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来我这什么事?如果想蹭饭的话,呵呵,没有!”
阎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初一我十五,谁也别想占谁的好处。
“晚饭我已经吃过了,当然,有夜宵的话我也不会拒绝,没有也行。”猫烨淡然而道。
还想吃夜宵?
真当老娘的黑君帮是你后厨啊!
“你可以走了。”阎婆挥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猫烨挺干脆,转身就走,不过在出门之际他问了一声:“当时在荒庙,你是怎么把我救出去的?”
“臭小子,你以为老娘是谁?一个半吊子的残缺荒尊,老娘一巴掌能打俩。”
“实话?”
阎婆语结,半晌才开口道:“假的,救你那人虽然没露面,但依我来看,应该是一位隐龙派的高人。”
原来如此。
猫烨面色如常,内心却波澜起伏。
半吊子的荒尊?
隐龙派高人!
灵猫认主后的自信在这一刻大打折扣,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
略微思索之后猫烨又问道:“这件事不会给黑君帮带来什么麻烦吧?”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去吧!”
阎婆摆摆手,猫烨目视了一会儿,拱手告辞。
“大当家,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一旁,二当家不解的问道。
阎婆摇了摇头,“没必要,风云变幻,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时代了。”
“吩咐你的事办好了没有?”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了,但帮里有很多人都不愿走......”
阎婆轻叹一声,“毕竟这是咱们的家,大伙不愿走也能理解,对了,丫头那儿......”
出了黑君帮,猫烨的心情非但没有放松,相反更加沉重了。
尽管小蝙蝠他们表现得很热情,神态也十分自然,但眼底那丝若有若无的忧虑却无法隐瞒住他的双眼。
还有阎婆看似平淡却又敷衍的态度,又何尝不是一种掩饰呢?
斩尾行动还是草率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触动了灰巢的神经,也连累到了黑君帮以及其他帮助他的人。
夜色已浓,白日里热闹的大街恢复了平静,小贩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带着或多或少的收获,或喜或忧的心情,回到了那个也许简陋杂乱却又温暖的家。
酒楼,饭店还在营业,不过也快到打烊的时候了,老板埋头在柜台上,算盘打了一遍又一遍,小工们忙着收拾桌上的残羹剩汁,大师傅安逸的喝着小酒抽着纸烟,时而咆哮一声,自有学徒点头哈腰。
那些还留恋在饭桌旁的食客们,推杯换盏,高声喧哗,可能是发自内心真实的喜悦,也可能是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
呵,谁知道呢?
最热闹的恐怕就是满楼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取乐场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又或是一掷千金、豪气干云的赌场,以满足呼卢喝雉的盘龙之癖。
这些地方,可以将人生百态发挥的淋漓尽致。
走着走着,猫烨驻足而立,眼前的街道如此熟悉,却已物是人非。
记得刚来楚城那会儿,他曾在这遇到了张老汉......
沉默良久,猫烨继续前行,这一回他不会再迷失方向,道路虽远,目标却异常清晰。
......
汪~
刚进院门,大黄又是摇尾又是转圈,用欢快的叫声迎接着猫烨的归来。
狗子就该有狗子的本分,尽管大黄不算是猫烨的宠物,但寄人篱下就该有讨喜的地方。
摸了摸狗头,大黄很是受用的眯缝起了狗眼。
猫烨搓了搓手指,挨近闻了闻,下一刻眉头皱起。
味道很淡,但绝对有着股子茅厕的味道。
狗东西,不会是跑茅厕那个什么去了吧?
本能的抬起了巴掌,却被大黄一阵呜呜声打断。
听后猫烨一愣,大黄居然学会用茅坑了!
额,这也太奇葩了吧......
小家伙还没醒,不过气色已经恢复了,土地婆不知跑哪儿逍遥去了,一天的时间都没出现。
根据大黄的交代,很快猫烨就在院中的杂草堆里找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着的小二黑。
姿势一如既往的豪放,四仰八叉,咬着小舌头,吹着鼻泡。
别说,熟睡中的小二黑挺可爱的。
猫烨忍不住掐了掐小家伙的脸,却被对方无意识的小爪拍开。
如今的小家伙不再是无主野物,认主之后已经和他有了千丝万缕的交集。
好处不言而喻,体魄的增强,气血的充盈,实力的突飞猛进,最惊喜的是,那与生俱来的诅咒,邪恶的生命禁锢,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被打破了。
一直以来压抑、颓靡的心情仿佛得到了升华,用重获新生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毫不为过。
不破不立。
猫烨仔细感受了一下澎湃的生机,十年,足足多出了十年的寿命。
十年,长吗?
对双十年华的年轻人来说,这并非什么喜事,反而是一种悲哀,但对他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十年并非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希望的开始。
在诅咒被打破的那一刻开始,猫烨就看到了这种可能。
至于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有多大?
目光凝视着酣睡中的小家伙,猫烨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试验,一旦成功,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哐哐哐!
“猫仔,猫仔你在吗?”
院外,苟小财扯着大嗓门叫开了,听声音,气息略微急促,似乎有些疲累。
打开院门,猫烨走了出来,看着对方大包小包的逃难样,脚旁还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不由得一阵疑惑。
“猫仔,我决定了,咱俩搭伙,以后就在咱屋住。”苟小财满心期待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嘭~
迎接他的不是热情问候,而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什么意思?开门,再不开门,二爷可要......”
苟小财挥舞着拳头想要砸门,闭门羹他不是没吃过,但从未像现在这般吃得如此干脆。
终究高举的拳头没有砸下去,气瘪瘪的哼了几声,眼珠一转,有主意了。
“嘿~”
一声破锣嗓惊天动地,黑夜震颤。
“对面的山上有两头牛,公牛对母牛说爱拉乌油,母牛对公牛说你羞不羞,公牛说不羞不羞爱拉乌油!”
还不开门?
再来!
“嘿~”
“对面的山上有两只猴,公猴对母猴说你真丑,母猴对公猴说你抗不抗揍,公猴说抗揍抗揍你真丑!”
嘎吱~
院门打开,猫烨低沉着脸色,苟小财乐了。
想当年部队搞文艺活动的时候,全场那么多的战士,谁不是钢铁的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是呢?二爷的震天吼一亮嗓,几乎没一个不退场的。
比起夜猫怒号,舍我其谁?
“猫仔,天寒地冻,黑夜茫茫,你真忍心放着兄弟不管,让兄弟四处游荡睡大街吗?”
没等猫烨开口,苟小财先来了一把兄弟泪。
猫烨没好气的歪了歪嘴,“都快夏天了,哪来的天寒地冻?”
“额~也是哦,不过猫仔,我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你有家,有大狗子还有老狐狸,都是你的家。”
“嘁,让我住他们那,二爷宁愿当街友。”
“好吧,那你接着当街友,我乏了,明儿个见。”
顺势,猫烨就想关门,却被对方一脚拦在了门框处。
“人生在世,谁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猫仔,帮帮兄弟,而且你也不吃亏。”
“你交房租?”猫烨问道。
“我没钱。”
“滚!”
“虽然我没钱,但我有厨艺,八珍玉食,珍馐美味,没有二爷不会的,只要你同意,以后饭菜什么的二爷包了。”苟小财拍得胸膛啪啪响,大包大揽。
猫烨一口回绝,“不用,局里有伙食堂,饿不着。”
好个锤子,油盐不进。
“家务活我也包了,擦灰抹桌扫地洗碗,免费找个佣人,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猫烨沉吟片刻,“只要训练一下大黄,我想应该不是难事。”
大黄?
握草,那是只狗好不好!
“我能陪你吹牛打屁逗乐子,这样还不满足?”
猫烨摆摆手,“家里已经够烦的了,我不需要。”
真不需要,以前单单一只小二黑就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现在多了大黄和土地婆,再加上苟小财的话,简直不要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