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淡淡的光华映照下来。
周辰离开了宅院,站在门口看着身后阴晴不定的贝海石,笑道:“贝先生,何必如此多礼,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贝海石恨不得将面前的少年碎尸万段,但他捂着胸口,想着刚才的一番交手,仍然暗暗心惊,体内一股阴寒的真气在不断的肆虐,这正是周辰给他留下的‘礼物’。
贝海石道:“希望阁下说话算话,到时老夫定会助你成为长乐帮的帮主。”
周辰笑道:“贝先生,真是太过谨慎多疑了,在下还是那句话,长乐帮在下根本就不在意,之所以求助阁下,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成为帮主,主要还是‘赏善罚恶令’之事,在下想去侠客岛一趟,至于这个中的原因却是不好明说,呵呵···。”
周辰神色坦荡,诚恳至极,而这也正是他的心里话,现在江湖人闻善恶二使谈虎色变,只以为侠客岛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当然确实是有去无回,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危险,而是一大帮子帮主、门主、武林高人研究武功,研究的都快痴迷了,不愿回来而已,这才以讹传讹之下,让侠客岛成了第一凶险之地。
当然周辰也可以不做这个劳什子的狗屁长乐帮主,直接自己雇船渡海,去寻侠客岛,可这其中的风险却是倍增,江湖上知道侠客岛在何处的少之又少,茫茫大海之上,去哪里寻找呢?这又不同于现代船上有各种雷达、定位系统,一旦出海,烟波浩渺之下,实在无益于大海捞针一般。
所以周辰只得先成为一帮之主,混一个侠客岛的入场名额才行,到时跟着众人前去,自然可以达成目地。
“那帮中的事物···?”贝海石目光闪烁,试探的道。
“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不耐烦那些琐碎的麻烦事,自然全交给贝先生处理就好了。”周辰无所谓的道。
贝海石行走江湖多年,老奸巨猾,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微微的放松了一些,其实在他的预想中,赶走司徒横之后,因为赏善罚恶令的关系,就会扶住一个傀儡成为长乐帮的帮主,而他则在幕后操纵一切,这个人选他早有了目标,那就是前些时突然加入长乐帮的石中玉。
此人武功稀松平常,但却骄纵异常,难得人心,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可在贝海石这条老狐狸眼中,其实根本就对他构不成威胁,而且他对这小子的脾气秉性知之甚深,自有办法将其哄骗好了,让其乖乖的成为自己手上的一枚棋子。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就差选好时机发难了,没想到今晚却多了周辰这个变数。
想到刚才在房中,周辰提出他要成为长乐帮帮主时,自己的惊愕,甚至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但经过片刻的交手,贝海石就完全推翻了自己的刚才的臆断,这小子是个高手,最起码比他要强得多,而且在他看来,帮主司徒横的武功恐怕都及不上此人。
既然有了如此强硬的身手,那么自然也就有了谈判的资本,贝海石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对抗,选择对话,彼此间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利益交换,最终两人勉强达成了默契。
贝海石不是好相与的人,被人半是胁迫,半是威逼利诱的赶鸭子上架,心中多少都有几分怨怼,不过他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适当的妥协退让。
同时在他来看,周辰已经多半是死人了,侠客岛之名让人闻风丧胆,这小子若去,即便武功再高又能如何,肯定是回不来了,自己不仅能出一口气,而且长乐帮以后还完全的属于他,这中间虽然有了些波折,但结果让人满意就可以了,无需计较太多。
想通此处,贝海石脸上露出笑容,略带几分恭敬的送周辰离开。
周辰岂能不知他的想法,但却并不在意,笑着点头离去,身影在街上三闪两晃就消失了踪迹。
回到客栈,周辰听到石破天发出震天的鼾声,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来到床上,想了想,拿出装着泥人的盒子。
取出一个泥人,周辰看了两眼,轻轻一捏,刷刷刷几声,裹在泥人外面的粉饰、油彩和泥底纷纷掉落。
周辰抬眼观瞧,却见泥粉褪落处里面又有一层油漆的木面,将泥粉在剥落一些,里面依稀现出人形,当下将泥人身上泥粉尽数剥去,露出一个*的木偶来。
木偶身上油着一层桐油,绘满了黑线,却无穴道位置,木偶刻工精巧,面目栩栩如生,张嘴作大笑之状,双手捧腹,神态滑稽之极,相貌和本来的泥人截然不同。
这些泥人身上的穴道经脉周辰早已记熟,当下将每个泥人身外的泥粉油彩逐一剥落,果然每个泥人内都藏有一个木偶,神情或喜悦不禁,或痛哭流泪,或裂嘴大怒,或慈和可亲,无一相同,木偶身上的运功线路,与泥人身上所绘全然有异。
当下盘膝坐定,周辰将微笑的木偶放在面前几上,丹田中微微运气,便有一股暖洋洋的内息缓缓上升,他依着木偶身上所绘线路,引导内息通向各处穴道。
这套少林派前辈神僧所创的罗汉伏魔神功,每个木偶是一尊罗汉,共十八罗汉,这门神功集佛家内功之大成,深奥精微之极。
他全心全意的沉浸其中,练完一个木偶,又是一个,于外界事物,全然的不闻不见,从天明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又从黄昏到次日天明,除了必要的吃喝方便,连续数日皆是如此。
而在周辰练功期间,镇江城内,却是风起云涌,长乐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