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就像离了弦的箭,嗖地一声就“蹿”了出去,惊得沈国舅望着怀里空空如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夫人,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爆发力。
沈夫人跑出来,看着一脸惶恐的方莺莺父女两人跪在地上,她冲过来对着方莺莺的脸就是一巴掌,毫无防备的方莺莺被沈夫人这一巴掌直接给扇飞了,她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沈夫人就已经骑到她身上,对着她的脸又扇又挠。
“我要你给我的玉儿偿命,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竟然想要谋害我玉儿,我今天非要挠死你。”
众人跟出来的时候,就见平时端庄大方的沈夫人形象全无地与方莺莺扭打在一起。
“住手,沈夫人,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成何体统,不能挠脸啊。”
一旁的方晏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止沈夫人,奈何男女有别,他也不好伸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发了疯似的沈夫人打得狼狈不堪。
沈夫人一心想着要为女儿报仇,一时间打红了眼,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沈皇后抬手,两三个嬷嬷连拉带抱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人拉开。
“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学这些腌臜的手段,我今天一定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放开我。”
沈夫人自己也是头发凌乱,她拼命挣扎,感觉还不解气,还想上前继续殴打方莺莺。
“夫人!”
沈国舅大喝一声,沈夫人终于在沈国舅的这声叫喊中恢复了些许神志,她呆呆地看了一眼沈国舅,然后崩溃地哭了起来。
“老爷,我们的玉儿脸毁了,以后要怎么办啊。”
沈夫人悲痛欲绝,她伏在沈国舅胸口失声痛哭。
地上的方莺莺被方晏扶了起来,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方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把女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失去理智的沈夫人,他真害怕等一下她再起来攻击方莺莺。
“嫂嫂也不必太过伤心,这件事情发生在本宫这里,本宫也有责任,一定会查明事情真相,还昭和一个公道的。”
沈皇后摆明自己的态度,这一声嫂嫂让方晏眼中略过一丝担忧,看来今天的事情沈家不会善罢甘休。
“方莺莺,你可知罪?”
沈皇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眼神示意白薇,白薇立刻会意给沈国舅和沈夫人看座。
方晏很识相,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因方莺莺而起的,他立刻表明态度,带着女儿跪在地上。
“臣女……”
方莺莺惊魂未定,想哭又不敢哭,她从府里被传过来,说她谋害皇后和昭和郡主,她一脸懵逼地就被带进宫来,进宫的路上才听说昭和郡主用了她送给皇后的胭脂水粉中毒,险些命丧黄泉。
才进到皇后宫里,就被发了疯似的沈夫人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她此刻不知道应该担心谋害皇族的罪名,还是该担心她一张脸已经被挠花,她浑身颤抖如筛糠,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禀皇后娘娘,小女刚刚受了惊吓,可否让下官代为答话,下官进宫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方晏态度恭敬,说话却是丝毫不示弱。
“方晏,你好大的胆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矢口狡辩?你可知道今日若不是碰巧昭和郡主为本宫试妆,此刻躺在里面的可就是本宫了。”
沈皇后怒拍桌案,凤眸圆睁,厉声喝道。
“微臣不敢,小女虽然蠢钝,尚知谋害皇族的罪名,她万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说这若水兰亭里的东西小女买了不止一次,她自己也在用,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被人动手了手脚,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还小女清白。”
方晏不卑不亢,声音洪亮,丝毫不见胆怯。
“很好,好一个刚正不阿的方大人。”
沈皇后轻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
“皇后娘娘,臣女想起来了,臣女的这套胭脂水粉是纪语卿送给我的,一定是她从中间动了手脚。”
方莺莺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姐妹情深了,她恍然大悟,自己被平时所谓的好姐妹给算计了,她小命随时有可能不保,还有可能会祸及家人,所以她想赶紧为自己洗脱罪名。
“既然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就把相关人等全部召进宫,本宫倒要看看,背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白薇,命人去传若水兰庭的东家和纪府的二小姐。”
沈皇后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事情正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
纪晚夜和段长庚两人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被传召的纪语卿。
“大表哥。”
纪语卿看到两人直接忽略纪晚夜向段长庚行礼,还不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段长庚看都没有没有正眼看纪语卿,拉着纪晚夜的手就往里面走,纪语卿也不在意,跟在两人后面。
“纪晚夜,过了今天,你就该被千刀万剐了吧,谋害皇后是个什么罪名,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你还不得跟着你那间若水兰亭一起完蛋,到时候我在慢慢想办法接近大表哥,没有你在,我就不相信大表哥会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
纪语卿走在两人后面,小声嘀咕,还不停拿眼神剜纪晚夜。
“纪语卿,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真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让人讨厌。”
到瑶光殿门口的时候,纪语卿故意撞了纪晚夜一下,然后得意地先她一步走了进去。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卿卿见过姨母。”
“微臣见过皇后。”
三人齐齐行礼。
沈皇后听到那一句“微臣”脸色微微沉了沉,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纪晚夜、纪语卿,你们可知罪?”
纪晚夜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沈皇后一脸看戏的表情,纪语卿见到自己也没有一丝惊讶,说明纪语卿早已经知道自己是若水兰亭的掌柜,想到这里纪晚夜心中便有了盘算。
“臣女不知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