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计,既荒唐而又轻浮肤浅。
柳婷被胡主任巧妙地用“调虎离山”之计支走了。她心中一阵窃喜,便急匆匆地下楼。刚刚跨出医院门口来到大院内偏僻的角落,忍不住打电话给了在江州的邱邦。
喂喂,亲爱的,你现在还在江州吗?
亲爱的,怎么啦?这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那个姓毛的老东西这几天不行啦?还是怎么样?邱邦在电话里问。
还怎么样?他昏迷三天了,刚才胡主任已经给我摊牌了,告诉我老头子他可能活不到多时了。柳婷轻言细语地说道。
那是好事呀!你说话声音都变了,嘿嘿,只要老东西一死,嘿,那你赶紧在他闭眼之前,哪怕在他死前五分钟在遗嘱上按下手印,赶紧找知名律师,争取获得你第一继承权知道吗?柳婷,这次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告诉你,丈夫死了,你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你就是第一继承人,天经地义的,毛帅才是第二继承人。邱邦在电话里说道。
这怎么行?老头子现在还活着,不可能就拿着他的手写遗嘱吧?柳婷惊讶地说。
你糊涂啊!这些手续赶紧让律师完成,你可要走赶紧聘请一名出色的律师,争取把毛氏雕刻厂承接下来,到时候你就是毛氏雕刻厂新任厂长。当你坐稳这个位置后,我们便马上向市人民法院申请破产,让毛氏雕刻厂成为永远的历史。亲爱的,我把名字都想好了,重新申请的公司名字就叫“邦明雕刻有限责任公司”,这样来,毛氏雕刻厂彻底改朝换代了,亲爱的,时机已成熟,刻不容缓,你说好吗?邱邦在电话里说话都很兴奋,柳婷接着说道。
你也太有心计,迫不及待啊!
亲爱的,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们都是为了儿子柳明,我俩不可能过不明不白的日子吧!江州家父已经快九十岁了,我要让他在有生之年看见他的孙子柳明有多能干。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一起团团圆圆,在东阳购置别墅,购买豪车。柳明也要娶上东阳聪明、漂亮的媳妇,我们还指望抱孙子呢?邱邦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好了,别扯远了,我马上办事去,去照看那半天不死的老头子。柳婷说完挂了电话。
柳婷挂了手机后,心想,天下的男人心计多,怪不得无毒不丈夫!如果在这个时间去聘请律师,岂不是操之过急?
柳婷想到这儿,她差一点忘了正事。一辆出租汽车缓缓地停在她的身边。
美姐,你去哪?司机探出了脑袋,柳婷才回过神来,她急匆匆地上车。
去市电信局!柳婷在上车前左右四周都扫视了一下,她才坐上了出租车副驾驶座置上。轻车熟路,出租车短时间内靠在市电信局大厅门口,柳婷付了费然后下了车。
当她走进大厅时,大厅内办业务的顾客还真不少。叫号轮到柳婷时,她向服务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服务员出于好心终于帮她查到了三个月前毛帅打过的那个电话号码。
她又急匆匆地走出电信局大厅,此时,柳婷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又来电话了,少废话,下次切记,你想联系我时先发一条短信来,如果安全下我们可以通电话,不方便就别随意啊!我马上回医院照看老头子,切记自己管制自己紧点,知道吗?柳婷在电话里简明扼要地说道。
你是我老婆呀,为什么不可以打电话?老东西马上归天了,你不可以让我就这样活下去吧?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的孤独,如果没有你,我邱邦真的生不如死。邱邦在电话里说道。
够了,贫嘴,咱们的胜利在望,你为什么就耐忍不住呢?我俩之间又不是朝三暮四,而是二十多年的感情,我柳婷终身难忘,何况咱俩还有儿子柳明呢!柳婷有些不耐烦了。
亲爱的,莫生气,我在江州不是天天在想你吗?我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请允许我多说几句!么么哒!
少啰嗦!时间来不及,我马上赶回医院,老头子还挂着氧气,呼吸靠的是呼吸机。我挂了!柳婷挂了电话,片刻后她坐上了滴滴车返回医院。
当柳婷返回医师住院部时,她急匆匆地来到心脑科区病房,打开门时,她愣住了,毛伯贤不见了。
哎呦喂,老头子,说什么你也要等我在场……柳婷大哭起来。走廊里有些病人家属都投来惊讶的目光,有些胆子大的人都走到病房门口看过究竟。
柳婷流着泪,赶紧跑过问胡主任医师。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给柳婷一个提醒,让柳婷去太平间守门员。当然,柳婷这个时候她还是急匆匆地来到医师办公室,她目的就是亲自找胡主任。
医师,胡主任在哪,告诉我?柳婷发现胡主任不在,她又问室内另外一位年轻医师。
对不起!这个我真不太清楚,我刚才过来,我来时胡主任不在,况且我只知道自己管辖的床铺,其他的事我不好过问,也许胡主任出门有事去了。年轻医师说。
柳婷一听,还是半信半疑,她几乎崩溃了。
毛伯贤突然间不见了,医师办公室胡主任也不见了,这难道是一次机缘巧合吗?柳婷想到这些她有些着急,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是才想起拨打胡主任的电话,电话已关机,她于是拨打电话给了110。当民警赶到医院住院部时,通过查询,毛伯贤不是出事了,也是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心脑单独科室。
这个科室就是住院部最危险的病人重症监护室。当柳婷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她透过窗户看见平静地躺在床上的毛伯贤,她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此时,柳婷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是邱邦从江州打过来的,她按下拒接键,邱邦又继续打电话。
你别打电话了,老头子都进重症监护室,现在怎么办?我担心他熬不过今天,邱邦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我怎么办呢?你帮我想想办法!柳婷下意识地哭了。
此时,胡主任正好静静地走到她的身后。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毛厂长突然间病情有变化,所以立即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哎!他估计不行了,我们也尽力了,我只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胡主任轻轻地说,他望着泪流满面的柳婷,然后又观察柳婷此时此刻的表情和反应。
既然老头子都这样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他现在还是……柳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也许他是寿终正寝,你节哀顺变吧!胡主任摇摇头,他准备离开。
不是的,我是他妻子,合法妻子,也是他遗产的第一继承人,我知道老头子这次真的不行,为什么他不等儿子毛帅回家送终就这样子呢?柳婷追上胡主任。
赶紧让儿子回来见毛厂长最后一面,也许他在挂欠他,如果呼吸机拿了他就是三至五分钟的弥留之际啦!
老头子都这样了,儿子还在江州,怕是赶不上了。现在我要赶紧去泰安律师事务所,让古律师过来,当着老头子还有一口气之时,赶紧让老头子按个手印。毛氏雕刻厂,别墅,还是固定资产统统归于我的名下……
这是你们家事与我无关!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赶紧吧!胡主任说后离开了。柳婷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老头子在古律师未赶到之前死亡,那他的计划就可能落空。
老头子,你可要等一个小时,等我把继承过户手续办好呀!我会和柳明好好打理毛氏雕刻厂的。老头子,你千万等我和柳明回来。柳婷扑在窗口下,说后揩干净泪水急匆匆地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时间过了近半个小时,胡主任返回了重症监护室,他见过安详的毛伯贤,然后说道。
毛厂长,下一步看你的啦!我只能按你的要求做到这一点。这本身就是违规医学伦理的事,希望你点到为止,抱歉!胡主任平静地说。
谢谢胡主任参与,你放心,首先感谢你帮我演了一处好戏,下一步我希望你再配合一下,那个婆娘们,肯定会带上律师和她的侄子柳明来,我要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嘛!我要你帮我做个见证人。毛伯贤望着胡主任说道。
毛厂长,这可使不得,这件事你最好让别人来干,比如由私人侦探就好了。胡主任说道。
私人侦探?这个时候去哪里找?毛伯贤疑惑地问。
这非常容易,我有个亲戚,他就是私人侦探,他侦破能力非常强,东阳市了不起人物,一些无头证据他都可以收取,这正是他有这本事,江湖上有人送他一个绰号,叫“神探李”。胡主任绘声绘色地说。
当胡主任提起“神探李”,毛伯贤肃然起敬,他自己取下面罩,半坐起来躺在床上了。
那好,再麻烦你把这个“神探李”电话给我,我马上与他取得联系。让他帮我打好这一次漂亮的仗,到时候重酬重谢,胡主任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毛伯贤坚定地说道。
胡主任沉默不语,此时此刻的毛伯贤已经精神抖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