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彭华鼎从上面下来,祁老走过去,问道:“小彭,有办法了没有?”
彭华鼎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差不多。可是要实施我的计划,必须先把周围的零件都卸装掉,把周围的空间都露出来才行。我估计这需要花一天的时间,拆卸这里就只能等今天晚上或明天凌晨才能动手。”
说着,他在那个设置了障碍的地方拍了拍,又说道:“我看了一下,大约有四处地方设置了障碍。”
祁老因为年纪大,眼力不佳,无法爬上去察看,就算上去了也看不到,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问道:“方便说一说你将采取什么办法不?”
彭华鼎回答道:“没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采取高频交流电加热,让交流电大电流通过这些金属从而产生热量,等这里的温度达到跃变温度,里面的记忆合金就会恢复原状,它们就卡不住零件了,我们就能把轴和齿轮取出来。”
祁老笑了,说道:“呵呵,不错,想不到办法这么简单。……,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温度刚刚好?我们可是看不见里面,当我们用电流加热的时候,谁知道它们的形状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改变?我们切断电流的依据是什么呢?”
彭华鼎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秘密了。具体怎么做,我不能告诉你。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毕竟你是甲方,我们是乙方,我们要从你们身上赚钱。我保证你不会传出去,但我保证不了别人不会传出去,这可是我们赖以赚钱的法宝。”
很快,彭华鼎又笑着说道:“不是我卖关子,我其实是利用金属内部形状发生改变的时候,其内部应力、电学特性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我就是用特殊的办法来捕捉这种变化。从而进行判断。”
本来祁老想问是不是利用其内部电阻发生变化,但忍住没问,虽然他是机械领域的专家,但也知道如果仅仅是内部一些合金形状发生变化。其电阻的变化即使有也非常小,根本不足以让仪器测出来。
“他到底是利用什么特性来做出判断的呢?”祁老默默地想。
如果他知道彭华鼎是自己因为拥有高深知识,知道用于好几种记忆合金的越变温度,他只不过是将这些温度值逐个进行尝试,总会知道一种温度适合,恐怕会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会骗人。
实际上,即使彭华鼎不是已经知道几种合金的跃变温度,他也确实有办法测试出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记忆合金在金属内部发生改变,除了电阻发生改变。内应力发生改变,其固有频率也会发生改变,他一样有办法测试出来,只是这样的话,需要自己组装一种测试仪器。时间要花长一点而已。
如果祁老真的按照他说的方法去思考、去研究,还真的可以研究出巨大的成果来,他可不是信口开河,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忽悠。
祁老若有所思地看了彭华鼎一眼。
……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
在彭华鼎的统一指挥调度下,变速箱的拆卸速度很不错,甚至比彭华鼎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快。还没有到深夜,变速箱里的大部分零件就已经拆卸下来了。
整套变速箱有一间房子大小,里面的零件也远不是人们平时所看到的零件大小,这里的轴一根就是几百公斤,一个主齿轮也是好几百公斤,几个人都抬不动。只能用吊车才行。
看到一个个比桌面还大的齿轮被打坏,一个个如砖头般的轮齿掉落在润滑油里,在场的人都感叹巨大的动力在正常时驱动轮船航运倒不算什么,可作为破坏力时,其威力更显得无穷。
这些拆卸下来的零件都一个个被专家、技术人员进行认真地测量、测试、绘图。输入计算机,同时也有专家认真地评判它们是否损伤、失效。
到了深夜,很多人都回家去了,现场基本只剩下几位彭华鼎同意留下的、大部分来自于远足器材股份公司的技术员、专家,其中包括张国术、李家声。
祁老等技术专家是因为年纪大,不可能长时间耗在这里等待,加上彭华鼎显然不希望他们留在这里偷窥秘密,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见别人提防他们,下班的时间一到他们就离开了现场。而何总等领导则是手头的事情太多,他们对于维修轮船的事只问结果,不操心过程,在现场看了一会热闹之后也走了。
当然,现场还是有几个航运公司的人留下,比如柳阳军等人,他们是为了配合彭华鼎行动的,包括布放电缆、输送电源。
张国术看着柳阳军他们将一根根粗大的电缆放在变速箱旁边,不由有点担心地低声问道:“彭老板,这方法行吗?”
彭华鼎轻描淡写地说道:“差不多吧?但愿能一次性成功,要不我就得另想办法,要在这里多耽误一二天的时间。”
听说只是耽误一二天时间,张国术的担心一下少了许多。
彭华鼎和柳阳军一起指挥电工将电缆连接在箱体上。看到彭华鼎选定的几个电缆连接位置,柳阳军、张国术等人心里更踏实,感觉这几个位置好像是德国人有意留下的,虽然它们同时又起着固定螺栓联接孔的作用。
等到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了,彭华鼎又仔细认真地检查了一遍,确认电缆安装到位、相关的拆卸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相关人员已经呆在安全位置,他镇定地按下了电源导通按钮。
随着他的按钮按下,高频交流电开始输入箱体、轴、齿轮,开始对这些金属零件进行加热。
他拿着红外测温仪,开始认真地检测几处他早已经定好的位置所呈现的温度。虽然他们已经在这几处地方安装了温度传感器,但彭华鼎还是喜欢这种直观的感觉。
等变速箱局部的温度到达了他所记得的第一个合金跃变温度时,彭华鼎减少了电流输出,等温度温度了十五分钟后就切断了电源,然后让人开始专用液压拆卸机用高压液压油驱动的油缸向外拖拽主轴,但行动失败,主轴岿然不动。
等设备复原,人员又返回到安全位置后,彭华鼎再次接通电源加热,直到变速箱局部的温度达到他所记得的第二个合金跃变温度为止,他让这个温度也保持了十五分钟。
但第二次尝试依然失败,主轴依然还是死死卡在轴承套里一动不动,专用液压拆卸机只是徒劳地运转着。
但彭华鼎并没有气馁,他相信现在的记忆合金技术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记忆合金的种类肯定没有几种,凭自己的记忆,他自信能解决这个问题。
随即他又再次进行尝试,将变速箱局部的温度提高到他所记得的第三个跃变温度。
等这个温度稳定了十五分钟后,他切断了电源,吩咐早准备就绪的技术员进行第三次尝试,开始启动专用液压拆卸机。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也会失败的时候,随着专用液压拆卸机的油缸注入高压液压油,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主轴竟然慢慢地被拖拽出来,从主轴轴承孔了慢慢退出——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张国术大喜,如孩子似地喊了起来。
其他人也激动地欢呼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航运公司的几个配合彭华鼎工作的技术员也是高兴得笑了起来,柳阳军更是冲到彭华鼎跟前,说道:“太好了!彭老板,你太厉害了。”
彭华鼎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走最麻烦的路,不用自己去拼装测试仪了。
他笑着对柳阳军说道:“幸亏我没有记错数据,外国佬的技术刊物没有忽悠我,还真是这个温度。”
他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掩盖自己的力,让别人以为他是看了外国的技术刊物而知道拆卸方法的。
……
主要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仿制了,就是将那些损坏了的零件一个个造出来,将它们代替那些损坏的零件用上去。
这些工作张国术他们可以做,至少可以完成前期的大部分工作,彭华鼎没有必要一直呆在这里,他作为一个老板不能包办一切。他做的越多,下面的人就做的越少,不但容易累着自己,还会阻碍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阻碍他们的技术提高。
他只需要最后把关就成。
他将事情交待给张国术、柳阳军之后就从轮船上下来,告别他们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一觉睡下去,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起来,睡足了的他才感觉自己不累了。
刚洗簌完,正准备下楼去公司吃中饭时,他听到门被敲响。
打开一看,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正笑吟吟地站在外面。
“妈、爸?你们怎么来?你们不是说没有买到昨天的火车票,要后天才动身吗?”彭华鼎吃惊地看着父母。
母亲得意地笑道:“呵呵,臭小子,吓了一跳吧?难道我们就不能采取其他办法,我们就是不让你去接。”
彭华鼎连忙请他们进来,帮着父亲将行李箱往客厅里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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