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为h国文化宣传部所放出的,解墨杨和阮青丝的中式婚礼所感叹、讨论、转发时,闹了一夜的两个人才于中午时分刚刚醒来。
阮青丝虽然从昨夜在车上开始就一直困倦得很,整个晚上在半梦半醒间还没怎么动,却也依稀记得昨夜的混乱。
好嘛……
“你一个人玩儿得挺高兴的啊。”
阮青丝是想把睡在床边边的解墨杨踹下床的,结果身子一动就酸疼得不行,只能紧皱着眉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解墨杨的胸口。
解墨杨一边说着“错了错了”,脸上却满是餍足。
其实,他也依稀记得昨夜后来的渐渐不受控制,但是,情爱之中,那种不受控制似乎变得特别正常,于是,他选择记住日后克制,遗忘昨夜的失控。
在两人微微的沉默之后,阮青丝再次开口,却是有些迟疑地问解墨杨:“你……措施做了吗?”
阮青丝这么一问,解墨杨赶紧把要遗忘的昨夜失控记起来,片刻后,猛地一噎。
只闻解墨杨万分心虚而紧张地应了句:“好像……没……有……”
解墨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阮青丝的表情,并未发现阮青丝生气,却见她的眼神微微有些迷茫,心便还是一紧。
“青丝……”
解墨杨怯生生地唤了一句,而感受着身体异样的阮青丝窝在解墨杨的怀中,抬眸看着他,问道一句:“我们……是不是要有宝宝了?”
解墨杨也不确定,喃喃道:“如果……或许……是的?”
解墨杨不确定阮青丝想不想要,这一刻,自责内疚的心绪到达了顶峰。
在新婚的第一晚,他答应过他的青丝,过几年再要孩子的……可他……昨晚就失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失控,连……做措施都会不记得……
顿了顿,解墨杨薄唇微启,道:“对……”
“有就有吧。”
阮青丝打断了解墨杨的道歉,毕竟,她早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既然生在世家,最后又嫁给了世家,那么,孩子早晚都会生的,也很有可能……不会只生一个……
毕竟,解家、苏家的重担,如果只让一个孩子扛着,太累了……
阮青丝对解墨杨笑得温柔,问道:“我会做个好妈妈,你会做个好爸爸吗?”
“会!”
解墨杨应得格外坚定,也将阮青丝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一定会的!”
等第一个宝宝生下来,不论男女,等tA长大了,tA都能够继承解家!或许还有苏家。而我,会去结……
解墨杨想要结扎的想法刚出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便随着呼吸钻入了解墨杨的鼻子,然后,从鼻子钻入脑海,格外强硬地抹去了解墨杨的这个想法。
解墨杨将阮青丝抱到卫生间清洗,待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吃好午饭,两人便又准备好了东西准备出门。
是的,他们俩要按照传统——三朝回门,也就是归宁。
这个传统是指成婚后的第三天,新郎陪同新娘,带上烧猪及礼品回娘家祭祖,然后于日落之前回到他们俩的小家。
他们俩正要照做呢!
除了后两项。
因为,带上烧猪的意思,是表示新娘贞洁,而要在日落之前回家,是为了比较容易生男孩儿。
呵……这是什么封建糟粕。
且不说生男生女都是宝,就是贞洁这鬼东西,也从来不该是独独束缚于女性的枷锁。
就比如——男人对女生说“我会负责”、说“今夜之后,我们马上结婚”,深爱着男人的女生信了,在疼痛中憧憬着美好未来,结果,薄情的男人在彻底得到了女生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抛弃了女生……
这难道还成了女生的错了吗?!
女生只是被伪装得极好的男人欺骗了……有错的是那个不负责的男人,而不是单纯被骗的女生。
如果那种男人能懂得“负责”这两个字,那么,这个世间也就不会有什么肮脏了,人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美好得就像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所以,“贞洁”二字,简直是这世间最不该被创造出来的词语。
被父母从小教育到大——要尊重女生、保护女生,不论做什么事儿都要负起责任的解墨杨,也深深认同着这个观点。
所以,两人只带着阮楚峰、苏盈袖和阮华章喜欢的礼物,以及出去度蜜月的行李,坐上了回阮家老宅的小轿车。
咳……虽然就连中式婚礼的结束都还没到婚后第三天,但是……路程远,所以他们俩提前出发,无可厚非对吧!
解墨杨和阮青丝是赶着吃晚饭的点回的阮家老宅,曹睿也坐在餐桌上一起用餐,但大圆桌上看着,还是空空的。
曲素绮还在上学,姚初凝……
“爸爸妈妈,阿凝下了飞机后,都没回过家吗?”
“对啊,初凝说要回自己的小公寓看看,下次公司放假了,再来家里。”
菜上齐了,阮楚峰和苏盈袖招呼着解墨杨、阮青丝吃饭,阮青丝笑着应下,思绪却飘到了姚初凝那儿。
姚初凝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感情里有自己处理问题的办法,而她再怎么关心担忧,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可……她真的很不放心啊……
即使私家侦探调查确定余笙并不是个坏人,但是,将她的阿凝带入歧途,他也不会是个良配。
不过,在父母家人面前,阮青丝也不能流露过多的愁绪,不然,事情怕是越来越乱,最先搞不好的,还以为是她在解家受什么委屈了呢。
阮家老宅里,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而姚初凝的小公寓里,虽然也是菜肴丰盛,可又变回木偶的姚初凝眼神呆滞,对那些饭菜提不起半点兴趣。
且不说,只要面对洛玉坤,姚初凝就胆寒绝望,就是现在一天要听三百回她小腹的洛玉坤又抱着她的腰,她就恶心得快死了。
可是……她不能去死,连肚子里的这个孽种,都不能除掉……
在知道有了这个孽种后,她就知道了……
如木偶般的姚初凝,脑海里不断滚动着自己早上独自在Z市医院做了孕检后,拿着孕检单给洛玉坤时,她和洛玉坤之间的交谈。
那时,姚初凝看着激动中带着“果然如此”的洛玉坤,心中极冷极恶心地出声道:“你就是等着这一天吧……你故意的……”
洛玉坤没有否认,还轻抚着姚初凝的脸颊,笑着坦白道:“对啊,我就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这样……我就能凭借着这个孩子回紫禁城了,他呀——还会是我成为下一任国君的筹码呢。”
“你或许不知道,我那个好哥哥因为玩儿得太花,有病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父亲一直都知道,但他偏心啊……他不怕h国国君位后继无人,还是一定要把我那个好哥哥捧在储君位上!”
“没关系,我成全他们俩父子。”
“我们的孩子,也有父亲的血统,是父亲的长孙,他一定会心甘情愿,将我们的孩子封为下一任储君的。”
“即使哥哥做了国君又怎么样,这个天下,那个国君位,依然会是我的!”
从有了“筹码”的喜悦到对父亲不公的怨恨,又从怨恨到志在必得的兴奋,洛玉坤开始得意地大笑,最后,亲吻了从一开始就无悲无喜的姚初凝,低声轻笑。
“乖阿凝,还好我们俩心意相通,你没有堕了他,否则——在我们共造下一个孩子之前,我会先让阮家为他陪葬的。”
洛玉坤一说到这里,姚初凝沉寂的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些情绪,可洛玉坤怕姚初凝太激动,对孩子不好,立即抱住了她,轻抚她的长发与脊背。
“没事没事,只要阿凝乖乖听我的话,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阮家、阮青丝,甚至解墨杨、解家,都会安然无恙,永远昌隆的。”
“待我登上国君位,阿凝,你就会是我h国的第一夫人。”
“解墨杨给阮青丝准备的世纪婚礼算什么,我既为国君,那么,属于我们的婚礼,才是这世上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
可姚初凝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
她想要的,是永远陪在她的青丝身边,和阮家的叔叔、阿姨、哥哥,永远在一起……
有一天,她或许也会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男生,然后他们会举行一场简单又充满了爱的婚礼,他们……会受到青丝和阮家的嘱祝福……
然后很久很久以后,他们的孩子,会和青丝的孩子一起,想她和她的青丝一样,开开心心作伴,快快乐乐长大……
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即使之后她拥有这世上无尽的财富和权利,她都再也不会真正地快乐了……
洛玉坤丝毫不在乎姚初凝像木偶一样坐了一下午,只最后轻吻姚初凝的小腹,才终于肯站起身来,但,即使他坐回到餐桌对面,视线也依然落在姚初凝的小腹上。
那不仅是他和他的阿凝爱情的结晶,更是他登上国君位的筹码呢!
洛玉坤的心中甚至已经为自己响起了登基的进行曲,他笑着对姚初凝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Y市去。”
姚初凝终于肯抬眸看他,眸底带着微不可查的希冀,但语气依然平静无波,如心绪依然死寂地对洛玉坤问道:“你怎么回去,你不怕一出去,储君的人就立即杀了你么。”
姚初凝真希望洛玉坤一出小区就横死街头,想得眸中的希冀都快无法掩藏了,但洛玉坤却是极为不屑地哼笑一声,与姚初凝解释着,又无形中扼杀了姚初凝心中的那一点点希冀。
他的语气随意,却充满了高高在上,道是:“阿凝,你以为我那亲爱的好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啊?那阮家少爷请的私家侦探,为什么违背职业道德,提供了虚假消息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并非全无势力,而我的势力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执行我的命令咯。”
“他们虽然不会轻易出现,但是,他们既然是父亲赐给我的护卫,那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到底——父亲对我还是有点儿父子之情的。”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那亲爱的好哥哥一意识到这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想杀了我。”
“他多害怕啊——害怕自己最终会在父亲死前,消磨殆尽父亲对他的忍耐、包容和爱,然后,变成我来登上他那就差一步之遥的国君位。”
“不过没关系,阿凝也放心吧,你既是我一见钟情的爱人,他们也会拼死护着你的。”
洛玉坤伸手覆上了姚初凝的手背,微微摩挲,引得姚初凝希冀泼灭不说,也更加恶心了。
如果她早知今日,一定会在洛玉坤注意到自己之前,把自己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