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乙丙丁三鬼护送孩子们下山,并叮嘱它们到山下找一处隐蔽所在等待马车来接。我则带着甲戊二鬼去到乌云子的房里,想审审乌云子,看他在别处还有没有关押孩子们的密室。
我不知道厨灶房里道人和秋红给乌云子以及其他道人用的是啥药,乌云子仍鼾声如雷。此刻,秋红躺在乌云子身旁也已发出鼾声。我即刻明白秋红此举定然是为了避嫌,自己也服用下了那种药。
我令甲鬼把乌云子拎到外屋,令戊鬼提来半桶井水浇到乌云子身上。再看赤裸着身体的乌云子,激灵打个冷战之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处境,先是莫名其妙一番,随即破口骂道:“是谁?是谁他娘的敢捉弄道爷!”
“掌嘴!”
随着我一声怒喝,甲戊二鬼一阵子便把乌云子打成了猪头。我让二鬼住手之后,问道:“恶道,你听好了,是死是活你现在即可做选择。此刻你应该清楚你的命已经掌握在本真人的手里了。说吧是愿配合本真人讨个活命,还是请本真人成全你粉身碎骨?”
乌云子几乎没有多想,对着我说话的方向磕头叩拜道:“奴才愿配合真人,请真人饶了奴才这条狗命。真人威名震撼华夏,响彻环宇,奴才早就担心犯到真人手里,深知只要犯到您的手里只有……”
“少废话!既然你愿配合本真人除恶,本真人便不会杀你,但是,本真人警告你,本真人眼里不揉沙子,机会只给你一次,你若阴奉阳违,欺瞒本真人,本真人是不会听你狡辩的。说,被你掠来的孩子们被关押在了哪里?”
“回禀真人,都被关押在了一个密室里,奴才这就去放他们出来。”
“密室共有几处?”
“禀真人,只有连云观一处。”
“穿上衣服之后,把你所做的所有坏事给本真人说个清楚。”
乌云子如临大赦般跪爬进内屋,须臾,穿戴整齐慌忙着走出内屋,再次跪倒在原处,抬脸对着空中说道:“真人,奴才可以说了吗?”
“你可听好,本真人虽然说饶你性命,但是你活命条件有两个,其一所讲以往不得有虚言,哪怕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许隐瞒。其二,从此改过自新不再作恶,并且不折不扣的按照本真人吩咐去做,来个将功补过。只要做到这两点,本真人不但饶你性命,而且你在为本真人做事的过程中,本真人还会保护你人身安全。”
“多谢真人开恩,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奴才死活就倚在您这颗大树下了,小的再也不敢为恶……”
乌云子才要讲述以往,有个三十几岁的道人在门外禀道:“师父,有件奇怪的事情,弟子不敢隐瞒,特来回禀。”
“乌云子先是小声说道:“真人,奴才清楚您要的最终结果,奴才为了戴罪立功,只好在您面前做作演戏,奴才请您见谅。”
“本真人会体谅你良苦用心的,这也正是本真人想要的。”乌云子胆气顿壮,急忙坐到座椅上对门外说道:“冲觉,进来说!”
乌云子话音刚落,门外道人躬身进门,低头站在乌云子对面说道:“师父,弟子们正各自做着事情,竟不知不觉便睡到在地,一直睡到此时才醒,弟子怀疑冲悟师兄在饭里放了东西,醒来后先去了厨灶房想问个清楚,不想冲悟师兄倒在灶台旁睡的更香,任凭弟子如何喊叫也是不醒,只好来禀报师父。”
乌云子尚未开口,门外又传来一个道童的声音:“禀报师父,山门外回来的师兄以及师父您的江湖朋友都受了重伤,正在呻吟。受伤师兄因为伤势严重不能前来禀报,幸好被弟子发现。他们请您快去救治。”
“师父,大事不好,童子们全跑光了……”
一个十几岁的道人慌张着冲进房门,连在门口报声“禀告”都未来得及。
“慌什么,此事不怪你们,本观不会责罚你们,你们只做到守口如瓶即可,其他自有本观处理。冲觉,你带领师弟们去看看受伤的人,有必要的时候,把他们弄到观里救治。”
三个道人听到师父不责罚自己,急忙磕头谢恩,随后出门做事。他们前脚一走,乌云子便赶紧离坐,扑通跪地请示道:“真人,奴才该如何周旋于邪魔和稷大人之处?”
“在未彻底了解你的所做之前,本真人无法对你做出明确指示。你且随本真人去一处隐蔽所在,把你的过往讲个清楚再说。”
“谨遵真人法谕,可是奴才眼拙,看不到真人法身,如何跟随?”
“甲鬼,拎起乌云子随本真人来。”
我吩咐一声,便去到当日与玄痴叙话的后山山坳。甲鬼拎着乌云子紧随而至,并轻轻把他放在地上。
乌云子在才要磕头,我却说道:“乌云子,站起身来,放轻松起来,说出你是如何与邪魔以及哪位稷大人纠缠到一起的?”
乌云子出生在连云山山脚下的一个名叫邱田村的山村里,村里的住户都姓邱。乌云子俗名叫邱大寿,十岁那年父亲病故。是年,他的母亲陵氏尚不满三十岁,便独立支撑着门户带着年少的邱寿过活。
因为他这一门在邱田村是单门独户,没有近支族党,公婆过世的又早,故此孤儿寡母没少受了一些心存不良之人的欺辱。这些欺辱扭曲着邱大寿的幼小心灵。
最让邱大寿难以忘怀的是在一次在县衙大堂上,亲眼目睹到的县太爷那种赤裸肮脏的卑鄙行径,这使得邱大寿发誓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以满足自己已被扭曲了的心灵产生的需求。
随着父亲的去世,邱大寿逐渐有了想退学堂回家里帮母亲打理农活的念头,他的这个念头才给陵氏提出,便被陵氏给打消。无奈,他只好应付着母亲,一天天心不在焉的在学堂苦熬日头。到了十二岁这年,他实在无法在坚持下,变擅自做主逃学回家,说啥也不再返回学堂,
原来邱大寿厌学、逃学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家中拮据、生活困苦,而是忍受不了几个年龄大几岁坏孩子的侮辱和欺负。尤其忍受不了他们将一顶绿色的毡帽随意扣在一个物件上,便强迫他跪在这个物件前磕头,并且还要他对着物件喊爹。他稍有反抗,便会遭到这几个坏孩子的殴打。
尽管邱大寿遭到的每次殴打都不会致伤,可每次受到的侮辱,带给他的伤害却是无以言表的深刻和痛苦。
他本想忍受住这种屈辱,用日后的金榜题名来洗刷今日屈辱,怎奈他毕竟是个常人,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求告先生庇护无果的情形下,最终带着满腔怨恨和满腹的仇恨逃学回到了家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