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过,哪怕是在侯府里御医宣布他只能活几个月的时候,他都没这有这般崩溃。
这特么!这特么……
杀人不眨眼啊!
这特么,这特么……他死也不会承认,这是他亲爹的……
肯定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
乐采薇也要吓哭了,买妈匹啊……
吓死本宝宝和元宝了!
元宝这个时候的哭,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宗政述听着元宝这般撕心裂肺哭嗷声,冷不丁的皱眉,乐采薇紧紧的捂住元宝的嘴,笑呵呵的说道:“他被吓到了。”
乐采薇那声音明显的打着颤。
元宝摇头,吓到啊,不可能的啊!
我跟着母亲连乱葬岗都睡过,那些腐败的尸体,头首四肢分离的见得多了,肉都稀碎稀碎的他都没觉得害怕,又怎么会害怕个没头的热尸体呢。
可是为什么我爹就从一个风采卓然的大英雄变成了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毛猩猩了呢?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认出来,我肯定不是亲生的,肯定的,一定是的。
我特妈心都碎了,稀碎稀碎的了。
黄郡守吓得脸都绿了,战战兢兢的瘫坐于桌前,若是往时,元宝这般哭闹,早就借机给柳元瑾一个下马威了。
头可断,血可流,威严不能乱!黄郡守咬牙,忍住颤抖的脸,说道:“宗政将军,你太无法无天了。”
宗政述抬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云侯言道:“宗政将军,虽说你掌握着几十万的豫州军,但却远在北边,在京中与圣上说得上话的只有丁太师。”
所以朝中若是有人成心给你穿小鞋,你又怎么会知道?
“云侯说得对,天高皇帝远,若是你觉得应城外的十几万兵不能震慑你,那本侯可以将整个豫州军全部都召过来冲个排场。”宗政述那双寒眸轻垂,语气沉沉,却又嚣张无比。
云侯一愣,“你敢……”
宗政述说道:“抄个家,不过半个时辰,完全不会耽误镇守边关之事,等敌国知道空城的消息,其实我们已经赶回去了,至于皇上,你说他是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本侯所说的。”
这豫州十几城,都是他守着的,只有他一撂摊子,敌军就长驱直入了。
有实力,有兵力就是这么任性!
今天这场鸿门宴,铁定是场灾祸,黄郡守和其身边的几个官员脸色都白了!
柳元瑾手中的酒碗猛地摔在桌上,镇重有声。
乐采薇被刚刚柳元瑾那摔碗的动弹,惊得手都颤抖了,元宝无声的在她怀里抽泣着,柳元瑾侧眸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握住。
“那个柳元瑾,我此时需要上个茅房。”乐采薇想要溜,必须要溜。
太可怕了,强烈的求生欲提醒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柳元瑾手掌沉稳有力,淡淡的说道:“采薇莫怕,等我抄个贪官的家,就可以还欠你的钱了。”
乐采薇咬牙,老子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绝对不是啊。
“到时候连本带利双倍还你。”柳元瑾又着重加了一句。
那好吧,乐采薇坐直了身体,又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十几个官员。
“柳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黄郡守愤愤的瞪过来。
柳元瑾扫了黄郡守一眼,说道:“我身上虽没有圣上的令牌,但是文书与圣上的亲谕却是毋庸置疑的。”
“可你丢失钦差之印也是事实,到时候也免不了亵渎之罪,再说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就有钦差之印呢。”万一诳我们呢?黄郡守愤愤的言道。
“谁说我把钦差之印丢了?”柳元瑾那双凤眸微微的眯起,含情脉脉的望向一旁惊魂不定的乐采薇。
“那你拿出来。”黄郡守言道。
柳元瑾朝乐采薇伸出了手掌,“采薇,把那块玉牌给我,回头我送给一块更好的。”
乐采薇一脸懵懂,摇头,什么玉牌,没有玉牌,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张皇家认证的和离书,上面盖着凤印,一般人都没这荣幸的。
“别闹。”柳元瑾皱眉。
乐采薇抬眸,正好与宗政述那道凌厉的寒芒相撞,吓得手一哆嗦,将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慢慢的掏出了那块玉牌。
柳元瑾眼尖,瞅到了那枚玉扳指,“等等。”抓住乐采薇收钱袋的手,将玉扳指给拿了出来。
“那是……我……”的!乐采薇嗫嚅道,抓紧了柳元瑾的手。
柳元瑾拿在手上的玉扳指被一双粗砺的大手抢了过去。
宗政述那脸色越发的阴沉,四下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仿若能滴水成冰;顿时让黄郡守和云侯他们有种窒息的冷冽感。
宗政述猛然将扳指握紧在掌心,一拳头打在桌上,桌子登时四分五裂,木屑飞起。
乐采薇捂着眼睛,暴力!暴力!
幸好和离了,他这样子,绝对有家暴倾向。对付他,毒药都得用一头大象的份量,太费钱了。
“十年前,运往豫州军的粮草被劫,圣上派出一名官员来豫州调查此事,却在前往豫州的路上遇害,你们应知他是谁?”柳元瑾强忍心底的愤恨,言道。
云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说道:“那又如何?关我们什么事?”
柳元瑾不紧不慢:“黄县令,你来说说。”
京城的县令虽说姓黄,却与黄郡守不是同宗,他此时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云侯府的荷花塘那尸腐坏的尸骨,下官派人检验过,这是验尸报告。”说着,递上将验尸报告递上。
乐采薇抬头,看到那卷验尸报告,正宗岭白宣纸,五十两银子一刀的,那是云世子院里的,当初熟地给执笔记录的,她顿时觉得,这特妈黄县令真会捡便宜,回头一定得向他要个验尸的工钱。
有侍卫将验尸报告送到了柳元瑾的面前,柳元瑾拍了拍身边的乐采薇,“采薇,尸体是你检验的,你来说说。”
乐采薇摇头,不要!
“整垮了贪官,还有奖赏。”柳元瑾说道。
趴在乐采薇腿上的元宝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也肿了,明明一脸的悲伤,瞳光却带着几分财迷之相,嗡嗡而道:“奖赏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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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述盯着嗷啕大哭的元宝,直摇头:窝囊!得亏这不是他儿子,若是他儿子,他早就一掌给拍飞了!
乐采薇: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装死不知道能行不?
元宝:我要找我爸爸,不管怎么样都要找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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