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看着段长庚和纪晚夜亲近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神情。
“先带老夫人下去收拾一下，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准备些吃的。”
纪晚夜对着府里的一些人说道。
“嗯，看样子荣儿还记得早些年我这个婶母对他的教诲，他的丫头也是个知书识礼的，不错。”
老妇人一脸满意地看着纪晚夜点着头。
沈月白听说府门口的事情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在玉京园半天没有等到来给她做事的下人，于是走到前厅查看，这才见一府的下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怎么回事儿？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
沈月白很是不满，她才被纪向荣冷落，这些下人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二夫人，我们都在为老夫人准备膳食。”
一个路过的丫鬟停住了脚步，回答道。
“老夫人？哪儿来的老夫人？”
沈月白一脸懵逼，她嫁给纪向荣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纪府有什么老夫人。
“今早找过来的，说是我们老爷的婶母。”
小丫鬟说完对着沈月白福了福身，端着手里的东西就跑了。
“好你个纪向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沈月白走在小丫鬟身后跟了上去。
“我倒是要看看哪儿来的什么老夫人。”
沈月白怒气冲冲地走到宴会厅，这里是平时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上座坐着一个嬷嬷装扮的老妇人，正对着一桌子的吃食胡吃海喝，两只手一边拿着一只鸡腿，正啃得满嘴油光，身边站着五六个伺候的下人，还没有算上在厨房里做饭的婆子和路上上菜的小厮丫鬟。
“都快着点，还有什么好吃的，赶紧都给我端上来，等荣儿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赏你们。”
老妇人继续吩咐周围的下人，那些围着她的下人转身就准备再下去给她端食物。
“还有你、你，赶紧去给我买两身衣裳回来，我堂堂尚书府的老夫人，怎可一直穿着身下人的衣裳成何体统，料子捡好的选，回头记在你们家老爷身上。”
老妇人一边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油，一边对另外两个小厮说道。
那两个小厮闻言转身就准备出去按照她的吩咐去买衣裳。
“都给我站住！”
沈月白实在看不下去了，望着好好的一个宴会厅被弄得满眼狼藉，地上到处散落着食物残渣，她的地毯可都是上好的材质，现在沾满了油污，看样子是废掉了，她堂堂一个尚书夫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面前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乡野村妇竟然在她的地盘吆五喝六。
“你哪儿来的乡野村妇竟敢到我府上撒野，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简直不知死活。”
沈月白端足了当家主母的架子，一脸高傲地看着对面的老夫人。
“她是什么人？”
老妇人打量着穿金戴银的沈月白问身边嬷嬷。
“这位是二夫人，这府里的当家主母。”
那嬷嬷小声回答。
“二夫人？你的意思是说这尚书府里还有大夫人？”
老妇人停下嘴里的鸡腿，看向沈月白，心里想着纪向荣可以啊，夫人娶了一个又一个，当真是很有出息。
“回老夫人，府里的大夫人是我们老爷的原配，人前不久已经故去了，被陛下旨封了一品诰命，今日在门口碰到的就是大夫人的女儿。”
那嬷嬷看老妇人在沈月白面前丝毫没有退缩闪躲的样子，觉得这老妇人身份恐怕真的不简单，二夫人如今也不得老爷欢心，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分，说不定这尚书府以后就要变天，要是这老妇人能在这尚书府里站稳脚跟，说不定自己还能博一份前程，反正她跟着二夫人也没有什么希望。
“那这样说来，也不过是个妾室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老妇人说着一只肥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得一桌子吃食都跟着跳了跳。
“这尚书府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老妇人一脸威严，她睨着沈月白，那眼神就像是婆婆看刚进门且上不来台面的妾室，一脸的嫌弃与轻蔑。
“你简直岂有此理。”
沈月白一上来就被人拿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说事，偏偏这件事情是她最无法辩驳的事情。
“荣儿是我从小养大的，你如今即是这府中掌管中馈的人，也算是半个主子，就算不是平妻再不济也是位姨娘，我进府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你前来拜见，当真是不知礼数。”
老妇人一脸威仪，还真真把自己当做了这尚书府的老夫人了。
“呵……如今当真是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骑到我头上撒野了。”
沈月白也是气得够呛，自从上次纪晚夜母亲追封诰命的圣旨颁下来之后，她就感觉到这整座尚书府里的下人都开始轻视她，在私底下对她的身份议论纷纷，虽然表面上都还在叫她夫人，但是内心里都在看她的笑话。
“我今天就要好好立一立这尚书府的规矩，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纪向荣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沈月白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这些天她真的是受够了，她之前跟纪向荣提过这件事情，但是纪向荣不情不愿一直推脱。
府里的下人一时间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老夫人，一派支持二夫人，支持老夫人的下人多半是平时被沈月白苛责过的，站在沈月白这边的下人多是沈月白的心腹，或是有把柄握在她手上的。
“姑娘，听说宴会厅那边剑拔弩张，气氛相当焦灼，等一下怕是会打起来。”
杜若给纪晚夜汇报着宴会厅的情况。
“打起来才好，把这尚书府的水搅得越混越好，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月白母女两个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纪向荣早些年造的孽，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原主和她母亲遭的罪，总要让他们几个人一点点还回来。”
纪晚夜停下手中翻看账册的动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