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宙斯欣慰的微笑了一下,勉力坐直身子,拍了拍赫尔墨斯的肩膀,温柔的说:“谢谢你,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羞涩的低下头,“没关系的父王。”他抬起眼睛看向索尔,眼眶微微湿润。
这次的战役,让宙斯损失惨重,他需要很久的时间来疗伤。赫尔墨斯和奥丁都知道,宙斯这段时间恐怕是不能管理阿斯加德了。所以,奥丁打算趁这个机会解散神殿,让赫尔墨斯带领其他的神明返回自己的国度,同时也将索尔软禁起来,避免他再犯错误。
赫尔墨斯的离开并不能阻止索尔继承神王之位,但他至少可以减少跟宙斯之间的矛盾。
“你先带父王下去治疗吧。”赫瑞俄斯劝阻道,“这件事情暂且搁置,我们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不!”索尔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他愤怒的瞪着宙斯,“我一定要让他下台!”
“索尔!”赫瑞俄斯严肃的警告道,“这里不是阿斯加德,这里是诸神黄昏,不是你胡乱任性的地方!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击退敌人,保卫神庙,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父王。”索尔冷冷道,“只是,现在的阿斯加德是我们的阿斯加德!不是某一个人的阿斯加德!这是属于整个阿斯加德的荣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臣民!这里的所有财产,都是我们的!”他伸手一指赫斯珀瑞斯,“你们不应该为了一个外族而放弃自己的土地,抛弃自己的城市,丢掉自己的荣耀!”
“够了!”赫斯珀瑞斯怒道,“索尔,你太不懂事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阿斯加德不仅仅是我们的神殿!阿斯加德还是阿斯加德!我们生活在这里,我们享受了阿斯加德的福祉!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
“闭嘴,你这个蠢货!”索尔破口大骂,“我们是伟大的众神之王,我们掌控着整座大陆!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我们不应该屈服于任何人的淫威,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是高贵的!”
“索尔,够了!”宙斯猛烈咳嗽着呵斥。
“我没办法忍耐了!”索尔咆哮着,“我讨厌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愿意留下来,父王!我要带走你,带你回到我们的家乡。”
听到这句话,赫斯珀瑞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哭着跪倒在宙斯的床边,抱着宙斯的胳膊哀求着。但索尔根本不理睬他们,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路过赫尔墨斯时,狠狠踹了他一脚:“别拦着我,给我滚开!”
“索尔!”
索尔充耳不闻。
赫拉站了起来,追着索尔往外走:“索尔!你不准走!你这混蛋,谁允许你擅自逃走的!”
赫克托里弗斯也站了起来,抓住索尔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不准走,索尔!”
宙斯虚弱的摆了摆手:“放开他!”
赫尔墨斯和赫克托里弗斯依旧拽着索尔的领子,不肯撒手。
赫拉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索尔冷哼一声,甩开他们的钳制,径直走了出去。他没有回答他们的质疑,只是在心底默念着:‘爸爸,等我。’
他走出宫殿,沿途遇到了巡逻士兵。士兵看到他后纷纷躬身问候,他却恍若未觉。他穿过长长的甬道,在神殿的广场上停下脚步,仰望着湛蓝色的穹顶。那是阿斯加德的标志,曾经,这块巨大的穹顶庇护着这个世界,它是如此庄严华丽。
“啊,索尔!”一名神官惊喜的迎了上来,“你总算醒了,你已经昏睡两天了,陛下都担心死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索尔瞥了他一眼,问,“我记得你是负责守卫神殿安全的神官,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人闯进神殿了吗?”
神官摇头道:“并没有。我一直守护在你旁边,哪儿都没有去。”
索尔皱眉想了想:“既然这样,那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
“别跟着我!我今天不想见任何人。”索尔不悦的说,“你们最好祈祷我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他说完,便匆忙走开了。
神官看着他的背影,忧虑的皱起了眉头。
他从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脾气居然这么暴躁难缠,简直和他小时候如出一辙。
索尔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他靠在墙上,摸着脖颈上挂着的水晶球。
“我回来了……”
他轻喃道,然后取出水晶球。他把自己的力量注入水晶球,水晶球亮起璀璨的金光。索尔感受到一阵奇异的波动,紧接着,一个虚幻透明的小女孩浮现在水晶球中央。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的模样,她睁大圆溜溜的黑瞳望着他,脸颊红扑扑的,似乎正沉浸在欢乐的游戏中。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叫道:“哥哥~~~哥哥~~~”
这是阿芙萝狄忒的分·身。
阿芙萝狄忒是宙斯的妹妹,因为宙斯是兄弟三人中最早出生的孩子,比较晚熟,因此年纪最小。阿芙萝狄忒是个很聪慧可爱的小姑娘,虽然不像姐姐们那般英姿飒爽,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她总是穿着淡绿色的纱裙和翠绿色的斗篷,头发扎成两束马尾辫,戴着镶满宝石的花环。
索尔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印象挺不错,他微笑起来:“阿芙萝狄忒,我想向你借点东西。”
阿芙萝狄忒眨巴眨巴眼睛:“借什么?”
“你知道吗,”索尔温柔的抚mo着小丫头毛茸茸的头发,低声道,“当年在地狱时,我和你母亲是好朋友。她是一位善良又勇敢的女战士,她很喜欢吃糖果,但她不爱说谎。我知道她一定骗了我,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为了我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阿芙萝狄忒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说:“你在说什么呀?哥哥……我妈妈没有欺骗你。”
索尔叹息着摸了摸阿芙萝狄忒的脑袋,继续说道:“我知道她瞒着我做了许多傻事,但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保护我。我的母亲是个胆怯的、懦弱的女性,她害怕失去我,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让我不要伤心。”
索尔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星辰,目光悠远。他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轻声道:“在她离开前,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告诉我她叫阿芙萝狄忒,告诉我这是我母亲赐予她的姓氏,告诉我她叫伊莫顿.乌拉诺斯,告诉我她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做阿芙萝狄忒,让我照顾她们母女俩。可是,我没有履行承诺,在她离开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
“那时,我还太小,我并不懂这些,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
“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话,即使我是那样敬佩她,崇拜她,渴望得到她的教导。我一度认为,除非她亲自对我说,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我甚至从没怀疑过她的忠诚……”
“直到她死去。而她临死前的画面,始终萦绕在我心头。她告诉我:‘我死了……’”索尔缓慢的闭上了眼睛,“那天晚上,她死去了。”他的声音哽咽了,“我恨死了我的愚蠢……”他咬牙怒骂,“我不该听她的!我为什么不听她的?如果我早听从父王的话,就可以挽留住她。”
阿芙萝狄忒愣住了,泪水在她清澈纯净的眼眸中打转,她抽噎了几声,哭泣道:“哥哥……”
“对不起。”索尔痛苦的捂住脸庞。
“我……我想帮帮你。”阿芙萝狄忒擦掉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带你回到你们的家乡,也可以把你送到阿瓦隆。”
索尔愕然:“什么?阿芙萝狄忒……”
阿芙萝狄忒握拳放在胸口:“我会帮助你,哥哥!我是你的亲人!”
索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芙萝狄忒继续说:“哥哥,你想报仇对吧?你想杀死阿波罗是吗?”
“嗯。”索尔点头,但立刻警觉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阿芙萝狄忒露齿一笑:“我当然也想。”
“那我帮你找到阿波罗。”她拍着小胸脯保证,“你想杀死他吗?”
索尔沉默一会儿,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阿芙萝狄忒困惑的问。
“不为什么,我不想那么做。”
阿芙萝狄忒瞪圆了眼睛,惊讶的问:“为什么啊?我以为你想杀死他。”
索尔无奈道:“我确实想过要杀他,但是……”他停了停,“算了,先别提这件事,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