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觉得自己已经古代型社死。
他骑着马,朝着马车低声道:“我带咸宁殿下一起去,此事不要声张。”
路上,他已经想好对策,得把咸宁公主的嘴堵上,免得她回宫胡咧咧。
马车内,安成无声的控诉着咸宁的胡闹,咸宁“呵”了一声:
“重阳节带我去。”
安成看了她一眼,无声的道:“咸宁你胡闹,当心我让母后训你。”
“我去找父皇,让他把你立刻许配给其他王侯。”咸宁吐了吐舌头,自我感觉良好,感觉她成功压制了安成。
成渊心里嘀咕着,今天说话没看黄道吉日,四处观望着街道两边的楼,生怕有什么刺客。
进入皇城,成渊骑马绕到安成做的那侧,在马车框弹了两下,帘子掀开后里面的美人儿幽怨的看着他。
成渊愣了下,从她身上看见傲娇女朋友委屈了怎么办,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也为难了咋个整,邻家小妹妹等一系列人物。
这让他吃了一惊,因为安成似乎被咸宁气的无法自控。对于知书达理的公主来说,这显然是自己要遭殃了。
“镇国公你也看到了,咸宁什么都知道了。”安成红唇轻启,声音透着软绵绵的妩媚。
“我明白。”
成渊叹息一声,可能,咸宁殿下对自己有什么误会,故意这样欺负戏弄于自己。
回到宫城,成渊送徐皇后到正心殿和朱棣见面,朱棣抱着朱高炽的儿子眉开眼笑,随后内侍带人送朱高炽和张氏去东宫入主。
马三保已经改名郑和,咸宁看着成渊提高声音道:“郑和,本宫住哪里?”
“咸宁宫。”成渊拿过女官的簿子回答咸宁。
“哼~”咸宁穿着红宫裙转身离开。
“常宁殿下,我让人带你和康宁殿下去常宁阁那边。”女官道。
成渊望着如雪莲般清贵的女子,低声道:“殿下,我这就让侍女带你去安成殿,一路舟车劳顿,好好歇歇。”
女官听到这话,当下脸色苍白起来劝道:“镇国公,不可胡来,公主寝宫男子不可入内。”
“那我与安成殿下说几句话,便立刻离去。”成渊露出犹豫之色,道:“咸宁殿下对我有些误解,安成殿下能否为我问下缘由。”
安成哦了声,看着他道:“她是小孩子脾气,不碍事的。”
“还是要问问的。”成渊想着,咸宁就是个定时炸弹,哄不好就炸了,那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不是泡汤了。
“镇国公对她很上心,果然。”
“我回去上药,告辞。”
“心虚了?”
成渊苦笑道:“我真有伤。”
安成眼里闪过担忧,紧张道:“你哪里受伤了?”
成渊拉开衣领,给她看济南府那次的箭伤,锁骨下有陈旧的疤痕,旁边有些红肿。
“你信中为何不告诉我。”安成俏脸苍白,想要近身看看。
“咳咳。”女官咳嗽道:“殿下,时候不早了。”
安成收敛情绪,担忧的看了眼成渊道:“我先走了。”
果然,转移话题和注意力还是自己最在行,又成功转移一次。
……………………
四更时分,成渊被刘大锤叫起来洗漱,他快速起床,丫环开始帮他梳理头发,用早饭。
天色微亮,成渊和朱能他们,一二品大员都在朝房等着,品阶低的官员就在午门三五成群站着。
杨荣道:“呀,这景御史又被放出来了?”
“他被陛下开恩放了好几天,还有几个,也官复原职,景清还升了官,天下事太奇妙。”
众人议论,“他与方孝孺约定一同去死,怎么还活着。那黄观原本是筹集兵马,半路上听说城破,直接投河自尽了,有骨气啊。”
几个年老的官员道:“诸位说话莫要如此尖酸刻薄,虽然当初我们不赞成削蕃……可,唉罢了罢了,不管是叔还是侄,总是大明的江山。
咱们好好做事,报效朝廷,造福黎民百姓,对得起头上这顶乌纱帽,就足够了。”
景清摇了摇头,他忍辱负重的活下来,只是为了图谋更大的事,他看了眼朝房里穿青色衣袍的人,随后又收敛了眼底的杀意。
成渊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他之前叮嘱过纪纲,让他监视好景清,锦衣卫的大网也是很严密的。
钟鼓司在午门口敲响钟。
官员立刻列阵,向金水桥走去。
都察院的官员则负责纠察仪表,风纪,但他们是建文朝官员,有些不敢纠察北平府系的官员。
纪纲就在旁边帮忙干活,看看哪个北平系的官员有仪表不端一类,好进行纠正。
奉天殿门大开,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立刻跟着坐在辇上的朱棣,向奉天殿而去。
十二个内侍前方引驾,奉天殿门锦衣卫鸣鞭,文臣武将依次向着华丽的宫殿而来。
奉天殿前,锦衣卫“啪”的将鞭子在空中甩响,御前侍卫和站殿武士纷纷进入大殿。
“百官入朝!”鸿胪寺唱。
成渊和茹常站在两列队伍最前,一步一步踏在白石台阶。
今天朱棣与徐皇后一起,入殿接受百官朝拜,也算是正经意义上的大明新朝第一天。
这几天上朝对朱棣来说很有新鲜的感觉,但九九六也让人很疲惫,朱棣继续听官员奏事。
“禀陛下,宁波知府带兵要进京勤王,已被抓获。”
朱棣揉了揉脑袋,无奈道:“为大明忠心可嘉,送回去吧,让他回家好好的养老去,老朱家的事,别掺和。”
徐皇后坐在侧面,堪有当初马皇后的风范。
原本朱棣还想着今天是帝后同朝的第一天,也预示着新开始,却被一瓢凉水浇的透心凉。
成渊还想着大干一番,谁知各地还没平定,就把许多新政提议吞进肚子等待好时机。
朱棣现在被到处的建文旧臣搞得焦头烂额,也没心情搞其他的。
成渊一早上眼睛就盯着景清,倒不是多喜欢景清,就怕这老小子的来个刺驾。
一直老神在在的景清突然在袖子里摸索,成渊立刻紧张起来,谁知景清却是拿出来请罪的奏疏,和石允常他们一起请罪。
朱棣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接过奏疏看了看道:“今后你们都好好的为大明做事吧,俺不追究过去。”
“还有……像黄观,宁波知府他们其实都是难得的人才,当初若是他们愿意归顺俺,俺都可重用的,类似这种,你们刑部和兵部别总是乱抓人。”
刑部尚书暴昭已经被下牢,刑部侍郎立刻出来领旨。
说到底,朱棣还是无法收服天下士子之心,这也是他登基以来耿耿于怀的事情。
这些士人太轴了。
上朝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无味。
成渊站在那里都快要睡着,好不容易要散朝回去嗨,却被朱棣给留住,在御花园里说话。
道衍则是北安排去了鸡鸣寺,他说自己不喜欢待在朝堂,跑去念佛去了。
朱棣也不阻拦,只要成渊在,他就觉得可以。
昨夜朱棣做的梦不是很好,刚上朝就听到建文朝的宁波知府要制造战船进京勤王。
凉亭中。
“大明何时才能齐心归俺,难以收服天下士子心!”
“士人嘴里的正统?陛下真就信了他们的鬼话,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留名青史!”
“为了留名?”朱棣皱眉。
“对,或许我可以给陛下献策。”
“你有办法,俺就放心,还有一件事俺更闹心。”
想到昨晚的事情,朱棣坐在亭子对面,皱眉道:
“俺咋梦见老头儿要打俺,俺今日想去你府上看看,不看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