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
城市喧嚣逐渐归于宁静,街道各种灯光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银辉洒满一地,此时又是另一样缤纷的世界。
倚在窗户边的小保姆,她眼直直地眺望窗外繁华夜景,不禁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扇窗的方向千里之外正是他日夜思念的故乡。
爹,娘,你们还好吗?我、我真不想再在这家干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小家庭整天充满着火药味,一位七十多岁的男人娶上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男人沉默寡言,女人放荡不羁。我是想准备离开,不再干保姆这工作了。可是不知道的人还会羡慕我在城市站住了脚跟呢,但谁知我的苦?
夜,越来越深了,小保姆没有一点睡意,她在胡思乱想,她思绪万千,她心静不下来。她闭着眼睛,但脑子里还是想着最近一个月内发生在白天的点点滴滴。
我为什么出生在远方的山沟沟里?倘若我是城里的一员也好,但我不怕吃苦,我知道吃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只要是赚钱的活,我再吃苦也不怨恨。小保姆喃喃自语。
谁?小保姆下意识地问。
我,柳阿姨,你还没睡,是不是在想爸爸妈妈,想你的家?站在门口的柳婷也睡不着,她轻轻地敲打着门。
柳阿姨,你好,你有事吗?小保姆开门就问。
没事,我估计你也睡不着,我刚刚上卫生间看你房间里还有灯光,所以随意问问。柳婷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我来城里都很长时间了,是有点想家,想我爹我娘了,想归想,可是,我是借钱才来城里打工赚钱的,我好不容易来柳阿姨家,你不是要撵我走吧?小保姆试探地问。
哪里,你还没到时间呢?我们首先说好了试用期一个月,下周四才刚好一个月。对了,阿姨问你想不想继续再干?今晚当阿姨面说句心里话,我想听听你说实话。柳婷坐在床沿望着她问道。
我想……我……小保姆支支吾吾。
有啥说啥?又不是受逼迫,打工赚钱自由自在,柳阿姨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平时心里不舒服容易发脾气,我也想忍,就是忍不住,我经常默默地说自己一定要改,要改,可以总是事与愿违,哎都怪我没有信心。可是话又说回来,我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柳婷仿佛像做错事的孩子,唉声又叹气,让小保姆心里有些发笑。
我想留下来,怕你不高兴,我想走,怕毛伯伯又不高兴,进退两难。你们有时发生口角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还是其他的原因?小保姆斗胆地问道。心想,反正干不干就我一句话的事,留不留就在柳婷做主决定。不留,我不会勉强,留,我也该有自己的打算。小保姆边思考边观察坐在身边的柳阿姨。
那就留下来吧!毛帅需要你留下来,你来他的病有了起色,偶尔间我和毛伯伯发生冲动也都是为了这个家。我知道这次多亏有你,毛氏雕刻厂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我还是喜欢你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必要马上回答,时间还有四五天呢!就这样说,时间不早了,柳阿姨也要去休息,你也早点睡,年轻人不早睡,就不长身体,好了,明天见!
谢谢柳阿姨!小保姆含情地说。
柳婷走后,小保姆轻轻地合上门,躺在床上,她思考片刻,熄灭了灯。她在黑暗中仍然没有半点睡意。
就这样,小保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当她醒来时,阳光透过纱窗,此时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急匆匆穿好衣,来到卫生间方便了一下,又麻利地捡起卫生间柳婷、毛伯贤他们换下的衣服去洗。
刺冷的自来水哗哗的流着,小保姆开始洗衣服。以前,新衣服、半新衣服,柳婷都是往全自动洗衣机里塞,打开电源让洗衣机完成,到时让我一一晾晒。
小保姆这次洗的都是高档名牌衣服。她小心翼翼的,额头上还有微汗向外冒,搓洗衣服的声音富有节奏感。
好,好,这声音像极了一种优美的旋律,这声音就是一首动人的歌。不知什么时候,毛帅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你吓死我了,我可胆小,下决别再这样,我的三魂去了七魄啊!小保姆说道。
什么意思啊?你肚子里装的货不少啊,佩服、赞许、欣赏,让我五体投地!毛帅说道。
五体投地?太夸张了吧!你这么说让林知无地自容。小保姆微微一笑,看样子也没有怼毛帅意思,而是让自己有一个好的台阶下,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小保姆真的做得了,自己什么身份她还是清清楚楚。昨天晚上柳阿姨找她谈话,留与不留让她考虑几天,时间也就是四天,不长也不短。这样既体理柳婷给足了小保姆的面子,又在试探小保姆会不会真心留下来的意思,自己留下,那么便是毛家长期保姆,当然为了把具体事宜一目了然,柳婷肯定会与小保姆签订合同。所以小保姆还是小心翼翼,谨慎回答毛帅的话,不让有辫子而抓,让得到时尴尬难堪。
呵呵,你也真会说,哎,我你年长,很多地方不如你,如果你要读了大学那更不一般女人。毛帅严肃地说道。
站在厅堂边的柳婷,听见她俩一问一答,心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她点点头,心里在琢磨,这小保姆真有两把刷子,儿子一贯是自高自大,却在小保姆面前危言耸听真是出于我的意料之外。怪不得,儿子在父母身边长不大,今天我才体会到这句的真正含义。
说话间,衣服也洗好了,偌大的塑料大脸盘,小保姆把所有的衣服装得满满的,一把便端上了三楼阳台,毛帅也跟随而上,柳婷咬着牙,攥着他。
站住!你跟上去干嘛,这是下人做的事。哦,原来你是瞧不起你妈妈。是不是妈妈老了,母子间没有了共同语言?真让我捉摸不透!柳婷这句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让毛帅听了闹心。毛帅望都没望她一眼也上了楼。
哎!这臭小子,以前经常跟我闹,原来你是瞧我:老了,气死我了!柳婷一声叹息,正好被从卫生间走出的毛伯贤碰上了。
一大清早,叽叽喳喳吵啥?年轻人与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他们投机多聊几句也理所当然,为什么就放不下心,儿子都是你宠爱坏了,既然招聘了保姆,自己又不放心,如果这次不是小林子,儿子,厂子都非垮不可!毛伯贤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又让气还来不及消尽的柳婷又添了个心堵,火苗开始跳动随时都有喷发一样的可能,她只有皱着眉头,杏眼圆睁。
打住!儿子归你调教,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如果不懂,你就让小保姆再教教你!
这话说的,毛伯贤肺都气炸了。
我都七十多了,什么风浪没有经过?我也是从奴隶到将军,什么人没有见过?你给我闭嘴,别在这儿再丢人现眼!毛伯贤有些冲动,他有些站不稳了,他终于晃了一晃。
伯贤,你怎么啦!来人啦!柳婷喊着。
随着一声喊叫,楼上的毛帅,小保姆冲下了楼,此时此刻,毛伯贤脸色苍白,躺在了沙发上,柳婷在不断了呼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