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樱的笑意嫣然百媚,虽然她已经成亲,是淮南王府世子妃,但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喜欢不施粉黛,着简洁服饰,清爽宜人。
但就算是这样,也难挡天生丽质,而且沉浸在和萧天熠的甜蜜爱情之中,脸颊更是容光焕发,娇艳欲滴,眉目如画。
那壮汉看得瞬间呆了一呆,随即满脸堆笑,毫不掩饰的*目光直勾勾盯在寒菲樱的脸上,怔怔忘了移开。
锦阳见那壮汉放肆的目光就觉得恶心,就算有小嫂嫂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也难压心头之火,胸中一股灼热火焰急速升腾起来,抄起桌子上一盘桂花鱼就朝那壮汉的面部砸过去。
随即响起响起一阵被热汤烫到的大叫声,桂花鱼刚刚端出来,还很烫,那壮汉脸上立即一片红肿,当即勃然大怒,骂道:“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你敢!”锦阳是王府郡主,自幼就是随心所欲畅通无阻的人,面对几个恶霸,何曾服过软?秀眉一挑,“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
其他的客人见马上要起剧烈冲突,一场打斗在所难免,早就惊慌地跑得没影了,还有一些没走,躲得远远地看好戏。
壮汉们朝她们围了过来,都拿出了长长的雪亮砍刀,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阵势一字摆开。
还是那为首的壮汉,狞笑道:“也不打听打听,在二爷的地盘上,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撒野?有你求饶的时候。”
看戏的人有些唏嘘感叹,又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要遭毒手了。
壮汉们的目光贪婪地在寒菲樱和锦阳身上移来移去,还肆无忌惮地调笑哪个腿更长,哪个胸更大?哪个更够味?
这样不堪入耳的话,锦阳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抄起板凳就朝当中一个的头砸了下去,可是还没有砸到头上,就被一个脏兮兮的大手抓住了,壮汉狰狞的面容一横,“给我逮住这个丫头。”
三个壮汉朝锦阳越走越近,眼见就要发生地痞恶霸欺负良家少女的戏码,不少人心底为寒菲樱和锦阳捏了一把汗,纷纷摇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些无法无天的恶霸啊。
“住手!”在有人想打抱不平却慑于恶霸之势不敢出头的时候,终于有个天使一般的声音从天而降,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恶霸也全体回头,一位着藏蓝色散花锦绸衫的公子缓缓而来,身材细长,长相也称得上俊美,眼神冷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肆意横行,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恶霸见居然有人想英雄救美,骂道:“你算哪根葱?这儿没你事,滚一边去。”
那公子却不为所惧,嘲讽道:“倚强凌弱,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这般行为,与*何异?”
恶霸大怒,“哪来的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居然敢来教训你二爷?给我打,打得让他给我叫爷爷。”
一场打斗马上就拉开了帷幕,寒菲樱一把把锦阳拉在身后,那公子和恶霸们动起手来,很快,原本井然有序的小店就被打得稀巴烂,那些看热闹的人怕被波及,也躲得更远了。
锦阳神色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打斗,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寒菲樱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原本公子已经占了上风,可是恶霸人多势众,两名恶霸左右包抄,分为两路朝着公子砍去,锦阳惊叫,“公子小心!”
公子避之不及,左臂立时挨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他的脸色瞬间一变,怒由心生,手上功夫更显狠厉。
很快,那些贼人就被打得丢盔弃甲,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公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冷道:“店家,去报官,把这些目无王法的贼人抓起来。”
“是是是!”店家惊魂未定,忙不迭地跑过来,心疼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小店,命小二去报官。
公子对左臂上的伤势并不在意,径直走到寒菲樱和锦阳面前,关心道:“两位姑娘,你们没事吧?”
寒菲樱道:“无碍,多谢公子援手之德,我们感激不尽,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公子摇摇头,温文尔雅道:“这点小伤不在话下,两位姑娘无需担心,你们是来用膳的吧,可惜被这些恶霸扰了兴致。”
锦阳眉头厌恶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的恶霸,憎恶道:“就是。”
公子言谈之间,甚是彬彬有礼,“歼恶小人,如何能误了姑娘的兴致?”说完,丢了一锭银子给店家,“这里的损失本公子赔你,还有别的地方吗?”
店家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忙道:“有,有,有,二楼还有干净的地方。”
公子道:“这些就交给官家处理,相信两位姑娘也是慕名而来品尝这里的桂花鱼,自然不能扫了兴致,两位请。”
寒菲樱和锦阳也没有推辞,三人在二楼坐下之后,店家手脚麻利地重新上了菜,很快就重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锦阳性情豪爽,双手一抱拳,“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改日我好到府上亲自道谢。”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嫂嫂不但不让她出手,自己也不出手,据她所知小嫂嫂身手不错,虽然从没有见过,但天熠哥哥遇刺那事,隐约听说小嫂嫂也会武功,为什么刚才就是不出手?难道是嫌弃那些恶霸脏了自己的手?还是担心打不过?
谁知,面对锦阳的赤忱谢意,那公子并无此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人之本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这京城虽然繁华,却也鱼龙混杂,难免有歼恶宵小之徒混在其中,两位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小人,小心些为好。”
他的声音清朗而关切,锦阳心头一热,又想起了寒子钰那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坚持道:“不行不行,你刚才救了我们,这等恩情,如何能不感谢?”
公子坚持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说做了一件是人都会做的事情,姑娘实在不必大张旗鼓表示谢意,反而让他觉得局促不安。
锦阳却不依不饶,一定要寻根究底,最后还是寒菲樱对锦阳道:“既然公子执意不肯透露姓名,你也别强人所难了,我看公子清朗不俗,想必府上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公子极有风度地给寒菲樱和锦阳倒了一杯茶水,“姑娘过奖了,府上如何,与我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外在的东西罢了。”
寒菲樱认同地点点头,“虚名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公子言之有理,我和妹妹在此谢过。”
相对于寒菲樱的内敛,锦阳则是性情外露的人,她是宇王爷掌上明珠,自幼如珠如宝,集万千*爱于一身,从来不会掩盖自己的感情,娇俏一笑,“我觉得天底下还是好人多,我们今日虽然被恶霸搅了兴致,可也还有公子这样的人伸张正义啊。”
公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姑娘真是直率之人,在下佩服。”
不得不说,这位公子的坦率直白很对锦阳的胃口,很快就和他聊开了,大有一见如故之意。
对他的仗义出手,锦阳十分欣赏,而且他很健谈,对京城的各种名胜聊起来头头是道。
公子介绍完桂花鱼的典故之后,就道:“在下斗胆猜测,二位对京城不太熟悉吧。”
锦阳道:“我来京城的时间的确不长,可我姐姐是京城人氏。”
公子眸光微闪,“原来是这样,我家就在京城,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做二位的向导,也可避免发生今天这样的意外。”
“如此多谢了!”寒菲樱莞尔一笑,尽显秀外慧中之美。
锦阳生性-爱玩,平日围在身边的都是伺候她的下人,很少有朋友,见又多结识了一个朋友,很是高兴,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郁郁寡欢,脸上笑意也增多了起来。
寒菲樱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想起二哥说的话,锦阳生性易变,说风就是雨,她自己都不能肯定她对二哥的到底是感激居多,还是感情居多,万一只是觉得看腻了王孙公子,被自己的一时新鲜给吸引住了呢,届时如何自处?寒菲樱长长睫毛微微一颤,借这个机会试上一试也好。
一顿饭,因为有这位性情豪爽的公子加入,再加上寒菲樱和锦阳都不是扭扭捏捏文静羞涩的女子,吃得相当气氛融洽欢快,不知不觉都已经吃了两个时辰了。
寒菲樱和锦阳见天色不早了,准备回府,那公子说要送她们,这一次,却被寒菲樱婉拒了。
那位公子也甚有君子之风,知道毕竟是姑娘,清誉攸关,也没再坚持,只叮嘱道:“两位姑娘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锦阳笑道:“放心,我们已经到了主干道上,就是再有不长眼的人,也不敢当街撒野吧。”
“姑娘说的是。”公子微微一笑,“在下告辞!”
锦阳挥手告别,疏朗而笑,“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