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助理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无奈叹息一声,而后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简小姐,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很抱歉,我不该骗你的,只不过我也是出于好心,不想让你分心,我知道简小姐最近在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
“现在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告诉我,他在哪儿?”
“老板在医院。”
简安一愣,连忙噤声,而后很快离开了前台,匆匆忙忙来到自己车里,确定不会让人听到才问:“怎么会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知道非同小可,容氏的人都不知道容晏的真实去向,显然是曹助理有意封锁消息,她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即使她在走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但她还是坚持到了车子里。
“简小姐,老板在本家被暗杀,子弹距离心脏的位置只差三公分,要不是贺先生医术了得,怕是……”曹助理没有再说下去,这些已经足以让简安了解到情况的危急。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差点连手机都掉了,她一下子眼眶通红,眼泪也在瞬间夺眶而出,她捏紧了手机,颤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晚上,老板已经昏迷两天了,贺先生说,若是到今天夜里12点再不醒,他就要动用非常手段了,可贺先生又说,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老板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那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分别!”简安突然有些激动,狠狠抹了把眼泪,强迫自己保持视野清晰,同时发动车子,道:“告诉我病房号,我马上过来。”
“简小姐直接来找贺先生吧,老板就在院长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简安强迫自己冷静,挂了手机后,车子就如离玄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冷静,去特么的冷静,她现在还能冷静吗?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只有三公分,他差点就回不来了,差点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淡定不起来。
一路飞奔到贺氏医院,简安畅通无阻的来到贺氏医院的办公楼层,这几日因为容晏的关系,贺城叫了一排保全在办公楼层的各个门口守着,简安自然是是被拦了下来。
她扫了拦住她的两位保全,不耐烦道:“我是来找院长的,告诉他我姓简。”
“抱歉,除非你有这种的工作证,否则我们不能随意放你进去。”
简安本就心急,此刻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指了指自己道:“你们不认识我?”
“抱歉简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的工作,等哪天我们为简氏工作的时候,自然会听从简小姐的命令。”
贺城是专门从保全公司找来的最专业的保全,没有老板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放人进去的。
简安咬牙点头:“好,那我不为难你们。”言罢,她立即打电话给贺城,贺城接到电话之后连忙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让保全放行。
简安也顾不得其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把扯住贺城的衣领,厉声道:“带我去。”
贺城被简安给吓懵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差点就被扯到地上去了,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带简安去了她的办公室,打开休息室的门,她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容晏,以及守在一旁的曹助理。
这里有最专业的医疗设备,恐怕是也想不到,贺城会把病人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若是要封锁消息,这的确是非常好的办法。
身为容氏集团的掌权人,容家的现任家主,容晏中枪这件事情若是走漏了风声,容氏不仅要面对人心大乱,怕是股价也会随之大跌,容家内部就更不用说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让旁支肯定会借势打击,以各种理由夺了容家的权。
简安在来的路上,已经将现在的情况给想了一遍,现在最要命的是,这消息能封锁一时,却总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要不然他这一枪不是白给了?
此刻害的他中枪的人肯定千方百计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看着曹助理眼皮底下的黑色阴影,原本还在气头上,准备呵斥曹助理的她,也硬生生没了脾气。
曹助理定然是这两天里活的最辛苦的人,一方面要替容晏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要全面压制有可能被爆料的负面新闻,晚上还要照顾容晏,怕是容晏躺在这里的这些天,他是夜不能寐,日不能安吧。
曹助理见简安来了,连忙打起精神起身道歉:“简小姐,真的非常抱歉,虽然我没有接到老板的直接命令,但是我很清楚老板心里的想法,他肯定不希望简小姐为他担心,所以我才会对简小姐说谎,还请简小姐原谅。”
简安摆摆手:“算了,这些都不说了,这两天你也辛苦了,不必跟我道歉,之前是我态度不好,你也别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简小姐也是担心老板才会这样的,我能理解。”
简安点头,看向床上的容晏,只不过三天不见,他就变得如此虚弱,面上毫无血色的躺在那里,也不睁开眼睛,脸上还罩着氧气罩,呼吸异常的微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样,房间里的滴滴声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让简安浑身都不安了起来。
她心乱如麻,像是受到了惊吓,脸色微微苍白,一路赶来,她急的口干舌燥,唇上的口红都快要遮不住她泛白的唇色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扭头看向贺城,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你现在就只能这样看着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贺城叹了口气,自己唯一的朋友躺在这里,他身为医生却无能为力,他敢说,他的担心不比任何人少,包括简安:“简安,你不要担心,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他现在的生命指标正在趋于正常,只要他能撑过今天,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什么叫撑过今天,那他要是撑不过呢?”简安眼眶通红,面前的人影几乎都要看不清楚,但她还是死死的盯着贺城,如今,贺城就是她唯一的依赖。
贺城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是撑不过去,那我只能给他进行二次手术。”
“什么手术?”
“换心。”
“换心!”简安瞪大了眼睛,惊恐道:“贺城,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什么换心,他要换什么心啊。”
贺城上前两步,扣住简安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简安,如果连你都不清醒了,容晏还能依靠谁,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他不仅是生命有危险,连他的人生都即将面临巨大的危急,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险去除掉那些有可能是危害的人,还不都是因为你!”
简安一时愣住:“你什么意思?冒险?他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贺城面色一僵,却也不再隐瞒:“容晏回本家那天晚上,我和我的医疗团队就在容家的山脚下,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原来是早有准备,所以说,容晏早就料到自己会有危险,还偏偏要往虎口里钻,为什么?为了她吗?
贺城没说话,简安转身看向曹助理,声音轻如鸿毛:“告诉我,告诉我真相。”
曹助理看向贺城,见他转过身去没有言语,也只能将一切都全盘托出:“老板刚从塞班岛回来那个晚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好在被老板身边的暗卫发现的及时,擒住了他们,从他们口中得知,要老板性命的人正是本家的一位长老,从那个时候开始,老板就开始设计回本家的计划了。”
简安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还像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却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竟在深夜被人暗杀,还是自己人做的这种事,当初的容晏,该是什么心情。
“老板担心本家的人会利用他的弱点,也就是简小姐你来威胁他,所以为了让简小姐安全,他决定主动送上门去,让他们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他身上,以确保简小姐是安全的。”
她去澳大利亚的事情容家肯定了如指掌,那个时候也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所以容晏才会选择在那天晚上回去,这样一来,本家的人就懒得管她的去向了。
“老板知道对方是谁,但是那位是当初帮助老板成功坐稳容家家主之位的功臣,老板也不能直接动他,所以才想了这招苦肉计。”
“苦肉计?你看看他现在这样,谁玩苦肉计用自己的命来玩的?”
“简小姐,老板也是没办法,若不是这样,也不能让敌人放松警惕,因此暴露马脚。”
贺城说道:“容晏是相信我的医术,一早拜托过我,就算是他已经在鬼门关了,也一定要将他救回来,简安,他不是不要命,而是为了你不得不要命,可同时也是为了你,他才这般怕死,他怕自己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关系,他知不知道,我没关系的,就算被利用又怎么样?就算被容家的人抓走又怎么样?我相信他会救我出来的,这不是比现在的局面好太多了吗?”
“容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倘若你真的被抓走,局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容晏是不愿意看到你受苦,才出此下策的。”
简安明白,她当然明白,可是容晏不明白,她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愿以现在的模样看着他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简安,子弹距离他心脏的位置只有三公分,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所以我不排除子弹在入肉的时候,已经伤及他的心脏,因此他才至今未醒,倘若过了今天他还不醒,那么换心手术势在必行,我已经找到了与他匹配的心脏,且是活体,成功率会提高很多。”
简安拧眉看着他:“活体?什么意思?”
贺城哑然噤声,曹助理也是没有吭声,简安看了看他们两人,心中了然。
她不是个好人,她很自私,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她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天打雷劈的事情,她不想让容晏死了,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和容晏之间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容晏。
“也好,活体好。”点了点头,简安像是在说给贺城还有曹助理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贺城拍了拍简安的肩膀,安慰道:“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对不起,我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简安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轻笑了声:“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贺城,我一直都很清楚,容晏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要不然在他爷爷死了之后,他在容家绝对活不过三天,其实,我早就该学会面对这一切,包括以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
简安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点贺城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太优秀了,她的优秀,会让很多男人都望而却步,比如他就会,或许这个世上,也只有容晏才能镇得住这女人,他们在一起,总是那么的适合,那么的匹配,如果他没了,简安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猜不到。
她一直在观察着容晏,见他也没点反应,她明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咬了咬唇,她轻声问道:“贺城,换心手术,你有把握吗?”
“没有。”贺城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做过的手术无数,但是从来没有做过换心手术,所以,我只能从心脏方面着手,希望可以增加成功率。”
简安呼吸有些急促,脚步一个虚浮踉跄了一下,好在贺城反应极快,扶住了他。
“我没事。”
贺城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有些虚弱,还有,你呼吸很急?你现在有没有头疼犯恶心的症状?”
“没有。”其实是有的,但是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索性就撒了个谎:“贺城,带我去见见那个活体吧,如果真的要动手术的话,至少我想说一声对不起。”
“你确定要见?”
“确定。”
“他现在也正好在我们医院,我带你过去吧。”贺城和曹助理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照看好容晏,而后就带着简安出去了。
电梯一路往下,直达地下三层,贺氏的停尸间就在这里,所以看上去有些阴森,穿过停尸间,贺城带她到了一扇铝合金大门前,指了指里面说:“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省的他发了疯的要咬死我。”
简安皱了皱眉,也没问原因,贺城按了密码之后,她就推门进去了,她的双脚刚刚走进去,贺城就关上了门,下一刻,她被一股大力撞在门板上,痛的她闷哼一声,像是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撞出来了一样。
怪不得贺城不肯进来,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个疯子,她稳了稳神,拧眉看去,却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愣住了。
对方显然比她快了一步,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明显有一股怨气,似乎还有点委屈。
“袁莽!”
“不然你以为是谁?你知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和他匹配的心脏有多难?他们浪费不起时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亲人身上下手,很不幸,目前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怎么会被抓?”袁莽好歹也是袁家的少爷,身边总有几个高手护着,哪儿那么容易不动声色的就给人抓回来了?
说起这个,袁莽就觉得好笑:“巧了,我刚好和我老爸闹翻了,他将我身边的人都给调走了,而且还停掉了我所有的卡,我走投无路了,所以当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也懒得躲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自愿来这里的,而我是在我知道他们抓我来是为了什么的情况下。”袁莽自嘲一笑:“虽然他不肯承认,可我的确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他有近亲血缘关系的人,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讨厌他,他讨厌我,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现在不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嘛,就算我消失了,可他身上的心是我的。”说着,袁莽突然靠近她,邪笑道:“你说,以后他在上你的时候,他的心到底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我的?”
简安用力推开他,怒道:“变态!”袁莽的上半身被完全帮助,手不能动弹,这也是贺城敢让她一个人进来的原因,可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是用绑的就可以毫无杀伤力了,那张嘴才是最恶毒的武器。
“变态?是,我是变态,所以你说,若是他的身上安了我的心,我那变态的潜质,会不会就转移到他身上去了,唉,不如趁现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不想听。”
“听听嘛,也好做个实验,我呢,一直都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在床上折腾女人,比如说穿刺啊,虐打啊,你试试看,要是他以后也有了这样的习惯,就说明不是他在爱你,而是我在上你,呵,突然变得期待起来了,要不然你帮我问问那个贺院长,什么时候给我们动手术?”
简安抬手就是一巴掌,冷声扫向他:“肮脏,恶心,袁莽,别拿你来跟他相提并论,你凭什么!”
袁莽哼笑了声:“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装腔作势,明明觉得我恶心,觉得我肮脏,还非要拿我的心去装在他身上,他那么讨厌我,醒来之后要是知道了真相,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拿把刀将自己的胸腔划开,徒手将心脏给挖出来?”
袁莽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打了,也不知道贺城给他打了什么药水,他浑身的肉都是麻木的,就算是站着也像是飘着,看来他们是已经准备好要动手术了。
他愿意换心给容晏?放屁!那男人凭什么拥有他的心脏!
简安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声道:“袁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激怒我,然后让我阻止这次手术,对不对?”
“哎呀,被看出来了?”
简安嗤笑一声:“你别想了,当然,能不用你那颗黑心自然最好,可真要到了没办法的时候,我才不管这颗心放在他身上是不是会改变他。”简安面色一沉,声色冷硬的说道:“我只要他活着,哪怕他会因此变成一个变态,至少他还是他。”言罢,简安转身欲走。
袁莽上前一步,喝道:“他就那么好吗?你就那么喜欢他?就算他是给变态,你还是喜欢他?那我呢?我特么算什么!”
简安脚步停顿,淡淡道:“你什么都不是,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么爱他,我可以接受他的全部,因为他是容晏,其他的,都不重要。”顿了顿,她又说:“原本我是想来跟活体说一声对不起的,既然是你,也没必要说了。”
“简安,你当真这么狠心!我说过,我是真心喜欢你,面对一个喜欢你的人,你当真这么狠心!”
“……我只要他活着。”说完这句,简安脚步不停,敲了敲门,让贺城开门。
袁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低垂着头,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直至简安都已经走了,大门也已经关上,他才诡笑两声,再次抬眸时,眼底都是狠绝的杀意:“女人,是你逼我的。”
国外某座豪华庄园里,一名男子急匆匆的从一间摆满了高科技电子设备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庄园主屋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屋子里的男人眉头微皱,喝道:“规矩呢?都没了?”
“老板,少爷发出了求救信号,我们已经找到他的位置了,他现在在华夏京城,准确定位是贺氏医院的停尸间里。”
男人抬了抬眼睛,而后又淡淡垂下,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来人不明白了,踌躇了一会儿又问道:“老板,是否出动野狼队救援,这是少爷在植入定位系统后,第一次发出求救信号。”
男人这回连眼睛都没抬,淡淡道:“不用。”
“老板,这……”他怀疑老板是不是气疯了,就算父子俩吵架闹崩了,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当爸爸的会不管自己孩子的生死呢?来人不敢马虎,想着老板是不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若是他就这样走了,少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还哪里有命好活?
“老板,少爷脾气是倔强了些,可这不就是像了老板了嘛,野狼队都已经接到通知了,现在只等老板一声令下,保准……”
“啪。”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说了不用,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来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劝,大声道:“明白了!”
“还不滚!”
“是!”
“慢着!”来人还没动身,书房门就被推开了,以为风韵犹存,肤白如雪的少妇走了进来,忧心道:“我刚刚听你说少爷,少爷怎么了?”
“这……我……”来人看了看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少妇,心中不由叫苦连连,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他这摆明了是来找死了啊。
女人喝道:“如实说来!”
“是,夫人,是少爷他……”
“老婆,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不是身子不舒服吗?”说着,男人起身来到她身边,搂着她说:“也不知道披件衣裳,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一边说着,他一边给年轻男子打手势,示意他先离开。
来人连忙要走,女人却反应极快,推开男人就把来人给抓住了:“你说,少爷到底怎么了?”看来人一直看着男人,她又喝道:“你不要看他,直接跟我说,我保你平安。”
来人没办法,只能将自己刚刚说的又说了一遍,男人气得不行,怒吼一声让他滚,年轻男子就连滚带爬的滚了。
“老婆,你管这些小事干嘛?乖,回房休息吧。”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突然像是躲避魔鬼一样推开了她,退至墙角:“多狠心,你到底有多狠心才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老婆,别闹,过来,别惹我生气!”
“不,我不是不惹你生气,我是不敢惹你生气,每次你无缘无故生气,就要把我弄的半死,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所以我学会了不反抗,我学会了乖乖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来,我甚至连这家里的院子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我不是单单为了我自己,还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看到一个残缺不堪的家庭,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有多么小人,多么肮脏!”
男人被气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我小人?我肮脏?那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躺在谁的身下,是谁让你欲仙欲死疯狂喊叫!”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女人蹲着身子,不敢去听那些污言秽语。
“我偏不要,怎么?忘了你当初最喜欢用嘴来伺候我这回事了?”他猛然出手,拎起她扣在墙上:“别忘了,我才是你现在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现在的眼神,我都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夺走了你的第一次,那本该属于我的第一次,就连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的,我恨,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后将他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直至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却是听不了他说那个人半句不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终于说出那句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袁天威,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送上他的床的。”
听了这话,男人猛然后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女人瞬间躺下两行眼泪,笑道:“我怎么知道的?当初是我亲眼看到你在我的茶水里下药,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爱你,我忍住没说,也没跟你闹,是因为我怕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就会毁了你的梦想,其实我并没有喝掉那杯水,我把你支走之后就倒掉了,你回来看到杯子里的水没了,以为我喝掉了,那个时候,我在你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欲望,对成功的欲望,你把我当做一件商品,或者说是你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仅此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袁天威,你知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你面前装睡,然后被你抱到他的房间里去,是你亲手将我放在他身边的,你忘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他觉得亏欠我,然后以后就能无条件的帮助我,那天晚上,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嘛,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不,发生了,你不是一直在为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而恨他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那天晚上,我的哭声将他吵醒,他喝多了,酒后乱性,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反抗,一个醉汉,你还对付不了吗,你可是跆拳道黑带。”
“是,我对抗的了,可是我不想,即使我那时候不爱他,我也不想反抗了,从你将我抱到他的床上那一刻起,我跟你就已经结束了。”
男人狠狠喘着粗气,一下子有些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尝试着朝她走过去,可是她却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就不能,再爱我一次吗?”
“……可以。”
女人良久都没有说话,当男人听到这声可以时,几乎时狂喜的,他立即冲过去抱住她,一个劲儿的跟她说对不起:“以后我们不提第一次的事情了,我不在乎,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的,我那么爱你,老婆,我那么爱你!你终于还是属于我的,是我的!”
“我可以爱你,可以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可以一直跟你做夫妻,但是前提是,我们有孩子,没有孩子,你我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有些不自然的说:“可是他想拆散我们。”
“就算如此,他也是我们的儿子,我和你的儿子。”
男人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抱着她狠狠亲了两口:“好,老婆说的都是对的,我这就派人,派最精英的野狼部队去救我们的儿子,你放心,他一定会安全回来。”说着,男人立即打了个电话安排下去,然后,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女人拍了他一下,转身离开,男人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一阵傻笑,连忙跟了上去。
简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更是一步都不想离开他的身边,有她在,曹助理也就放心了,已经去公司处理工作了,贺城也在医院里忙开了,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简安伸手与他十指交握:“以前都是你抓着我的手,今天就让我抓着你的手,容晏,你记住,倘若你要走,那也要先过了我这关,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包括这条命,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不就是枪伤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是这么没用,信不信我马上去换一个给你看看,追求我的人反正多了,你说说看,你是觉得立秋好呢?还是王元凯比较好?”
“我觉得吧,立秋在颜值上完全胜了,人品也远在王元凯之上,可王氏和简氏一样,都是做生意的,我要是跟王氏结婚,以后也必定可以帮到简氏,你觉得呢?要不然你选,你喜欢哪个,我就嫁给哪个?”
简安一个人在他身边胡言乱语,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恼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要是实在想不出来,我就抓阄,抓到哪个就嫁给哪个。”
“容晏,我不想让你换上袁莽的心脏,他自己都说自己是变态了,肯定已经变态到没救了,要是你以后也变成一个变态,那我怎么办啊?虽然说你现在也挺变态的,但是比起袁莽来说可好太多了,我还是喜欢原原本本的你多一点,所以,你最好给我好起来,要不然我也许会移情别恋的。”
“你也真是的,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从澳大利亚回来就给你你想要的,现在你都昏迷不醒了,我还怎么给?”
说着说着,简安的眼眶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掉下来,原来她也没那么坚强,原来她也是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容晏,你怎么舍得我哭,你怎么舍得不帮我擦干眼泪,你怎么舍得!”她突然起身背对着她,颤抖的唇昭示她已经忍不住要哭出声来,她不敢打扰他,不敢哭得太大声,她怕吓到他,她怕会因此影响他的病情。
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机就响了,她连忙走到外面的办公室接电话,贺城不在,应该是去看他的病人了,她接了电话,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什么异样。
“老爸。”
“你在哪儿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爸,你身边有人吗?”
“没人啊,我在办公室,就我一个。”
听简方明这样说,简安也没有隐瞒,大致的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简方明被吓了一跳,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说道:“安安,你不要担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好好守在容晏身边,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你妈妈知道,我怕她会忍不住到医院来看容晏,这样会多一分危险。”
“嗯,我知道了,爸爸,辛苦你了。”
“说什么话呢,爸爸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啊,你跟容晏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该怎么办啊。”
“爸,不是你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吗?”
“对对对,容晏肯定会没事的,肯定没事。”
“爸,那我先挂电话了,我还要照顾他。”
“好,那就先这样吧。”
刚挂掉电话,简安就蹲着身子失声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更没有这么哭过,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像是要倒塌了一样,她无法想象,容晏要是真的醒不过来,她会怎么办?
回到容晏身边,简安早已哭红了双眸,面色看上去更是苍白,即使她现在浑身都在叫嚣着不舒服,却已经完全麻木,没有感觉了。
天色渐暗,贺城拿着饭盒走了进来,看她苍白的面色,红肿的眼睛,也是看着心疼,唤道:“简安,先吃饭吧,你吃了饭才能好好照顾他啊。”
“嗯,我吃。”
简安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吃了几口,就像贺城说的,她不吃,哪有力气照顾他。
是夜,距离贺城说的最后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容晏还没有醒来,两人就这样坐在他的身边,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一名保全着急的说:“地下室突然冲进来十个人,他们个个训练有素,而且都有重型武器,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贺城起身,厉声道:“什么意思!”
保全低着头说:“抱歉,停尸间那一位,被救走了。”
简安起身,而后又跌坐在椅子上,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再找新的心脏,也没有时间了。
“简安……对不起!”
她抬眸看他:“什么都来不及了吗?没有办法了吗?”话音未落,她已经泪如雨下,她真没用,除了哭,竟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贺城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有着痛,更多的是自责,他突然完全放松,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身对那个保全说:“先出去吧,给他们留点时间。”
------题外话------
啊哈哈,终于炸出来几个,哼,让你们不说话!
容小晏:磨刀霍霍向猪羊:“听说你要把本大爷写死?”
“额呵呵,误会,误会!”
“确定是误会?”
“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