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消话犹未尽,玄痴打断他的话,道:“弟子尊称您一声师叔,是因为恩师尚为对您做出结论。您适才的言论,弟子不敢苟同。弟子只知戒律是庵观庙宇籍以生存、延续和发展的基石,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师叔所想只是妄念,还望师叔校正您的观念,以免步玄孤后尘。”
“师叔暂不与你理论是非曲直。相对你与玄孤,师叔是喜欢玄孤多一点。这是因为玄孤识时务。如今玄孤已经伏法,师叔喜欢他也于事无补,你若能醒悟,学得像玄孤那样善变、活泛,师叔即刻让你登上观主之位。如何?”
“师叔,弟子非但不能领命,还要请您去见掌观恩师。”
“哈哈、哈哈、哈……口气不,师叔若不是废去右手,你的命早就没了,也用不着师叔煞费苦心作秀诱你。既然伤残致师叔功力与师侄在伯仲之间,那就拼一把法术和法力。因为师侄已经受到真人传授,所以您我法术及法力的比拼,师叔也不算欺负后辈。”
一消话间,已经用左手结成剑指指向套着女人衣衫的那截木头。玄痴见一消结剑指指向木头,已然清楚一消在使用昆宗观三大镇观法术之一的“牧灵大法”来对付自己。
玄痴曾听师傅一鸣过,“牧灵大法”“牧鬼大法”、与“牧妖大法”共为昆宗观三大镇观法术。
这三大法术只有观主才有资格修炼,这不仅是昆宗观历代祖师定下的观规,也是昆宗观极其秘密的几道法术,它的保密程度已经到帘观主使用此术御强敌的时候,弟子们只知道观主法力撩,却不知道观主使用的是何种法术。
昆宗观经历了上次风坡以后,一鸣观主便把玄痴认做未来的观主培植,他在送真人下山以后,便给玄痴多少透露了一点这三种法术的玄奥。
正因为一鸣自知愚钝,做观主几十年,闭关修炼上百次,也未突破三种法术中任何一种的第六成,故此急于培养下一任观主,以免影响昆宗观在世间的地位。
玄痴已经清楚这三种法术修炼方法基本相似,几乎是一通尽通。不同的是每一道法术所驾驭的鬼、灵、怪的不同而已。
顾名思义,在“牧灵大法”中,施法人驾驭的是漫山遍野的各种精灵,“牧鬼大法”驾驭的是孤魂野鬼,“牧妖大法”驾驭的自然是各种妖怪。
此刻,玄痴才清楚一消为何敢给与观主叫板,清楚他为何恩师不配再做观主。忖道:“由一消的狂妄以及此刻所使用的这道法术可见,他他的法力和法术已远超恩师,已不是狂言。
如是,我又怎能抵挡的住这道镇观法术?看来三十六计,我只有以走为上计了。”
玄痴只所以认识这道“牧灵大法”,是因为在这三道镇观法术中,只有这道法术使用剑指来驾驭漫山遍野的精灵。
玄痴虽然做好了择机而逃的准备,也不得不考虑当逃脱不了时的应对策略。他听恩师过,使用“牧灵大法”,能驱使周围所有不同物种的精灵融合成一体,这个不仅形体融合成一体,而且灵性、法力也同时融合在一起的强大精灵融合体,在施法者的驾驭下,可以附着在任何物体和生命体上。那怕这个强大的精灵,附着在了一条毛毛虫的身上,那么这条毛毛虫也会成为一个强悍劲敌,它将无休止、无畏惧、无规律、无原则、无生命终结般于对手纠缠。
玄痴听恩师讲,要破解这道法术,消灭这种集千万个精灵融为一体的庞大精灵融合体,方法一,是具有同样能驾驭这道法术之人,同样用剑指和咒语来拆解开这个精灵融合体,这需要拆解者的法力高于施法者的法力方能凑效。
方法二,是那些法力以及法术由授的真人们。真人们的法术有个共性,便是遇弱则强,遇强更强。所以,真人要想消灭这道法术,易如反掌。玄痴想,这或许就是一消当日在禳解院偷袭真认时为何不使用这道镇观之宝的原因吧。
方法三,是法力法术高出施法之人数倍的高人。他们凭着法力源源不断的续力,以及不被伤害的能力,就像剥圆葱一般,把融合在一体的庞大精灵融合体中的单个精灵,一个个从整体中给剥离出来,并且剥离一个消灭一个。
就这样无休止的剥离、消灭,再剥离、再消灭,直至剥离到这个融合体失去融合意义,方才完胜。至此,方圆百里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再有任何精灵存在。
玄痴深知唯有的这三种方法才能破解这道法术,自己却无一具备,好在一消有炫耀之心,想聚集更多、更远距离的精灵融合,这才给了玄痴思考的时间。
苦于无法脱身的玄痴,突然想起当日在道观里,真人给他服食的那里丹药以及传授给自己和恩师的那套提升功力的心法,顿时逃走的信心陡增,同时也明白了之前与一消拼斗时,自己不落败的原因并非一消失去一手,而是自己的功力得到几倍提升的原因。
有了逃跑的信心,玄痴便设想好了先使出凌厉招式做佯攻,而后虚晃一枪借机逃走的计划。于是,他顺走揪下一片树叶,用指甲划出一个执剑做挥劈动作的人,念念有词之后,猛然往一消身上投掷过去
就在树叶离开玄痴手指的同时,瞬间变成一条汉子,汉子风驰电掣般挥剑斩向一消头颅。可是汉子杀来,却丝毫不影响一消施法的口中诵咒。
只见一消边念咒,边用左手里的法杖迎向汉子。玄痴顾不得观察汉子如何落败,而是边念着操纵汉子拼杀的咒语,边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跳跃而去。
此刻,玄痴已经顾不得在跳跃时被荆棘刮的凌乱不堪的道袍。
眼看玄痴就要冲出树林走向官道,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女人近似鬼嚎般的长啸,这声长啸余音未落,便是一阵狂风从身后呼啸而至。玄痴心中句“不好!”,便斜刺里往一棵合抱粗的参大树树后躲去。
玄痴背靠大树,双臂反背,双手紧紧扣住粗糙的树皮,瞪起两只大眼,惊恐的看着风头,庆幸自己未被狂风卷走。
只见风头是那段被套上了女人衣衫的断木。这截断木领着风头,时而直行,时而立行,时而上下翻飞,时而成车轮状急速旋转,总之,它把木棍所能呈现出的所有形状,全部呈现在风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