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场外,太后拉着乐采薇正在说着话,看得一旁皇后和贵妃皆是一脸妒忌的寒意盯着她。
贵妃突然阴阳怪气道:“哟,妹妹都是侯府夫人了,怎么这发髻都没梳上,还是作闺阁女子时期的模样啊,不过倒也挺别致的。”
乐采薇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她这发式是呆瑶池岭呆着的时候,一个妇人教她梳的,正是那里女子的发式,瑶池岭的女子发髻并没有什么已婚和未婚的区别,只要是梳着好看的,谁都可以梳,不过他们会在额前贴上花钿,已婚的贴是的红色或者其他的颜色,而未婚的只会贴上黄色或者粉色。若要看她们已婚还是未婚,只需要看她们额前贴的花钿便可以了。
她摸头发的手突然僵住处,眼底有丝惊愕一闪而逝,言道:“这是我们家乡女子的常梳的发式,贵妃娘娘,若是喜欢改天也可以让嬷嬷给您也梳一个。”
贵妃喃喃而道:“也不知道你这梳的什么发髻。本贵妃什么身份,怎可和你这等粗鄙之人梳相同的发髻?那不是自贬身份吗?”
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贵妃,那个贵妃年纪不大,也是丁氏所出,用了半年便爬上了贵妃的位置,当初家族的人逼她将这新来的送上贵妃之位时,皇后便对她没什么好感,还是年纪太小,嗜宠而娇了,男人都喜欢年轻的,老皇帝也不例处,明明都可以当自己的孙女了。
乐采薇微微一笑,后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可没兴趣参和进来,她站在太后这个后宫身份地位最高的前辈身边已经是一份保障了。
不过她此时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头上的发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那发簪是早上的时候,宗政述给她挑的,当时她并不打算插发簪的,后来宗政述非得挑了一个别在她的头上。也也不知道那发簪是什么时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一个发簪,当然更不知道具休是什么个样式,只记得是淡粉色的,有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若是真让她说出到底什么样,定是说不出来的,也不好让人去找。只是觉得遗失了什么东西,都是用钱买来的,怪有些心疼的,而且这心疼的程度还还夹杂着其他的一些情绪,很是奇怪。
太后见她总是有意识无意识的摸头发,然后从容的从头上取下一只凤簪放到乐采薇的手里,言道:“哀家之前见你的时候,头上似乎别一只发簪,眼底却没有了,怕是不知时候弄丢了,就用哀家这个先别上吧,桂嬷嬷,替定北侯夫人梳一下头发。”
乐采薇见到凤簪虽样式有些显老气,但价值不菲,毕竟是宫廷之物,想来能卖得个好价钱,便赶紧谢恩,“多谢太后赏赐。”
太后笑眯眯道:“哀家不过是送你一只哀家别过的发簪罢了,不必如此客气。”
乐采薇微微一笑,“太后赏赐的东西绝非凡品,采薇定是感动不已。”
“这孩子啊,挺会说话的,难怪源芢从小就挺会说话,哀家每次看到他,他都能将哀家哄得欢喜得很。”
元宝那哄人的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再加上柳元瑾,太后对这两个孩子那是喜欢得紧,柳元瑾也就罢了,那是陵王府的孙子,可是喜欢元宝是怎么回事?太子不理解,因为定北侯府已经是很受皇室恩宠了。
现如今太后还爱乌及乌,对乐采薇十分关照。
皇后那双阴沉沉的目光瞟向乐采薇,突然冷冷一哼,这些年来,她夹在家族和儿子实是,两面都不落好,家族觉得她没有管教好太子,让太子与家族作对,而太子却觉得她一向偏心于丁氏,是非不分,丁太师已经权倾朝野了,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外戚,居然还想着的控制一国家族的命脉,他堂堂太子,以后会是一国之君,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被人控制呢?
乐采薇感觉到皇后的目光,她垂眸,心底已经在思索着怎么离开这里,或许皇后倒是一个肋力。
皇帝猛然咳嗽起来,伺候他的宫人吓得脸都白了,“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快快宣御医。”
随行的御医赶紧跑了过来,给皇帝看诊,吓得连连摇头。
皇后那张阴沉的脸突然有丝动容,走了过去,一脸关切道:“陛下,你怎么样,要不回宫吧,这里风大,您身体本就不好。”
皇帝指着太子身边的那个亲信,咬牙切齿道:“逆子。”
皇后叹了一口气,“陛下还是不要动怒,这件事情我看太子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定北侯要造反,太子也不至于这样啊,毕竟定北侯是一国重臣,这么多年来看他对朝廷,对陛下一下都是忠心耿耿,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狼子野心。”
皇帝愤愤的瞪着皇后,突然气得咳出血来,御医已经吓吓了,直接一下子便跪在皇帝的面前,“请臣下治罪。”
乐采薇走了过去,将那跪着的御医拉开,对皇帝言道:“我来看看。”
皇后一脸敌意,目光冷冷的瞪着乐采薇,“大胆,你算是什么东西,陛下九五之尊,岂是你这等贱民能够触碰的?”
乐采薇望向太后,太后眼底有愤意,愤愤而道:“皇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意思是质疑哀家的眼光?”
乐采薇点头,这还用问?这不很明显的吗?她就是看你这么认可我,所以才跟你作对的。
皇后那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陛下如今这样。”
皇帝又气得吐了一口血,自己都成这样了,你们还在这里玩心思,不知道想办法扶朕回去,你们也真是可以的了,特别是皇后,我特别不喜欢。
因为皇后事先扶着了皇帝,那些妃嫔们必是不敢再上前来了,就算从前的有嚣张跋扈的,在面对那些拔着刀的禁卫面前,她们也是不敢行动的。
乐采薇走过去给皇帝把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陛下这病原本不是什么大症,为何一直都没见好,反而严重了些?”
皇帝虽然病着,不过脑子还算清楚,他皱眉,冷冷的朝御医望过来,御医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他确实是有些大胆,在皇帝的药里下了些手脚,但并不是很重,只是将某一位药材的药量给改了改,但不会影响身体,只不过让病好得慢些,当然这样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别人御医看不出来,外面的大夫更是不可能看得出来。
“你为朕瞧瞧。”皇帝言道,声音不怒而威。
御医吓得跪在那里浑身都在颤抖,不过一想到如今是太子占了优势,又在安慰自己不应该紧张,于是很顺从的让开了一条道,并且义正言词道:“陛下,此女来路不明,怎可让她为陛下诊治?”
乐采薇皱眉,淡淡而道:“我来路不明?”
太后气得一拍椅背,指着那御医道:“来人,将这逆臣给哀家拖下去。”太后能在后宫混这么久,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宫变都经历过无数次了,这御医的行为和语气很明显就是有异心所为。
都是被太子收服下来的禁军,倒也因为天生对皇家的敬畏,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将那御医给拖了下去。
乐采薇替皇帝把完脉,言道:“陛下,您老人家沉珂已久,最近是否又食不了不少的补药?”
皇帝身边的伺从言道:“陛下身体不好,御医给陛下开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朕膳。”
乐采薇摇了摇头:“陛下身体亏虚,突然大补身体会受不了,有如虎狼之药,浸蚀身体,反而不好,我这里有些药,先稳定陛下的病情。不过我得先回侯府里取来才行。”
皇帝点头。
侍从赶紧说道:“奴才马上派人送定北侯夫人去侯府拿药。”
禁军领队一脸的为难,这个定北侯夫人可是太子要挟定北侯父子的人质,怎可轻易的放她离开?
乐采薇无奈的看了一脸皇帝,“陛下,你可得保重身体,千万别动怒,毕竟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难免会有一些人生出异心。”
皇后一心乐采薇这么一说,顿时急了,生怕自己的儿了到时候背上一个乱臣贼子,拭君杀父的罪名,赶紧言道:“臣妾陪定北侯夫人一齐去侯府取药。”
乐采薇道:“陛下,这里风大,不如先行回宫,等我取来药,便直接送到宫里来。”
皇帝那声音沉沉,“来人啊,起驾回宫。”
禁军领队有些为难,太子去围攻宗政述父子的,这会儿他哪里有这权力啊,皇后见此,冲着禁军吼道:“这一个个的都是想要造反吗?陛下都成这样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就算是太子在此,太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如此的。”
皇后都发话了,禁军领队想着太子若是成了皇帝,这以后皇后便是太后的身份,怎么说这身份也是高贵,便不声不响的让出了一条路。
太后走过来,对皇帝言道:“皇帝啊,你与哀家先行回宫吧,等采薇拿了药便进宫来了。”
皇帝言道:“母后说得是。”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赶紧言道:“臣妾随定北侯夫人去侯府。”
太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相禁军领队,言道:“派人随着去侯府取约吧。”
禁军领队本就是要看着乐采薇的,只等太子一声令下,便将乐采薇押着来要挟宗政述,如今太后发话了,心底有丝庆幸,还好这定北侯夫人没得跑了。
乐采薇走到太后的面前,说道:“太后,这是臣妾最新研制出来的养颜丹。”
太后将那小小的药袋接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乐采薇的手背,言道:“好。”
皇帝与太后离开之后,皇后那温驯的样子便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冲着乐采薇道:“还愣着干什么?”
乐采薇瞟了一眼身边跟着的禁卫,言道:“有劳皇后了。”
皇后一脸轻蔑的看着他,冷冷一哼,便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看她不顺眼,采薇亦是。
外面的已经飘起了细雪,气氛很是压抑和紧张,乐采薇看着皇帝和太后的车辇远去,眼底闪过一抹清光,刚刚她给太后的药并非养颜丹,本就是给皇帝的药,她之前与太后聊了这么久,早就跟太后提过皇帝的病情,然后还告诉过太后,她身上正好有一些补气丸可以给皇帝用,只不过就怕皇帝不相信她,后来等到皇帝发病的时候,她正好有机会站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禁军领队喝道。
乐采薇收回望向那狩猎场的目光,坐上了马车,皇后已经坐在了前面的车内,乐采薇刚刚上车,马夫便一扬鞭子,马车急急的奔腾起来。
一进城,城内的气氛更是暗流涌动,很快马车已经到了定北侯府的门口,皇后先下下了车,禁卫走到乐采薇所乘坐的马车前,冷冷的喊道:“夫人,已经到了。”
马车内很安静,禁卫兵又叫了一次,“夫人。”
寒风瑟瑟,轻轻的的吹动着车帘,车内还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禁卫兵一脸疑惑之色,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句,“夫人!定北侯夫人!”
皇后身边的嬷嬷一脸的不耐烦,嚷嚷着走过来,“这怎么回事啊?都已经到府里了,还不下车,难不成睡过去了?”
嬷嬷说着,便掀开了车帘,气氛顿时静止了几秒,寒风瑟瑟,吹在人的身上,有些刺骨的寒意,马车的车厢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乐采薇的影子。
嬷嬷惊呼:“这怎么回事?”
车内空无一人,好像失踪已久,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没有人知道。
禁卫兵惊了,心底一片慌乱,脸上更是苍白不已,为什么人不见了,他们却一点儿都没有查觉?
皇后皱眉,“怎么啦?”
嬷嬷道:“定,定北侯夫人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这可怎么办,还得替陛下取药呢,耽误了时间,必会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