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被抛弃,乐采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蛋,言道:“我要丢下你,分分钟的事情。”
小元宝那脸瞬间就跨了下来,乐采薇说得没错,她要丢下元宝,真的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他一脸愁容道:“师父你别丢下我,要不我跟我爹说说,让他把我转让给你。”
就像刚刚那张定北侯府的借条被采薇用高价转让给了客栈的掌柜一样,因为那借条后面还有一项,那就是可用欠款抵一个条件。
其实宗政述给乐采薇提供的那一项选择也只是希望她能真的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比如说侯府夫人。
当然乐采薇嫁到京城之前有这个想法,现在没有了。
“好啦,收拾好东西,跟你爹去道个别吧。”乐采薇想了想,又道:“我再把一张泡浴的药方,给一并给你爹,保证他泡个十来半个月的,药到病除,还能强身健体。”
元宝一听,顿时欣喜不已,一下就抱住了采薇,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我离不开你,正如你也离不开我。”
一声轻咳,乐采薇看云纾安墨色的站在门口。
元宝明知云纾安就在门口偏偏还要往乐采薇的身上蹭了蹭,“等我回来。”
归元皱眉,觉得这元宝吧,这撩人的土情话真不应该跟采薇说,小小年纪心术不正,他直接走过去,一把将元宝给拎了起来,拖着他往外走。
“主子,有话要跟采薇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元宝撇嘴,愤愤的瞪向归元,归元了捏着他的脸上,使了点劲,痛得元宝龇牙,小样儿,居然在我的面前挑衅,就你这三两下的功夫还是我教给你的。
归元将元宝拖到门口,然后将门给关上,给乐采薇和云纾安独处的空间。
云纾安回头瞟了一眼门口,听到归元拖着元宝越走越远的声音,这才走到乐采薇的身边,“采薇,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乐采薇将养蛊的罐子往旁边挪了挪,站起来挽上云纾安的手臂,说道:“安安,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呢,我有什么话不都告诉你了吗?”
云纾安被她拉着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收拾东西莫非是要跟着我回豫州?”
自然是出城之前到了关道,改道回青州啊。
乐采薇目光有些闪烁,吱吱唔唔了许久。
“是不是要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告诉我。”云纾安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凌厉。
乐采薇嘟嚷道:“我这不是正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吗?”
云纾安说道:“乐平公主的嫁车已经跟着使臣团离开了京城,由丁怀玉亲自护送的,不免得她半路生出什么妖蛾子,我已经命人时时看护,必会让她顺顺利利的进入北越皇宫。”
北越皇宫的新皇是从前的摄政王,摄政王之子没了之后,摄政王也没有其他的儿子,便直接端了前皇帝的窝,然后自己当皇帝了。
要说这个事情吧,还有宗政述的一分功劳呢,云纾安防都没防住他会将摄政王之子的信息传给摄政王。
乐采薇想起那个嫁不出去在大龄公主,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身份有相貌,为什么就非要作,把好好的公主生活作成这样,若是她早些找个如意郎君成了亲,也没必要远嫁他乡。
不过皇后也是作,如果能让皇帝后宫里的妃子们多生几个孩子,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公主,也不一定非要自己的女儿去和亲嘛。
“人嘛总想着得到一些,得到了之后呢,又想着再得到一些。”乐采薇想着此次回青州也是棘手得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云纾安说道:“放心吧,我会陪着你的。”
乐采薇朝他灿然一笑,“你若陪着我回家,到时候我怎么跟我爹解释啊。”莫名其妙的被和离,然后又莫名其妙带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回家,也不知道家族里的那些人会怎么想。
云纾安见乐采薇紧皱着眉头,道:“你想怎么跟人解释我的身份?”
“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跟着回了家,若被人知道你不是我的夫君,他们会怎么想,想想都觉得挺烦恼的。”琴川离京城很远,就算知道乐采薇被下堂的事情,他们也最多是听说,并不了解情况,再说乐家可是琴川最大的江湖世家,就算有人想说些什么,没有十足的证据,没人敢说。
但若是把云纾安给带了回去,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傍晚的时候,元宝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客栈,见到采薇之后,献宝似的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倒在桌上,说道:“师父,我在侯府收拾了点东西。”
乐采薇看到那一堆玉器古玩字画还有夜明珠怔了许久,问道,“怎么拿到的?”
元宝俊朗的脸上露出傲然的笑意,说道:“我把药方给了吴管家,我爹也在,我跟我爹说我离不开你,要跟着你离开,我爹同意了,还让收拾收拾一些东西。”
宗政述本以为元宝会收拾收拾几件衣服,结果人家把府里最是值钱的东西拿走了,若不是他年纪小,有些拿不动,只怕还能拿得更多。
吴管家看到小少爷平安回家,而且还健健康康的,心里自然高兴,想着那个继室夫人带着小少爷离家出走,居然没把小少爷的玩死,还把小少爷给玩活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就是侯爷一直没有提那位继室夫人现在如何了?吴管家问了小少爷,小少爷也没有说,想着怕是离府半路上被杀手给害了吧,公主那么的心狠手辣,估摸着也活不了。
吴管家见宗政述盯着那张药方发呆,便道:“这位采薇姑娘真是医术精湛,侯爷不过吃了她的几颗药便好得差不多了,还有药方从未见过,但是奴才请京城中最好的大夫看了看大夫直呼大好。”
宗政述眸色幽沉,缓缓而道:“元宝如今活蹦乱跳的,跟只猴子一般,也亏了她。”
吴管家一听,顿时呼道:“这姑娘这么好,侯爷可得想办法报答她啊。”
宗政述抬头,幽深的眸瞳泛着冷锐的清光,缓缓而道:“吴管家也觉得我应该好好报答好吗?”
吴管道:“是啊,这世间长得漂亮,又医术高明,心地善良的姑娘少之又少,就是有些江湖气,不过可能这也是俗话所说的,十全九美吧。”
宗政述扬起一抹浅笑,言道:“还是吴管家懂得本侯的心思,本侯想着这报恩是必须要报的,自古报恩皆以以许相身为最高境界,不如吴管家替本侯想想,应该怎么样才能让本侯报到恩?”
吴管家嘿嘿一笑,说道:“侯家这意思是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报恩?”
“怎么,本侯看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挺为难的样子。
吴管家当管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侯爷着想,他有些为难道:“侯家当真是要报恩?”而不是报复吗?
“有恩必报。”宗政述眼前浮现了乐采薇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当真是连心跳都欢快了许多,身体的某些部分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吴管家犹豫着,脸色有些不自然,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侯爷,你若是想报恩的话……”
“怎么啦?”宗政述一脸疑惑的望向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太不敞亮了。
吴管家咬牙,小心翼翼的开口:“最近这些年里侯爷也娶了不少的继室,可每一个都活不长,奴才也知这其间可能也有公主作鬼,但是两年前奴才给侯爷找来的继室是江湖第一剑传人的女儿,嫁过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十几个武林高手保护,结果好端端的就得了心悸而死了,与那公主一点儿冲突都没遇到,后来奴才就替侯爷不甘,拿了侯爷的生辰八字找了个算命的给侯爷算了一算……”
吴管家说着说着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抬头小心翼翼的望向宗政述。
宗政述那张脸渐渐难看,冷冷的说道:“算卦的怎么说的?”
“这人……”吴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说道:“算卦的说侯爷这生辰八字戾气太重,杀戮太盛,很有可能影响到身边的人,比如子嗣或者夫人。”
宗政述蹙眉,冷道:“说得具体点。”
吴管家咬牙,道:“就是所说的克妻。”
你看吧,你都死了七个了,还想着娶第八个呢,幸好儿子离开你之后,活蹦乱跳的,若是还呆在你的身材,估摸着您儿子这坟头的草都快有您般高了。
宗政述冷道:“哪里听来的蛊惑人心之言?没曾想吴管家你作为侯府的管家,居然也跟外面那些肤浅的人一样。”
吴管家突然就跪下了下来,急急的说道:“侯爷啊,这个事情吧,并非奴才所说,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而且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先说前面那七位夫人没了也就没了,可是那从北越而来的郡主不没嫁入侯府呢,结果就家破人亡了。”吴管家真是觉得自家侯爷这道行啊,比起之前要高深多了。
宗政政述黑着脸,与北越郡主的婚事砸了,是他动的手。
吴管家想着反正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来了,也不怕再多说些什么了,便道:“我看侯爷若是真的想要报恩,就应该给采薇姑娘优渥的生活,然后再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样报恩才实在。”
以身相许这个吧,哪里是报恩,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依你这意思,是说本侯若是以身相许,那便是恩将仇报了?”宗政述那一身的寒气,几乎将要将吴管家给冻住了。
吴管家那个无辜啊,心底暗暗腹诽,明明是你说要报恩的,若是别人说以身相许,那也就是一阵美谈,至于侯爷你嘛,您可能对报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宗政述盯着吴管家那张脸,冷冽如刀,吓吴管家连头都不敢抬头,宗政述缓缓而道:“吴管家,你放心,本侯是不会把你赶出府的。”
吴管家连连点头,奴才不是怕你把我赶出府,你把我赶出府也就罢了,我就怕你把我砍了。
宗政述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朝中局势复杂。”
吴管家附和道:“陛下只有太子一个。”没其他的皇子,别说皇子,连个皇女都没有,唯一一个还给和亲了。
“陛下子嗣凋零,好在如今还有太子辅政,也算是一份心慰。”宗政述眸色沉沉,眼底有着冷锐的寒光,只是嘛,这太子脑袋瓜子可能有点问题,不仅想要搞垮丁太师,还想要搞垮他,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想他与丁太师两人相争也就堪堪打个平局,丁太师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朝中哪个部门没有他的人?
宗政述若不是因为拥有这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只怕也难以与之抗衡,而太子嘛,不过有着几万京城军,和一个太子的身份而已,那几万京城军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丁太师的眼线呢。
白泽走了过来,语气沉沉,“太子殿下来了。”
宗政述摆了摆手,“吴管家,你去迎太子殿下进来。”
吴管家听闻,便马上出去了,还好太子来了,不然以他刚刚所说的那些,侯爷肯定要罚他的。
柳长风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个柳元瑾,柳长风那脸色难看,他来定北侯府中见宗政述,若是平常的官员得知他来,必定会跑到门口来迎接了,可这个宗政述躺在太师椅上,他进去的时候,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来了,上茶。”
柳长风咬牙切齿,眼底有关愤愤的光芒,气得嘴角在抽动强忍着没有发火。
柳元瑾嬉皮笑脸的进来,就往宗政述的旁边一坐,“大哥的伤势如何了?看大哥这脸色倒是不太好。”
脸色不好那是被吴管家给气的。
柳长风听闻宗政述受伤,心下冷冷一笑,怎么不伤得再重一点,最好站不起来才好,不不过这么一想想,宗政述没站起来迎他,他心里也就舒服了许多,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接过丫环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柳元瑾见他如此表情,便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我大哥府里的茶不合口味啊?”
柳长风冷冷一哼,“你自己喝喝看。”
柳元瑾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没什么毛病啊,就是有些发霉了,想我大哥一年到头不在家,陛下过节赏点茶叶吧,也没人喝,只能收着啰。收着收着不就霉了吗?”
“那照这么说来,倒是我父皇的不是啰?”柳长风冷道。
柳元瑾呵呵一笑,放下茶杯,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你想啊,我大哥为了保护这大历的一方疆土,真真是鞠躬尽悴死而后已了,你看他都三十岁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别说儿子了,就是连个夫人都没有啊。太子殿下也不过比我大哥年轻那长几岁,我可听说太子殿下的第五个孩子都要出生了。”
柳长风心想,他没有夫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没有娶过夫人,不是已经娶过好几个的吗?
“所以啊,我大哥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太子殿下已经禀明陛下,给我大哥颁发个什么锦旗或者奖状什么的。”柳元瑾想了想,双眸顿时一亮,说道:“要不下回陛下给太子殿下选秀的时候,也替我大哥留意几个?”
柳长风那表情似咬碎了一口牙,给他留几个,那不是造孽吗?
宗政述对柳元瑾道:“柳二,我听说你与许二小姐的婚期定了?”
柳元瑾一听,顿时黑了脸,摆了摆手道:“我们这聊天聊得好好的,你干嘛跟我说这不开心的事情。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岭南附近有一伙叛军作乱,皇上让我去平乱,这一去可得好几个月呢,我这婚期是定不了的。”
“那你怎的还不回去准备?”宗政述推了一把柳元瑾。
柳元瑾差点就从椅子上被推下来,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宗政述看了许久,这力气挺大啊,看起来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
柳元瑾站了起来,堵气道:“既然大哥不欢迎我,那我便走了。”说着便站起来了,朝门外走去。
白泽赶紧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柳元瑾停了下来,对白泽道:“你去跟述哥说一声,就说此次去岭南平乱,副将是丁太师的亲戚,我打算半路把他给整没了,让大哥给我收拾收拾烂摊子。”
白泽脸色沉沉,“二少爷,你就少给我家侯家惹点事,多替我家侯家着想一下,他也不容易。”
柳元瑾一声冷哼,“是他非拉着我结拜,要当我大哥的,还说要代替我大哥照顾我,我哪里不在为他着想了?我这分明就是在替他着想,让他感受到当大哥的应有的责任。”最重要的是非说采薇是他的夫人,不允许我与采薇的关系太过亲密。我与采薇关系这么好,都是朋友一场,居然还要看他的脸色?那是不可能的!
有好些个时候,柳元瑾想每顿都吃饺子,换着个口味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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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家本名吴有根,今日听主子说要报恩,而且是以身相许,突然感觉,主子怕是又要造孽了。
对了,吴有根的主子有个称呼叫做定北侯。
吴有银:侯爷对报恩二字肯定有所误解。
毛毛:报恩最深刻的理解不就是抱在一起滚个床单,或者说以后一直抱一起滚床单。
乐采薇:用钱能解决的,尽量用钱解决,恩情亦如此。
毛毛:若是没钱……
乐采薇怒:没钱你谈个毛线的报恩!神经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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