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出了养心殿,胡濙发现自己的前胸后背俱是冷汗。他瞄了杨士奇一眼,发现此人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胡濙讶异并佩服此人心志之坚毅。
其实杨士奇何尝不怕,但是他知道越是此刻,越需要冷静。太子是不是能顺利登基,就靠这两人今日之行动。
当下,杨士奇拉着胡濙去找了内务府秉笔太监,因为只有此人才有皇上的备用玉玺。此刻皇帝的传国玉玺正在北征军手上,太子要即位必须要有宫里的备用玉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胡濙看了时辰,已近中午,他怕越来越多人知道皇帝驾崩,更多人会来找遗诏。
这皇宫犹如处处杀机,这长廊好似尽头有人十面埋伏诛杀的前兆。皇宫上面的神兽睥睨的眼神仿佛在暗示皇室的灯下黑丑闻。饶是胡濙身负绝世武功,也不禁手中出汗。他在杨士奇的周围护着,拉着他直往内务府冲。
杨士奇和胡濙冲进内务府,找寻大太监王名典。王名典正在用膳,旁边只有一个小太监伺候着。王名典平日趾高气昂,见到这两位内阁高级官员闯入,也不打算给面子,登时大呼小叫起来。
杨士奇提起屋里的板凳往王名典一甩,丝毫不管王的大呼小叫,进屋就质问备用玉玺在哪里。王名典痛骂杨士奇没有规矩,凭什么要这些东西。
杨士奇毫不犹豫,用力地扇了这太监一嘴巴子,把王名典踹倒在地上,骂道:“太子即位,要玉玺,你敢不给。”
“太子即位?皇上还在,你们是造反了是吧!”王名典还不知道皇上驾崩,他以为太子要造反。
杨士奇不回答他,示意胡濙给他点颜色瞧瞧。胡濙立即领会,抓住王名典的手就捏。旁边的小太监要跑出去找救兵,胡濙拎起凳子就往小太监背后砸。这楠木的凳子硬实,像一座大石一样把小太监撞得吐出血来,昏倒在地。
胡濙的内劲很大,王名典觉得像个烧热的铁箍扣在手上。这细皮嫩肉的太监马上像杀猪一样的尖叫,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胡濙食指连点,就点倒了王名典的穴位,令其不得动弹。
杨士奇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四处检查。王名典见胡濙恶狠狠地瞪着他,吞了口口水不敢说话。
但王名典毕竟是个太监,心志不够坚强,他的眼神不时地飘向书桌后的那张黄花梨柜子。胡濙一看就知道有鬼,跟王名典喊道:“在那柜子里,是不是!杨大人,找书柜!”
杨士奇顿时明白,东翻西找那黄花梨柜子,却一无所获。胡濙见杨士奇找不到,但他确信那个柜子肯定有问题。胡濙抓起王名典的右手,干脆利落地扳断他的食指。
这太监那曾见过如此的恶人,王名典看着自己被扳弯,半垂伸不直的手指,痛得在地上打滚。
“说不说!我再扳断另外一支。”
“说!说!右上方那里有暗格!”王名典又哭又叫,鼻涕眼泪泗流。
杨士奇搬了凳子,站了上去抽出右上方抽屉,才发现这个抽屉短了一些。他用力一拉,将整个盒子抽了出来,果然里头暗藏一小空间,里头有个黄缎步抱着的小方块物件。
杨士奇取了出来,打开缎布,快速检查了一下,点点头都道:“是了,这个是玉玺。”
杨士奇又向胡濙点点头,胡濙心领神会,一掌拍上王名典的天灵盖。这秉笔太监立时一命呜呼。胡濙又上前,一样一掌杀了另外那名小太监。
看着两具尸体倒在地上,胡濙看着自己的手,讶异自己何时如此心狠手辣。也许是从一进宫就开始的紧张气氛,让自己的心理状态起了变化。
抱着玉玺,终于料理完了大事,杨士奇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刚刚憋得一股劲,瞬间消失。他突然眼冒金星,头一晕,身子一软,竟跌倒在地上。
但他倒在地上,却不忘用自己的背部着地,双手紧紧护住那颗玉玺。
胡濙见杨士奇无恙,也松了一口气,自己也忍不住坐了下来。
两人瘫坐在地上,互看无言,瞪着天井,全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