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一拍完,领好毕业证的学生们收拾了东西,便要各自奔向他们新的人生了。
阮青丝也是,把学校宿舍里的东西往西岭别墅一放,就凭着于联合国获得的奖项,在帕美斯学院担任了之后三年茶文化课的老师。
鉴于阮青丝和解墨杨很快就要结婚、度蜜月了,所以,阮青丝上班的时间与合同正式生效的时间随她定。
而解墨杨本来也是一毕业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但他的继承情况也是和阮青丝一样,鉴于两个月后他就要和阮青丝结婚、度蜜月了,解伯庸便也再便宜解墨杨半年。
然后剩下的时间,可都便宜他和他的亲亲阿茵咯!嘿嘿……
阮家、解家都是快乐的,一起期待着解墨杨和阮青丝婚期到来的那天,姚初凝也想和他们一起期待,可是,她每天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遗忘洛玉坤给自己带来的绝望。
洛玉坤似是对姚初凝很放心了,所以,知道姚初凝留在Y市上班了,也只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着,并没有强迫她回Z市。
这让姚初凝终于可以有些长久喘息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终于,到了辛酉月癸卯日,解墨杨和阮青丝成婚的前一天。
按照定下的婚礼流程,阮青丝依然是从阮家老宅的绣楼出嫁,在Z市时用中式婚礼的那一套,等第二天到了Y市,便用现代婚礼的那一套。
为了方便来回不错过吉时,解家直接买了架私人飞机,和阮家的所有人及一些感情不错的朋友,在婚期前一天,一起飞往Z市。
而身为唯一伴娘的姚初凝即使再怎么不愿,也为了她的亲亲闺蜜阮青丝,在公司请了两天假,挂上笑容,一起坐飞机回了阮家老宅。
还好还好,她是和阮青丝一起住在绣楼里,还睡在一张床上,而余笙也难得顾及姚初凝的心情,没有给她打来电话。
阮青丝的房间里,苏盈袖在阮青丝小时候就定下的喜服已经和凤冠、霞帔一起送了来,面料全是由一天都不一定能织出两毫米的缂丝制作,华贵异常。
也只有在看到阮青丝穿上这一套喜服时,姚初凝的眼眸中才再次出现对美好爱情的一点幻想,可是洛玉坤一出现在脑海中,她的幻想便又破碎了。
即使有一天,她能穿上这样一套华美的婚服又如何,所嫁之人并非心上之人,一切都没有意义……
姚初凝垂落的眼帘再次抬起,对试穿婚服的阮青丝笑着鼓掌道:“青丝好美啊!”
“嗯——不知道解墨杨看到这样的青丝,会不会又流鼻血呢?”
“不不不!看到应该不会,在……”
姚初凝又想说荤话了,可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一连三天的日夜颠倒,引得姚初凝脸色一白,突然反胃。
姚初凝捂着嘴,连忙跑到了阮青丝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了一番,看得本被姚初凝说得害羞了的阮青丝一愣,立即紧张地接了杯温水,跟了上去。
“阿凝你怎么了?”
阮青丝一边轻抚着姚初凝的背,一边将温水递到了姚初凝的唇边,照顾姚初凝喝下去。
而姚初凝一边感受着温热的水缓缓流入喉咙,抚平那喉中的火辣,一边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呕吐。
晚上吃的饭菜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也不会到现在才吐。
那是为什么……
姚初凝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吐之前想到的画面,也知道了自己这很可能是因为什么才……吐……的……
姚初凝那吐红的脸顷刻变得煞白,放在腹部的手也渐渐攥紧,绝望与恨意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怎么会……她怎么能……
那个畜生——畜生!
姚初凝的泪重重滴落,将她的手背砸得钻心的疼,看得不知具体情况的阮青丝心疼极了。
“阿凝你等等,我去叫医生过来!”
阮青丝说着就要走,姚初凝却因此激动起来,喊着“不要”,紧紧地拽住了阮青丝的手。
“不要……我只是……我只是这几天在公司吃的东西太杂了,所以才……所以才会吐的……”
“脏东西吐出来了,我已经没事儿了,不要去打扰人家休息了……”
但阮青丝觉得看过医生才能放心,还是要走,姚初凝便猛地站起身道:“我真的已经好了!夜深了……我也困了,睡吧……”
说罢,姚初凝便快速清理了卫生间,洗干净了手和脸,上了床。
阮青丝看着姚初凝的身影,总觉得一切有些不对劲,但姚初凝固执地不肯说也不肯去看医生,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脱下喜服折叠好,也关灯上了床。
希望阿凝真的没事儿了吧……
阮青丝怀揣着对姚初凝的担忧进入了梦乡,可背对阮青丝躺着的姚初凝睡意全无,带着绝望与恨意的泪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满眼空洞,顷刻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