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伊感受到索尔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她继续道:“我会陪伴你,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即使有一天,我真的因为各种原因抛弃了你,你也要记住,你曾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你就是最高贵的神明,是这个国家的王者,是全世界最尊贵的人,你会享受万千宠爱,无比幸运,这一切都是上帝赐予你的。”
“如果哪一天我不见了……”温伊轻轻叹息,“你也不许忘了我,好吗?”
索尔怔住了,良久,他慢慢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进身体里。
“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他沙哑的嗓音中带着颤抖,语速飞快,“我宁愿自己死掉!我宁愿自己永坠地狱!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索尔,答应我,我不想留遗憾。”温伊柔声说,“我会在天堂等你。”她轻轻靠在他胸前,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脉搏,心底涌出淡淡的怜悯,但更多的则是释然。
“我会遵守约定。”她坚定的说,“直到我死亡。”
索尔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他低下头,轻轻咬住她的唇角,一阵令人窒息的啃噬之后,他放开她,低声说:“伊娃,答应我。”
温伊点点头:“好。”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索尔闻到了血腥味。她在流血,他立即慌张的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她脖颈上的牙印。
温伊笑了笑,说:“没事,一点小伤,我涂了药膏。”
索尔盯着她的脖子看了片刻,又抬头看看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灯饰,说:“你在想什么?”
温伊轻笑着握住他的手腕,拉到唇边吻了吻,柔声说:“睡觉吧,索尔。”
索尔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他迟疑一下,问:“我们真的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温伊含笑道,“等我们成功夺取圣杯之后,我会亲自告诉你我的计划。”
“我会去找你。”索尔沉默片刻,低声说。
温伊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好啊。我们拉钩。”
她伸出手,与索尔拉钩。
索尔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她的指尖一下。温伊浑身一颤,瞪着他,索尔笑了笑,翻身侧躺在她旁边,搂过她,把头枕在她腿上,阖上眼眸,似乎准备休息。
温伊低下头,看着他熟悉的睡颜。索尔虽然是个神明,但他从来不喜欢打扮,除了穿铠甲和长袍外就没其他装束了。但他睡着了之后,总显得格外稚嫩,皮肤泛出浅浅的粉色,五官依旧英俊,眉毛却微微蹙着,表情有点痛苦。
温伊静静地看了他许久,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移动到他的喉结。这里曾经有一块巨大的创口,差点杀死了这个少年。
温伊忍不住俯身,在他喉咙周围落下一连串温热湿濡的吻。她的嘴唇贴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索尔突然皱眉呻.吟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
他猛然惊醒,坐起身,额头上已渗出一层冷汗。
索尔呆愣的注视着温伊,她正坐在自己身边,脸色惨白,双目失神。
“伊娃?”他轻唤一声,抓住她的胳膊。她的手很冷,索尔抓着的一刹那,他才发现她的身躯微微的战栗着。
温伊回过神来,冲他露齿一笑。索尔松了口气,扶着她靠在床头坐稳,低声问:“你做噩梦了吗?”
“嗯。”她轻轻的喘息几声,“我梦到你了。”
索尔怔了怔,轻声问:“我?你做了什么梦?”
温伊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关系,索尔。我只是梦到你离开了。我想要挽留你,可是我没办法做到……所以,如果你遇到危险或者意外,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她抬起头,目光柔和而眷恋,“我不希望你死……索尔。”
索尔心底微微刺痛,他低头用力吻住温伊的嘴唇。温伊没有躲避,任由他亲吻。
“别担心。”索尔喃喃说,“不会有事的。”
温伊的眼眶泛着泪光,她低低的哭泣起来。她的肩膀微微抽搐,索尔心疼不已,抱着她轻声安慰,同时用拇指抹去她的泪水,并且不断吻去她脸颊上残余的液滴。
“别哭……乖。”他柔声哄劝着,“别怕。”
温伊终于止住泪水,她仰起头,在索尔耳边轻轻的呢喃:“我不想你走,索尔。”
索尔紧紧的抱住她:“我知道,我懂。”他低声说,“别怕,伊娃,有我陪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
她的眼泪再次滚落:“真的吗?”
索尔低声道:“我向你保证。我爱你……伊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
她闭着眼睛,把脸埋在索尔的怀中。
她的眼神迷惘,脑中混乱无比。索尔说他不会离开她,他爱她……这句话听起来太虚幻了,虚假得简直不切实际。可是她仍然渴盼着这句话。她不需要索尔对她做什么,哪怕仅仅是给她一个承诺,她也满足了。
她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注视着索尔,他的眼底倒映着清晰的影像。
他的脸庞是那么的完美,线条分明,鼻梁挺直,唇瓣薄削。她痴迷的盯着他,心底充盈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情愫。她慢慢靠近他,将双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上。
“索尔……我好高兴……”她的呼吸急促,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喃喃说,“我真的好高兴……你还记得吗?我们在神界相遇的那一天,我还记得那一夜的阳光,还记得那个晚霞。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很喜欢你,索尔……”
她的眼泪顺着他的锁骨流淌下去,灼烫了他的肌肤。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眼泪,感受到她的悲恸,心脏仿佛也跟着痛了起来。
“对不起,伊娃……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索尔沙哑的说,他紧紧搂住她,“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伊娃……我爱你。”
温伊哽咽着答应,她捧住索尔的脸,在他嘴角亲吻一下。
“谢谢你……”
“伊娃,不要离开我。”他紧紧拥着她,低沉的说,“无论如何,别离开我。”
温伊轻声说:“好。”
两人抱着彼此,静静的享受着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