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大汗,她更是担心夹杂着惊愕又带着浓浓的羞,涩。
苏缈手骤然收紧,抓着温盛予手上的肌肉,能明显感觉到指甲缝里可能有皮肉。在她头顶的男人突然停了一下,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没好气道,“缈缈,你差点造就了我史上最短。”
她猛地捂住温盛予的嘴巴,只听得走廊上传来小警员的声音,“你丫的差不多就够了。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好在他是在敲他们隔壁的门,温盛予眨巴一下眼睛,额头汗滴落在苏缈的脸上,这绝对是最艰难,也最好玩儿的一次。
他稍微动了一下身子,苏缈另一只手又忙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隔壁的那对男女似乎已经停止了,吧嗒吧嗒的鞋子踩着地面的声音传来,苏缈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温盛予突然将她抱起来,手托着她的身子让她后背抵着墙壁。
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是警员,里面就是他们两人,她不断挣扎,男人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捂着温盛予嘴巴的手心突然一阵温热,苏缈立即松开,他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来,将脸埋在她耳边,声音很轻道,“缈缈,你咬得我好疼。”
苏缈忙别过脸试图离他远点,温盛予却无处不在似的,周围全是他的气息。
“唔……”
她发出轻微的声音来,忙用手捂着嘴巴,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温盛予尽管感觉很爽,却根本持续不了太久,苏缈实在是太紧张了。
事后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没能得到什么好下场,苏缈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是真咬,也丝毫没手下留情。
温盛予疼得龇牙咧嘴,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
她轻手轻脚的躺回床上,他忙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上,温盛予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苏缈本闭着眼睛的,见他如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睡?”
见自己总算是被想起来了,温盛予麻利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后有些委屈道,“你生气了。”
苏缈很清楚他的套路,眸光微转,只淡淡道,“没错,我生气了,你晚上就别睡了吧。”
“苏缈!”
温盛予声音一沉,有些无法相信,苏缈却狠心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心底不忘还加上一句,幼稚。
突然,身边一股热源贴了上来,温盛予揽着她的腰身,唇贴着她耳后道,“我是个正常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自然是受不了。”
“……”
见苏缈不说话,温盛予又继续道,“如果我不来,你岂不是被这对夫妻撒了一屋子的狗粮,我自然是见不得你受苦的。”
“我看你是乐意之至。”
“苏缈你冤枉我,你敢说这不是一次特殊的体验?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既然来了一趟拘留室,自然要留下点什么。”
他说得冠冕堂皇,一副老子很有理的样子,苏缈懒得搭理他。
就这样,她在温盛予絮絮叨叨的声音中睡着了,睡着后的她整个身子都软下来,温盛予听着女人传来的浅淡的呼吸,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笑意,他喜欢她这样。
早上,苏缈才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睁开疲惫的眸子,起床失败。
房间内似乎还残存了温盛予的味道,以至于她抱着被子似乎是在抱着他,这一觉直接睡到自己错过了早餐。
没吃的饭菜被人给收回去了,到了上午十点多,她是被饿醒的。
饥饿而没饭吃的感觉不知道是多久远的记忆了,她只经常听林春芳提起来,当年她一个人养了他们四个,总是饿肚子。
她那时候小,每次饿了就哭,就闹,然后苏素就会默默地把自己的吃的都给她。
这个故事已经很久没听人讲过了,如果不是在这空无一人的静寂中,苏缈也不会想起来。
“苏缈,有人来看你。”
外头,有冰冷的声音传来,苏缈看过去,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形象,跟随在那人身后。
走到一间小房前,里坐着林春芳和苏素,两人脸上都有些紧张。他们家的孩子虽都算不上很听话,但林春芳这辈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哐当一声,门开了,两人同时看过来。
还没说话,林春芳就哭了,本还好好的眼睛,瞬间就有泪水往下流淌,她忙擦了一下,视线一直追随着苏缈,直到她坐在椅子上。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里面住着不习惯?”
苏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眸光微闪,脸上反倒是一阵热,她确实是没睡好,但可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
“没事,都还挺好的。”
她回了一句,眸光落在一直不说话的苏素脸上,“三姐……”
苏缈喊了一句,苏素楞了一下,惊诧地看着她,“现在心里有没有平衡一点,看我过得这么惨,说不定一辈子都在监狱里。”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看你在这里会高兴是吗?可不是嘛,我高兴,我高兴死了。”
苏素被苏缈激怒了,没好气地说着,脸『色』不大好看。
“说什么鬼话呢,是你自己不放心她硬是要过来看看的,现在又说这些话。”
一旁的林春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苏缈轻笑出声,苏素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对面坐着的向来优秀的妹妹看了一眼。
“笑什么笑,真丑。”
说着自己倒是笑了,苏素眼眶微红的看着苏缈,“你姐夫让我问你律师这些都找好了吗?我们虽什么都帮不了你,但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说。”
“至于大姐,我和妈都会去劝她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她怎么会这么狠心。”
苏缈喜欢这种被大家关心的感觉,更喜欢苏素这样认真严肃为她着想的时候,“姐,对不起。”
突然压下来的这三个字让苏素愣住了,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的表情,只僵着脸两人对视,一旁的林春芳倒是在偷偷抹眼泪,眼底一阵欣慰。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欠我的可多着呢。”
半天,苏素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苏缈笑看着她,嘴角上扬,“放心吧,事情我都清楚,也不会让自己真的背下这个黑锅,至于大姐……”
苏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么多年,她的压力也大,伊木的病一直都是她的执念,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能治好了,她当然会不择手段的抓住这个机会。”
“不提她,缈缈啊,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了,和妈妈说,妈妈给你送。你三姐现在已经找了份正经工作了,你姐夫最近也被盛久录用了。大家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苏缈愣愣的看着她,心底咯噔一下,“姐夫什么时候去盛久投了简历?我怎么不知道?”
“他前段时间想去试试,就瞒着我们去了。”
“嗯。”
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温盛予既然是盛久的总监,应该不至于亲自下场挑人,只是这一切又太过巧合了。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们给她送了点生活用品,林春芳也带了吃的过来,苏缈本是有些饿了的,此时见着眼前的这些吃食,却心底发酸。
之后整个上午都不再有人来找她了。以为周目会忙着提审她,倒没想到他直接将自己撂在这里就不管了。
到了下午接近晚饭时,吴由来了一趟。
苏缈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吴由隐约能猜到一些,因此才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释,“我和温盛予这么多年的感情,从来没见他在谁面前这么委曲求全过。”
苏缈心下微动,但还是没说话。
吴由继续道,“如果我不给他这么个办法,你今天就能出这个派出所,但同时,温盛予也会以温家继承人的身份回到温家。”
“他很早以前就开始和自己的父亲叛逆,试图争取自己的自由,只要他能按时完成学业,并且完成他父亲指定的工作,他才能自主选择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是温盛予在成年那天和他父亲的约定,同时,他父亲恢复给他在国外求学的费用。而他除了要学习,还要在温氏在国外的分公司上班,同时,还要兼顾自己喜欢的行业,并且积攒金钱。”
吴由所说的这些苏缈从来没听温盛予提起过,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富二代,后来见他与温以欢抵抗时表现出来的坚决才对他稍有改观。
只是从没想过,原来这个富二代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国外的大学不比国内,课业繁重,平常人根本就没时间兼顾其他的事情,而温盛予却不仅兼顾了,还兼顾好几项。
他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回国就已经做好了要争取自由,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梦想,是个美丽又耗费心力的事情,却让人心向往之,无法自拔。
苏缈微微低垂着脑袋,为自己而感到羞愧。
她一直不想拖累温盛予,却一直在这样做,这男人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