛早就听到身后的动静,这会儿感觉到人走近,于是在萧婉开口之前先冲她安慰一笑。
“三哥哥……这究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湛无奈地摇摇头,他瞥了一眼萧婉身后站着的墨瞳,轻声道:“原本想着我们三兄妹一起来找父皇说个情,现在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
萧婉看了一眼仍旧是紧闭的承乾宫门,守门的侍卫冷眼看着他们,她一下蹲坐了下来,心里的恐慌随着萧湛说出的话被不断地放大,她伸手拽住了萧湛的衣袖,声音颤抖,“到底是怎么了?如何我才刚来,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大皇兄究竟所犯何事?二皇兄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被父皇下令重责吗?”
萧湛闭了闭眼,对于这些问题,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否认吗?可是这些都是事实,承认吗?可他不明白父皇为何对自己的亲身骨肉这样心狠,他曾经一直都只以为父皇虽然表面看上去冷漠但骨子里定然不失为一个好父亲,所以他才会做出今天这样愚蠢的决定和举动。面对子女,他非但没有留一丝情面,反而怒气更甚。
萧湛的沉默不语坐视了萧婉心中的猜想,她松开紧拽着的衣袖豁然起立。
“我找父皇去!”
“别去!”
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拉住,萧婉回头,就见墨瞳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使劲挣了挣没有挣开,反而是被他手掌中的薄茧刮蹭得手背生疼。
“你放开我!”力量的悬殊让萧婉没有办法向前再迈进一步,她此时头脑发晕,只想着进到这厚重的宫门里亲自去问问自己的父皇,为何要像现在这样对待他们。
墨瞳目光死盯着萧婉的脸,铁了心没有放开手,“你别去,我不想你有事。”
凑近耳边的低语,萧婉一下子失了力气,整个人如同泄了气一般。
“他说的对,婉婉,三哥哥现在后悔让你今日进宫了,三哥哥想法天真,可是这会儿你要听三哥哥的话不要再去触怒父皇。”
大概已经跪了近一个时辰,萧湛的身形已经开始有些摇晃,他开口说着话,但仍旧是保持着他跪得挺直的身躯。
萧婉回身看了看不远处低眉顺眼的王顺,又看了看墨瞳,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般撂了裙摆在萧湛身边跪了下来。
“公主!”
“殿下!”
墨瞳伸过来想要拽她起来的手被她拂开,她朗声道:“儿臣萧婉,求见父皇,望父皇屈尊相见!”
紧闭的宫门没有什么动静,王顺甩着拂尘慌忙阻止道:“公主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萧婉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仍旧是不管不顾地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墨瞳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婉,他明白这个女子的倔强,身为一国公主为了见自己的父亲却要用上“屈尊”二字,他心底里忽然就生出几分怜惜来,他是多么珍视眼前的人,如何舍得让她在这个世界里这样受苦。
没有办法阻止,他阴沉着一张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承乾宫的台阶。
“公主殿下求见皇上,还请几位大哥通报一声!”
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有某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跪在台阶下的两个人均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却对墨瞳的话仍旧是无动于衷。
墨瞳紧了紧身侧紧握的拳头,咬着牙强忍着眼底即将迸射出的杀气,他从来都是个万分沉稳的人,可是今天,就在此时此刻,他居然恨不得抽刀将面前这几个人一并砍了,他深藏在心尖上的人现在正跪在地上,而他居然卑微得无能为力。
“你算什么东西!皇上有命,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寝殿半步!”一个侍卫闪烁着眸光,但仍旧是语气生硬地开口,墨瞳的眸子太寒冷,冷到他没有办法与他对视。
“哟,这是怎么了?上头剑拔弩张,下边跪了一地,王大监身为御前太监总管怎得就这样冷眼旁观也不好好说说?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要是跪出个好歹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空旷的宫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萧婉抬眼往声音的来源去看去,就见一身绛紫袍子的单钰慢慢走了过来。
见萧婉看他,他牵起嘴角笑了笑,紧接着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公主殿下可不能随意就下跪,这地上硬得很对你的身子可不大好。”
单钰一来,王顺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随后陪笑道:“公公教训得有理,老奴受教。”
单钰拍了拍萧婉的手背,双手背于身后来回踱起步来。
“皇上英明,大皇子殿下结党营私,有谋反篡权之心这件事由赵氏一族揭发罪名已然做实,皇上下令将其软禁于府中也属正常,公主殿下和两位皇子并不晓得其中缘由,手足情深难眠关心则乱。”
“至于那个小子嘛……”他修长的手指绕了绕自己垂在身前的几缕头发,目光在墨瞳身上停留,上下打量了一下,“也就是护主心切,看着自家主子跪在冷硬的地板上,自然会出声相护,王大监你说,咱家适才说得这些可都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这是来救场说情来了?王顺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过嘴上却是答应着:“单公公所言极是,公主殿下自幼在这宫里长大,老奴也算是看着她一点一点由小女孩儿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老奴也心疼公主殿下不是?”
单钰笑了笑,狭长的眼微眯,论这圆滑的功夫,果然在皇宫里他王顺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