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产业很难简单地说清楚,因为大部分能捞快钱的灰黑产业,都被别人抢走了。
但他还是尽量尝试使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向这位大老粗团长大人解释他们的业务。
“你看,我作为棒子帮的老大,一位前四星集团的高层兼技术人员,肯定不可能搞一些太低科技的东西。
“得开辟新赛道,发展新领域,塑造新动能,创造新优势...”
说到这里时,他感到了对面床传来的不善目光,连忙讪讪地住口了。
“好吧,简单地说,就是承接区域的信息管制服务,为每个人建立信息茧房。
“说起来很丢人,由于建城之初在竞争中出局,现在在飞艇坟场里,网络这块基本上都被华夏人包圆了。
“但白头鹰的FbI联系了我们,给我们找了一个全新的商机——制造信息茧房。
“因为每个区域的统治者,希望他们的群众看到的消息是不一样的。
“而其中我最常承接的,就是制造各种身份对立。”
“身份对立?”皱了皱眉头,团长疑惑地问“那什么鬼。”
搓了搓下巴的胡茬,朴思连继续解释道:
“好吧,我记得你是红脖子出身,确实不太鸟这个。
“用最简单的例子举例,每个难民都必须使用飞艇坟场的Id卡,才能申请自己的网络。
“那玩意记载了你非常多的个人信息,以最简单的性别这一项为例。
“根据客户的要求,在你进入某一区域并接入网络以后,我们会通过大数据系统,非常精确地将你分类。
“然后根据你的喜好,你就能一直看到你想看到的内容。”
举起手,团长打断了他一下:“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说的自己跟我们坏人一样?”
“嘿,那就是你不知道个中的门道咯。”朴思连嘻嘻一笑,继续说,“还是刚才那个例子,比如说我们会推出很多男女对立的视频,如果你是男生,那么你看到的内容,还有评论就一定是挺男生的。
“如果你是女生,那必然也是挺女生的咯。
“越是极端的评论,就会越是在顶端,如果你不极端的话,在发言中就会显得非常另类。
“这样潜移默化的挑拨着两种性别之间的关系,到了最后,便会各自形成自己的小团体,互相仇视和割裂。”
“额...那个,怎么感觉末世前就是这样的啊?”作为一个短视频爱好者,团长觉得他说的这些,跟过去有个屁的分别。
“对啊,因为白头鹰的资本家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呀!”一拍手掌,朴思连发现对面总算好像有点开窍了,“可是那该死的华夏人搞的网络,竟然没有这个功能,这可不让上面的大佬气炸了。
“我跟你说说建立对立这玩意有多好使,比如性别对立炒作起来以后,女性需要努力超越男性,证明性别歧视是错误的,男性则更需要努力,一旦不努力,就会被女性冷嘲热讽,说男人果然就是不行啊。
“然后他们自己就卷起来了,完全没想到实际上是公司把他们压榨得厉害,明明是职场系统上的不公,却能搞成是父权对女性的压迫。
“双方越对立,竞争就越激烈,最后他们都燃烧自己滋润财阀,资本家都赢麻了。
听到这里,团长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你怎么会那么熟练啊...难道你们国家末日前也...”
“嗯,确实如此,末日前,我们棒子国恐怕就是男女对立最严重的国家,没有之一。
“我跟你说说事情夸张到了什么地步,因为男生天生在体力上的优势,导致很多女性卷不赢,又男女互相讨厌,结婚率也暴跌,最终很多女性走向了风俗业和娱乐业,甚至建立了一个娱乐帝国...”
“哦对,棒pop,我爱看,特别是那个疯驴秀~这么点钱就能看到世界级大明星脱衣服,值。”听到这,团长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这么高强度的压榨搞下来,我们顶级的女性,都成为了财阀们的私人玩具,而男人,则在内卷中燃烧生命,而且他们还都光顾着互相指责,完全忘记了这实际上是阶级矛盾,他们闹得越凶,资本家们就越安全,到最后简直稳如泰山。
“你看,单单一个男女对立就如此厉害,再加上其他的种族对立,种姓制度,性少数问题,政治倾向...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人民有多碎切多碎,让他们绝对聚不起来,我们背后的金主,便自然能高枕无忧!
“我们的作用如此显着,而我们手中这个信息管制技术,在飞艇坟场里还是独一份,你说,我们能拉不到投资吗?”
“好吧,看来我之前确实低估了你们的帮派,大家都是在白头鹰旗下,分工不同而已。”团长听了,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不过,其实他自己也有话要说的:“不过嘛,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过大老粗,虽然我的主要产业就是搞人口买卖,但实际上,也有发展白头鹰领地生产力的作用啊。”
“哦,居然还有这种说法,请你一定要说一下。”听到生产力这种词,从一介武夫的口中冒了出来,朴思联也来了兴趣。
“高卢鸡作家托克维尔的《论白头鹰的民主》这本书,你有没有印象?”
“我听说过,但没有读过那本书,好像它被誉为是近代社会学奠基之作之一对吧?”这位棒子精英,倒是很老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才疏学浅。
“对,书中提出了一个迷思,那就是人们发现在同等成本下,奴隶的工作效率和积极性非常的低,远远不如自由工人。”看到自己在学识上居然压过对方一头,团长得意地竖起了一根手指,不住比划道,“毕竟他们的人生都属于别人的,工作产生的附加价值,完全不能被自己占有,当然不可能会有积极性...可既然如此,当时南方的农场主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奴隶们全部都释放了,然后当自由工人雇佣回来呢?”
“哦...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有点...”听罢,棒子帮的老大陷入了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