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的声音落下,那平静至极的声线,却像是一道道惊雷炸响在流火的心头。
流火的身子退去一步,看向魏来的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她这样喃喃说道:“不对!这都是的一派胡言!”
“我是东境的上神,为东境赴汤蹈火,铲除邪魔数百年,我这一身修为都是依靠着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修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跟们这些凡人一样!?”
“之前与那被大湮之人勾结,动摇我的道心,让我险些被们所诓骗,今时今日又想要用着一派胡言让我怀疑东境!这是痴心妄想!”
流火这样说着,她的声音一息大过一息,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有些愤怒,甚至趋近于张狂!
显然,无论她的嘴上对于魏来所言之物否定得如何彻底,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却已然有所动摇。
甚至可以从她这般暴躁的态度中,感受到,那样的动摇实际上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魏来也并不急着阐述自己的想法,他平静的看着流火,言道:“这便让无法接受的话,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恐怕更加难以承受。”
“我为什么要听说下去?”流火冷着脸色反问道。
她确实不愿意再听魏来说下去,或者说她不敢去听,但她自己并没有意识这一点,只是归咎于魏来所言之物其实是某种高明的可以让人心神动荡的法术而已。
所以,她要阻止他。
抱着这样的念头,流火的身子在那时杀出,如潮水一般的上神之力涌出,与滚滚杀机包裹在一起,直取魏来的面门。
魏来不慌不忙,他将白狼吞月握紧,身子在原地站定,周身的七道神门振动,同样磅礴的上神之力在那时涌出。
铮!
伴随着一声脆响。
刀剑相遇。
滚滚气浪再次荡开,狂暴的上神之力在空气中不断对
碰,哪怕是已经抵达了圣境的萧牧在这两股力量冲击的余波之下,也难以站稳身子,显得颇为吃力。
而身为当事人的流火,脸色却随着双方力量一次次的碰撞,而愈发的难看,她渐渐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竟然已经开始难以破开魏来的防御,二人僵持不下。
忽的,魏来的周身的神力猛然大振,对此毫无预料的流火脸色一白,身子在那股力量之下,退去数步这才堪堪站定身形。
她在那时目光惊骇的看着魏来,显然无法相信方才那一瞬间从魏来周身爆开的力量是真的来自于对方身上。
“因为必须听我说下去,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魏来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流火的眉头皱起,身为上神,她素来自诩为身份高贵,与凡人不同,
此刻却被魏来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嘲弄,身子被对方任意拿捏,这样的感受对于流火而言,当真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流火的心头愤怒,但却拿此刻的魏来毫无办法。
“所谓的坚持,所谓对于东境的忠诚,其实也是假的。”魏来并不将此刻流火的愤怒放在心上,反倒继续言道。
“一派胡言!”流火冷哼一声,愤怒的看着魏来,手中的赤焰神剑之上再次萦绕其耀眼的火光。
“我方才认认真真的感应过仙宫宝库在们身上种下的印记,那股印记中弥漫气息,知道是什么吗?”魏来问道。
流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她或许也意识到在短时间内自己并无法摆脱魏来的纠缠,也不知是认了命,还是有意拖延时间,她沉声问道:“是什么?”
“斩尘的味道。”
“但那并不是部,比起斩尘之法,这股印记不仅会在需要的时候消除他认为不应该有的因果,更会灌输给们他认为对的事情。譬如坚定东境的一切都是对的信念,而在北境所见的一切都是我给是假的幻觉。诸如此类种种,以为我们北境的凡人
愚昧不堪,但们这些上神才是他们手中玩物、傀儡,但可悲的是,们自己对此却毫无知觉。”
魏来这话让流火一时间难以辨别其中真伪,她并不愿意相信魏来所言,但接下魏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有所动摇。
“之所以在初七斩断的因果之后,在人间行走,所谓的道心会有所动摇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邪法,而是那斩断的因果同时也斩断了与仙宫宝库的联系,没有了它的潜移默化,自然就慢慢做会了自己。”
“胡言乱语!”流火大声言道,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其实之前我也未有想到,只是在神力接触了那些神兵之后,仙宫宝库开始试图侵占我的因果,将我同化,我才洞悉了这些秘密。”
魏来这话出口,流火忽然眼前一亮言道:“区区一介凡人,如果事实正的如所言的那般,又何德何能,能够抵抗仙宫宝库的入侵。”
魏来微微一笑,在那时伸出了手摁在流火的肩膀上,他笑道:“我当然可以,不仅可以自己抵抗,我还能帮一道看清这世界的真相。”
流火自然不喜魏来这样孟浪的做法,她脸色一寒正要呵斥,可魏来却在这时,闭上了双眸,他脸上的神色肃然,随即一股诡诞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胸前第一道神门一颤,那道佛魔之相猛然升腾而起,佛音响彻,魔光萦绕。
在这二者的交集之下,流火感受到自己体内有某种奇异的事物在那一瞬间开始暴动起来,但她一时间却说不真切那股感受到底是什么。
而还不待她想明白这其中就里,佛魔之相紧闭双眸在那一瞬间猛然睁开,佛与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流火的身子一颤,那股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暴动的感受愈发的强烈,就像是一直困兽要破笼而出了一般。
她感到恐惧,却又隐隐有所期待。
而就在这时,那双眸紧闭的魏来却忽然眉宇一寒,双眸豁然睁开,嘴里大喝道:“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