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丝从紫禁城回家后的一个月,洛曜顺的满月宴隆重举行。
据说,洛玉坤和姚初凝之间的感情在日益升温,所以作为感谢,阮青丝受邀参加了洛曜顺的满月宴,还与紫禁城签订了关于苏家底下丝绸工坊的合作合同。
不过,孕晚期应酬色心不改的洛玉乾实在是太为难阮青丝了。
在有了话语权的姚初凝,和本就看洛玉乾不顺眼的洛玉坤的庇护下,阮青丝为洛曜顺送上一枚只有小宝宝手掌大小的纯银长命锁后就赶紧离开了。
而阮青丝离开紫禁城后不久,便听说趁着洛曜顺满月宴,终于知道了姚初凝这些年不仅没死,现在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前来找姚初凝要“赡养费”的外公外婆一家人被洛玉坤下令赶走了。
阮青丝知道,肯定不止是“赶走”这么简单,那些重男轻女得不顾小生命死活的人的报应,终究是来了。
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甲戌年庚午月己卯日,凌晨四点,解家的第一个孩子在解家医院里呱呱落地,是个重六斤,身长五十厘米的健康男婴。
不过,在他差不多锁骨的地方,有一个像桃花一样的印记。
医生检查过,说这个红斑没什么问题,未来或许会自动消退,不必担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医生既然都这么说了,众人便也就彻底放心了。
只要不影响健康,消不消退都无所谓,反正这个印记也挺好看的。
微红着眼眶的新手奶爸解墨杨趁着阮青丝喂完奶休息,跟四位爸爸妈妈学着抱孩子,而喝饱了奶的宝宝就这么小小的一团,白白净净的,乖巧安静地缩在解墨杨宽阔安稳的怀抱里睡着觉。
高级待产房里,每个人讲话的声音都很小声,保证着这对母子的睡眠质量。
就像解伯庸很小声对解墨杨问道:“如何?你和青丝给他取好名字了吗?”
解墨杨点了点头,也小声应道:“本来取了三个的,现在就一个了。”
四个爸爸妈妈不解地看着解墨杨,都引得解墨杨有些不好意思了,无声地笑了笑,应道:“本来,是取了两个女孩子的名字,和一个男孩子的名字的。”
“现在,这小子性别都确认了,当然就一个选择了。”
四人了然,顿了顿,阮楚峰又对解墨杨小声问道:“那是什么名字啊?虽然是男孩子,但名字也不能取得太随便啊!”
瞧着这取名字上的差别待遇,阮楚峰怕解墨杨重女轻男。
咳……虽然,他也重女轻男。
而解墨杨当然不会因为怀中的是个儿子就不爱他,稍稍哄了哄宝宝,解墨杨便对四位爸爸妈妈解释起了自己和阮青丝给宝宝取的名字。
“解雨泽,宝宝的名字,叫解雨泽。”
“世道不安,自青丝怀上他起,我们又看到了这世上的许多苦难与黑暗……”
比如,上位者的昏庸贪婪,导致世道艰难,北城陆家更加猖獗;
比如,姚初凝不过是得到爱、回报爱,却被心怀恶意的人利用,拽下深渊;
比如,发生在世界各地的走失案、拐卖案,一个个家庭的支离破碎……5
解墨杨眼帘微垂,掩去对这世道的失望,看向小雨泽的目光便又充满慈爱,满是对他的厚望。
“而且,不出意外,他长大了可是要撑起解家的孩子啊!而执掌解家,除了要有足够的理智和强大的抗压能力,还要有一颗充满了仁爱的心……”
毕竟,只知道剥削,和眼高于顶的掌舵人,终究是无法让一个世家、一个集团,长久发展下去的。
“同时,我和青丝也希望,即使他未来执掌解家,也能过得自在一些。”
虽然……这两者真的不可兼得……
在场的人都明白,解墨杨便也没再多说了,只最后笑道:“所以,我和青丝希望他此生为人正派,福泽深厚。”
阮楚峰微微点头,表示着对这个名字,与解墨杨、阮青丝心意的肯定。
“‘雨’字的本义,是指云层中降向地面的水滴,又因为在古书或文言雅称中,新老朋友被称为‘今雨’、‘新雨’或‘旧雨’,便也被比喻为离散,但,从‘雨露均沾,泽被苍生’这两个成语可见,雨可用来比喻恩泽。”
“又从这两个词可见——雨、泽二字相辅相成,而‘泽’字的本义,是指水或水草积聚的低洼的地方,后引申为土壤中的水分,又引申指雨露。”
“因雨水能滋养万物,由此引申出恩泽、恩惠之意,正好,也映衬了‘雨露均沾,泽被苍生’这两个成语。”
“‘雨露均沾,泽被苍生’,像雨一样,平等地润泽万物,像雨一样,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和事物,这可正是世家掌舵人所需的品质啊!”
“好——好好好!这名字取得真是极好啊!”
阮楚峰想骄傲地大笑的,但顾及着还在休息的阮青丝,便只能轻拍自己的大腿,连连点头。
想着——不愧是我阮家的女儿!不愧是我家青丝看中的男人!
苏盈袖看着自家这,为了两个孩子给外孙取了个好名字,就骄傲得意得不行的小模样,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她家先生啊,就是做惯了先生,手底下的孩子一有点小成绩,就高兴骄傲得不行,这么些年了,就是这样没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