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夜冷哼一声，看着沈月白惺惺作态，她早料到沈月白和纪向荣是这个尿性。
“老爷……”
沈月白闻言，更加委屈，娇嗔道。
“孽障，还不给我闭嘴，你看看你都把夫人逼成什么样了？”
纪向荣又不耐烦地对着纪晚夜大喝一声。
“你们两口子真让人恶心。”
纪晚夜干呕一声，拍了拍胸口。
“杜若，拿出来。”
纪晚夜真的一刻都不想多看这两人的嘴脸，吩咐杜若把之前搜集到的证据拿出来。
杜若闻言立刻明白了纪晚夜的意思，掏出整整一本子的账目递到纪向荣面前。
“看看吧，看完之后你们两个要是还能在我面前你侬我侬，我就是真的服了。”
纪晚夜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纪向荣没好气地接过杜若手中的册子，他一页一页地翻着，越是翻到后面脸色就越是深沉。
“上面记录着江妈妈他们从进府的那天起，暗中做的手脚，把一些劣质的低等货拿来以次充好，然后转头把府里的东西拿去变卖，还有打着秋水阁的名头到库房管家那里去拨银子，采办物资时候贪墨的银两，每一笔都记的清清楚楚。
并且还附上了江妈妈每次去玉京园的日期和时辰，巧合的是，江妈妈每去一次二夫人的院子，我这秋水阁就有聘礼的部分物品丢失。之前苦于没有证据，这次倒是被冬青抓了个正着，像二夫人说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了下人，谁知我还没问，黄嬷嬷就把个江妈妈直接打废了，现在殿下送我的聘礼丢了那么多，我没法跟他交代啊，所以只好让人去报官，我查不到，官府一定查得到。”
纪晚夜慢悠悠地说着，沈月白的脸色一分分变白。
“这该死的江妈妈，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情，银子和东西我一个没见着，看来都被她给私吞了。”
沈月白心中愤恨，她都觉得黄嬷嬷下手太轻，就应该活活给她打死。
“可有此事？”
纪向荣再看向沈月白的眼色就没有之前的柔情蜜意了，更多的是愤怒和失望。庶女就是庶女，跟嫡女比不了，眼界心胸都比不了，难怪纪语卿被教养成如今这副模样，纪向荣现在觉得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沈月白一时语塞，面色难看地拧着帕子，还在想怎么说能把自己摘干净，纪向荣看着她这一副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糊涂！”
纪向荣随即一甩袖子怒道。
“老爷，不关夫人的事情，都是老奴自作主张，老奴气不过……”
黄嬷嬷扑通一声跪到纪向荣面前，企图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闭嘴吧你！蠢货，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纪向荣抬腿就给了黄嬷嬷一脚，他这一脚力气十足，直把一个黄嬷嬷踢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黄嬷嬷！”
沈月白惊呼一声，扑过去扶黄嬷嬷，黄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很是敬重，她没想到纪向荣今天竟然会这样下她面子，不由地有些埋怨地望向纪向荣。
纪向荣闭眼不想再去看这两个蠢货，他整个人都要气糊涂了，黄嬷嬷承认是自己做的，跟承认是沈月白做的压根儿没有区别，反而让人觉得堂堂一家主母没有担当，做错事情只会让下人背锅。
“冬青，那京兆府是不是已经等在前厅了，走，我们去拜见一下。”
纪晚夜及时补刀。
“不许去！”
纪向荣整个人气得都快要冒烟了，这一家子真的是没眼看了，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偏偏这个逆女还火上浇油。
“那可不行，我这秋水阁的损失总得有个人来赔偿吧，再说了，我丢失的聘礼虽然多数是殿下私下给我的，并不在聘礼单子上，但是殿下问起来，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吧，我胃不好，这个哑巴亏我可吃不下。”
纪晚夜一本正经的陈述自己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办？”
纪向荣强忍着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
“我也不是要为难谁，更不想置我们尚书府的名声于不顾，只是你也知道事关重大，如果有人能赔偿了我的损失，让我买了价格相近的物品来替代，想必殿下也不会跟我计较的。”
纪晚夜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着最狠毒的话。
“这江妈妈既然是夫人买进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夫人也难逃干系，这银子就由夫人的私库来出，也算是给下人们做个表率。”
沈月白一听纪向荣要她用自己的私库来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想要开口拒绝，纪向荣就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来，沈月白立刻老实了，她也明白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她的错，真要是闹大了，对她的名声不好，所以这个哑巴亏纪晚夜不吃，就只能由她来扛了。
“你要多少银子？”
纪向荣心想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总好过将事情闹大，捅到皇上面前去，那个时候不仅丢人，万一惹得天子之怒，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想着殿下赐给我的那些东西怎么样也得值个五万两银子吧。”
纪晚夜随口报了个数。
“多少？你怎么不去抢？”
沈月白一听，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算是明白了，这个死丫头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她的心疼得直抽抽。
“二夫人不想给？杜若、冬青，走，我们去看看师大人茶凉了没有。”
纪晚夜说着就要起身，杜若和冬青也随时准备着要在前面开路。
“给、我给！”
沈月白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二夫人，早说不就好了嘛，拿银子吧。”
纪晚夜轻笑一声，在沈月白面前摊出一只手。
“那可是整整五万两，我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银，晚点我筹齐了让人给你送过来。”
沈月白被气的头晕眼花，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秋水阁里待下去。
“那好说，杜若。”
沈月白的信誉在纪晚夜这里几乎为零，她给了杜若一个眼神，就见杜若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顺手一抖，递到沈月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