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蒙恬和蒙毅开口。
“嗯？”
扶澈一愣。
可嬴政却似乎非常满意一样：“很好，起来吧。”
“谢陛下。”
蒙恬和蒙毅二人起身。
“父皇，这……”
扶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自己大哥扶苏现在还在太子位呢。
现在自家老爹让蒙恬蒙毅在自己面前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难道临了还要废太子不成？
那当初何必立呢？
“澈儿……”
嬴政对扶澈招了招手：“寡人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不用担心。”
“还请父皇解惑。”
扶澈是真的不理解自家老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这个赵王，现在到底是诸侯王还是储君呢？
“你和你大哥，都是寡人看重的孩子，扶苏在太子的位置上很合适，寡人之后，由他登基治理国家，自然是最好的。”
嬴政伸出手，在扶澈的脸上拍了拍：“但帝国内部的情况太过于复杂，光有仁德和怀柔是不够的，我们的敌人会瞅准一切机会来哦颠覆帝国，颠覆帝国大一统的格局，这不是扶苏能应对的，所以军队要掌控在你的手上，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决断这个国家的命运。”
“可是……如果大哥知道的话，我们兄弟之间……”
扶澈还是有些为难。
虽然兄弟二人关系很好，可自家老爹如此安排，要是传出去的话，兄弟之间心生嫌隙未免得不偿失了。
自己受封赵王，裂土封疆整个帝国北部，如果说对于黄泉的威胁的话。
他赵王似乎是头一个。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即便知道他也会理解的。”
嬴政的面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澈儿，寡人只是给你一个做选择的能力，如果有朝一日当你觉得已经到了必要的时候，刀山火海他们都会支持你的。”
“你可明白？”
嬴政开口：“这也算是寡人最后一点安排了。”
“儿臣，明白。”
扶澈点头。
“澈儿。”
嬴政思索一瞬后又说道：“寡人知道当日你从百越得胜归来，受封赵王，虽然荣耀万丈，可实际上是等于将你架在火上烤，于身为太子的扶苏来说，也绝非是一件好事，但寡人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嗯，儿臣明白。”
扶澈笑道：“父皇的决策都是对的。”
“明白就好。”
嬴政看向蒙毅：“把帘子打开，寡人想看看外面。”
“诺！”
蒙毅领命。
大帐的帘子被撩开。
一股清风吹了进来，嬴政的脸上多了几分怅然。
“澈儿，如若日后一切不可挽回，你也不必强求，大秦曾经做到过就可以了，千秋万代不过痴人梦呓，寡人如今算是明白了。”
嬴政声音淡淡：“寡人……想回咸阳了。”
“末将即刻安排皇驾返程事宜。”
蒙恬大声说道。
“来不及了。”
嬴政说道：“寡人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嬴政声音低沉。
“咳咳……”
几声干咳。
又是几口鲜血。
“寡人，不想死在这里！”
嬴政干吼一声。
“好，我们回去。”
扶澈扶自家老爹重新躺好：“您先睡一会，儿臣来安排。”
“嗯。”
嬴政点头。
没再说话。
嬴政的呼吸逐渐匀称。
似乎是睡着了。
扶澈转身看向蒙恬蒙毅。
“末将兄弟二人，谨遵殿下敕令。”
蒙毅率先表态。
“始皇帝陛下御营中目前有多少骑兵？”
扶澈开口问道。
“禀告殿下，御营一共有骑兵三千。”
蒙毅说道：“殿下想要如何做？”
“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从御营中挑选百名可靠的精锐骑士，随寡人护送皇帝陛下星夜兼程返回咸阳，蒙毅你率领大队骑兵后续跟进，蒙恬领剩余军队，宗室朝臣返回咸阳。”
扶澈说道：“有什么意见吗？”
“始皇帝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禁不起折腾啊？”
蒙恬开口：“一旦路上有什么闪失的话……”
“这不是问题。”
扶澈说道：“父皇想回咸阳，即便在路上真有不测那也距离咸阳更近一点。”
“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
蒙恬道：“这是始皇帝陛下最后的愿望，我等定当尽心竭力。”
……
“他们已经在做准备了。”
帐内，扶澈跪坐在嬴政榻边：“接下来的路，可能会不舒服。”
“嗯。”
嬴政点点头：“靠你了。”
“儿臣该做的，您一定要坚持住，大哥，五哥他们还在咸阳等您呢。”
扶澈笑道：“起码要坚持到见见他们不是吗？”
“嗯。”
嬴政闭上眼：“是睡一觉，就能到家吗？”
“是。”
扶澈声音颤抖：“您就睡一觉，就能看到大哥了。”
“好……”
嬴政声音低沉。
……
“殿下，一切准备完毕。”
蒙毅阔步走进来：“一百五十名绝对靠得住的兄弟，一人三马，都是最健壮的战骑。”
“来人！”
随着扶澈的一声呼唤，几名寺人走了进来。
“服侍始皇帝陛下上寡人坐骑。”
扶澈吩咐道。
一切准备虽然紧张，但效率极高。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营帐之外，一百五十骁骑已经待命，每个人身边都牵着另外两匹十分健壮的战马。
嬴政在几名寺人的帮助之下，被扶上小鹿的后背，随后扶澈上马。
身后的老父亲靠在扶澈的背上。
扶澈用一条坚韧的绸带，将父子二人紧束在一起，确保自家老爹不至于跌下去。
扶澈目光扫过周围即将跟随自己的精锐骁骑。
“诸位，此行一人三骑，马歇人不歇，星夜兼程务必三日内返回咸阳，此行之后每人爵升三等！”
扶澈大喝：“寡人在此，拜托诸位了！”
“诺！”
没有更多的言语，仅仅只有齐声领命。
“出发！”
扶澈大喝。
小鹿发出一声嘶鸣，粗壮的四肢迸发出极强的力量，率先向前冲出。
扶澈的身后，一百五十骁骑紧随其后。
队伍迅速奔出军营。
向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阻挡扶澈。
如果有，那就踏过去。
一个时代或许即将落幕。
但身为人子。
扶澈绝对不允许父亲带着遗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