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陌两人登上伏魔寺的时候已是深夜,如玉盘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上,大得让人有种触手可及的错觉,沈芊芊的疲惫一下子就消失了,活蹦乱跳的就要去触摸那皓月。
寺庙里还有烛火照明着,微弱的光亮映射出来,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还不如天上的皓月明亮。
陈陌环顾着四周,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崖变的石凳,寺庙中仅剩的几个瘦不拉几的老树,依旧坚挺着,当初陈陌以为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被庙里的和尚砍了拿去当柴火烧了。那座建造在裂缝上的拱桥还在,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像当初的陈陌站在那石拱桥上看着裂缝,也想来上一刀试试。
如今的陈陌,看着那道裂缝,他也有一刀斩出这样的裂缝的能力,陈陌有些恍惚,当时极力追求的境界,现在已经获得了,而他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陈陌还没来的及给沈芊芊介绍这里,寺庙里就走出一个袈裟单薄的年轻和尚,身影消瘦,真怕这山顶的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就把他给刮走了。
“两位施主,深夜造访伏魔寺,有失远迎。”和尚不卑不亢的对陈陌两人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大师有礼了,是我们深夜造访打扰了你们的休息,还请大师见谅。”陈陌也双手合十对那个和尚歉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沈芊芊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寺里的师兄们都还在做功课,并没有休息,施主勿自责。”
“哦,这样吗,那不知道树枯大师是否得空,在下想与树枯大师见一见,当年大师给了在下一刀谱,如今回来特意感谢一下。”陈陌轻声说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树枯师傅的故人,但很遗憾,树枯师傅两年前已经圆寂了。”和尚感慨了一下,遗憾的说道。
听闻此言,一股悲凉涌上陈陌的心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日一别便是永别。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陈陌凄凉的说道。“现在能进寺里上住香吗?”
“当然可以。”和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陌和言羽两人进了山顶那小小的寺庙,这间寺庙的大小都没有其他寺庙的一个偏殿大,里面的佛像也不多,就连壁画也是简单的几幅。
陈陌来到那伏魔佛像面前,点燃了用香油钱换来的燃香,恭敬的在佛像面前香坛上插上。
“还在伤心吗?”沈芊芊看着陈陌情绪不高的样子。
“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生老病死,万物规律而已,只是未能与前辈叙旧一下,有些遗憾罢了。”陈陌看着眼前那慈眉善目的佛像,平静的说道。
片刻之后,两人走出佛殿,那个接待他们的和尚就在佛殿之外等候着他们。
“大师,这里应该有让这位姑娘住宿的地方吗?”陈陌询问道。
“本是没有的,但可以给女施主腾出一些地方来。”和尚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在你身边就行,就像在野外露宿一样。”沈芊芊说道,她不是那种束之高阁的千金小姐,也跟着家里人在外风餐露宿过。
“这里可比不得山脚下的林子,你的身子骨可经受不起这山风的吹袭。”说着,陈陌看向和尚。“劳烦大师了。”
和尚点了点头,便去准备。
“那你呢?”沈芊芊看着陈陌问道。
“你担心我看什么,我有自己的事要做。”陈陌白了她一眼。“明天想看日出吗?到时候我叫醒你。”
“嗯嗯嗯。”沈芊芊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番整顿过后,沈芊芊去了和尚安排的地方休息去了,而陈陌也一个人来到了以前坐过的地方。
陈陌盘坐着,挺拔的身姿,抬头仰望着那一轮皓月,清羽刀就放置在一旁,此前打算在这过夜是想着能和树枯大师秉烛夜谈,而他已经不在,陈陌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一时之间没想好去哪,索性继续按照原计划,在此过夜。
陈陌用手摸了模一旁的清羽,那次出鞘之后,清羽中积蓄的刀意挥霍而空,变回了原本的清羽刀。
“老伙计,这次干的漂亮,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招是可行的,我们继续合作,再给下一个倒霉鬼一个惊喜。”
“呃,神霄阁估计会放着这一招,不怕,这不是还有刀屠寺的方向和圣人山的山主吗,我不信那牛鼻子会把这一招透露给他们,估计他们巴不得其他人在这招上吃亏呢。”
“对了,还有郝忈,绝对会让他惊掉下巴。”
陈陌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随后便进入的修行的转态。
......
那一场战斗,是彻底榨干了体内的真气,完全榨干的后果就是不能像平时那般快速恢复,就像一个久病初愈的人,不能给他山珍海味的猛吃,得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先垫一垫
法决的运行,周遭的灵气被陈陌牵扯着,缓缓的流淌进入陈陌的体内,若不是以鲸吞的方式吸纳灵气,普通人是看不出修行之人在吐纳着天地灵气。
寺里晚间的诵经声像催眠曲一样悠长的响着,只是这里的僧人并不多,所以声音不是很大,陈陌还挺喜欢这诵经的声音,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他听不懂诵的是什么。
灵气转化成的真气想着诵经声一般,缓缓在体内流转着,一部分在修复着内伤,一部分流入炁界之中。炁界中的参天大树凋零至枯黄的状态,但树干依旧坚韧挺立着,流入炁界的真气像一股山间清流,在慢慢滋润着这这大树,等它们缓慢苏醒之后就可以迎接绵绵似春雨的灵气洗礼。
“咚”一声水滴滴落湖水的声音响起,一圈涟漪向着四周缓慢扩散出去,波及了了山顶的庙宇,而后落到了山脚的地面,然后向着四周继续扩散着,涟漪抚摸着经过一切的花草树木。
“咚”的又是一声,又是一圈涟漪激荡出来,继续沿着上一圈涟漪的方式向着周围扩散出去。
不知道第几圈开始,那些所经过的事物,忽然扭动了一下,不是风吹过树木引起的晃动,而是想一个睡着的人,将醒来时,身体扭动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让陈陌忽然睁开眼睛,像是惊醒一般,稍微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手抹点额头上的一点点冷汗。
“好险好险。”陈陌惊魂未定般喃喃的说了一句。
此时,陈陌台眼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皮。
“该叫那个丫头起来了。”
陈陌拖着还想赖床的沈芊芊来到看日出的地方,沈芊芊睡眼朦胧的样子,头发还有些凌乱,被陈陌唤醒的时候还说着要继续睡,这日出不看也罢的话语。
陈陌可不惯着她,直接把她拽起身子,潦草的帮她穿上鞋子,就带了出来,清晨的风很凉,陈陌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两人坐在一张石板凳上,几次想板正沈芊芊的身子,她最后都无力的靠在了陈陌的身侧。
“出来玩不是让你换一个地方睡懒觉,你要是敢闭上眼睛,我就弹崩你的脑壳,让你脑袋上长个角。”陈陌威胁道。
“不睡,不睡。”沈芊芊有气无力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刚刚露出一角,耀眼的阳光就射到了人的眼睛上。
“出来了,出来了。”沈芊芊噌的一下坐直身子。
......
山顶上的两人正在看日出,另一边的迷雾森林外围,一个赤着脚,坦胸漏乳的胖和尚朝着林子里走去。清晨的迷雾森林,雾气会笼罩在林一种,太阳出来后好一会儿,才渐渐升高,然后悬浮在半空之中。
胖和尚捻着手中的佛珠向林子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会偶尔遇到一些姿势奇特的身影,在这充满雾气的林子中若隐若现,胆子小的人指不定会被吓着。
那些身影是在在林子里修行的持刀僧,他们或双腿盘坐,双手斜放两侧,双指并拢深处,两只手以双指为支点,把人顶立起来,或有单脚直立,另一只脚笔直的踢上天,与直立的那只脚形成一条直线,身子与直线的两脚垂直,双手合十在胸口,等等。
胖和尚经过他们的时候,远的话就不理会,近的话就与他们笑着点点头,但那些修行的僧人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对胖和尚一点也不理会。
穿过林子,胖和尚来到了林子深处,就看到一个老和尚在那玲珑塔旁的空地上,手拿一本佛经在那端看着。
“见过主持。”胖和尚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嗯。”刀屠寺主持点了点头。
“听说方丈回来了,方丈现在在哪?”胖和尚问道。
“塔里。”主持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那我就不打扰主持看经书了。”胖和尚说道,然后朝着玲珑塔方向走去,在经过主持的时候,提醒道。“主持,您的经书拿反了。”
“咳!咳!”主持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胖和尚一溜烟的朝着玲珑塔跑去,那胖乎乎的身影贼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