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人要审讯土匪,公务繁忙,再加上……”碧荷悄悄看了魏宣一眼,小声道,“加上大人心思忧虑,一直没有休息好,伤口也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之前大人也曾昏迷过,如今,已经是第三次了。”
魏宣的手骤然紧了紧,他垂眸,看向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女子。
醒时的她,英气冷艳,无论做什么事,似乎都胸有成竹,从容不迫,仿佛天大的事也没办法将他击垮。
可如今昏迷的她,看上去却那么脆弱。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有他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在。
刘大夫替白恒包扎完,碧荷就送她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与白恒,显得格外的寂静。
魏宣伸手,一点点,轻轻地摩挲女子冷艳的五官,目光是化不开的深情。
有多么,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看过白恒了。
之前没发现,如今细看,却发觉她真的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指尖缓缓移到她的眼睛处,眼睑下,是清晰可见的青黛,明显是休息不足。
指尖缓缓下移,来到她的胸口处,那里的伤已经包扎了,血也止不住,可魏宣忘不了刚刚那是流出了多少血。
那血,刺红了他的双目。
他伸手想去触碰,又怕弄疼她。只能缓缓收回来,却在这时,白恒微凉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白恒没有醒,可她眉头却深深蹙起,睡得极不安稳,似乎陷入了梦魇般。
“妻主,妻主醒醒……”魏宣看着她的模样很心疼,似乎叫醒她。
可叫了许多,白恒仍然没醒,梦魇似乎更加厉害。
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不断张张合合,似乎在急切说了什么。
魏宣俯身凑过去听,下一秒,身体骤然顿住。
“阿宣,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阿宣,阿宣……”
她的声音悲伤又无助,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般。
魏宣瞬间红了眼眶,他伸出手,抚摸着白恒微凉的脸颊,喃喃道:“傻瓜我真的那么好,那么让你放不下吗?”
“阿宣!”白恒的声音忽然拔高,倏地睁开眼睛,视线准确无误落在床边的俊美青年上。
她起身,紧紧抱住了青年,眼底还残留着梦境带给她的恐惧与不安:“阿宣,是你吗?你不要离开我。”
白恒终于醒了,魏宣松了口气,他任由她抱着,轻抚着她的发:“我不会离开你。你去唐州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过去的事情,阿褚都比我们通透,他都已经放下,是我们还放不下。如今,我已经想通了。都放下吧。妻主,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不是吗?如今我们也深爱彼此对吗?既然如此,就该和阿褚一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白恒侧过头看他,嗓音有些喑哑:“你都知道了?”
魏宣点头。
“阿宣,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阿褚。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忏悔,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知道你仍然是爱我的,我想靠近你,又不敢,我害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