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角落,就连周辰都不例外,他心中微动,不禁暗道,江湖上果然是不缺聪明人的。
一个醉汉扯着脖子大喊大叫:“连城诀,一定是连城诀,里面的宝藏才能让人发疯发痴,你抢,他抢,都来抢,全都给大爷住手,我的,连城诀是我的···呃···。”
噗通!
醉汉喊叫了几声,状如风魔了一般,最后栽倒在地,醉的不省人事。
旁边有人嘿嘿冷笑嘲讽道:“原来是个酒鬼,多半做着得连城诀取出其中宝藏的美梦呢。”
周围人见此,有的点头叹息,有的摇头不屑,面现嘲弄者更不在少数,表情不一而足。
周辰嘴角微抽也是脸色古怪,谁能想到一个酒鬼的胡言梦呓,竟然道出了万震山、戚长发师兄弟相残的真相···。
不过经此一打岔,酒肆内的话题倒是一变,开始说起了连城诀内宝藏的事。
有知道其中来历的开口道:“六朝时梁朝的梁武帝经侯景之乱而死,简文帝接位,又被侯景害死,湘东王萧绎接位于江陵,是为梁元帝。梁元帝懦弱无能,性喜积聚财宝,在江陵做了三年皇帝,搜刮的金珠珍宝,不计其数。承圣三年,魏兵攻破江陵,杀了元帝。但他聚敛的财宝藏在何处,却无人得知。魏兵元帅于谨为了查问这批珍宝,拷打杀掠了数千人,始终追查不到。他怕知道珍宝所在的人日后偷偷发掘,将江陵百姓数万口尽数驱归长安。杀的杀,坑的坑,几乎没什么活口幸存。几百年来,这秘密始终没揭破。时候长了,更加谁也不知道了,如今倒是有传言说连城诀内有梁元帝宝藏的线索,也不知是真是假···。”
“···”
周辰侧耳倾听了半响,见周围谈论在没有让他感兴趣的消息,想了想,站起身结了酒钱,离开了酒肆。
行走在江陵城内的街上,周辰走走停停,打听清楚了江陵牢狱的位置,又亲身去看了一遍,这才找了间客栈住下。
到了晚间,月上中天,一道黑影出现在江陵大狱外。
周辰看着不远处黑黝黝阴森高大的牢门,心中思量着如何偷入进监牢,说实话,江陵大狱看似防卫森严,但对于江湖好手来说,偷溜进去,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有江湖人入狱去寻丁典,讨要连城诀了。
周辰在监牢的外墙边转悠了一会儿,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入监牢后面的小巷,飘身而起,越过了高墙,在高墙后还有一道低矮了许多的围墙,这自然难不倒周辰,同样翻身而过。
等到了墙内,四下打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不远处有一道厚重的包铁木门,这里应该就是监牢的入口了。
周辰来到近前,见门上挂着一口黄铜大锁紧紧地将门锁死,他笑了笑,刚要运转体内的真气震开铜锁,忽然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周辰眼睛微眯,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两盏烛火从远处行来。
风声中若有若无的传来抱怨声。
“大晚上的还要巡夜,天寒地冻的真是辛苦,马牢头倒好,一到晚上就不露面,只是吩咐你我弟兄办事,自己不知猫到哪里偷睡去了,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有什么可唠叨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等啥时候你做到牢头的位置,就可以不用这样累死累活的了,现在还是好好的巡夜吧,凌知府前些时可是发了话的,要咱们监牢好好的防范,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逃走了什么犯人,定会要相关人等好看,少说都要打上几十板子,到时候屁股开花,可别怪老哥哥没提醒你···。”
两名狱卒一路走来,四处虽然走马观花一瞥,但一些要紧的地方还是仔细的看了看,见都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迈步朝远处行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一道黑影闪现,周辰重新来到了狱门前,望着远处消失的两名狱卒,轻声笑了笑,随即拿起硕大的铜锁,内劲流转,就听得咔吧一声,铜锁上的铁栓断为了两截。
周辰推开厚重的木门,闪身而入,下一刻木门又从里面轻轻的关上···。
监牢内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一股子混杂着血腥屎尿的怪味儿扑面而来,让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周辰眉头微皱,下一刻,屏住呼吸,快速朝监牢里面走去,行出不远,就听远处有人声传来。
周辰隐在暗处,举目朝前打量,就见在一个狱室内,关着十几名犯人,这些人不论高矮胖瘦,年纪老少,看衣着模样一瞧便知都是江湖人物,他们将一间狱室挤得满满的,大多只能抱膝而坐。
这些犯人大呼小叫,高声谈笑,片刻间便吵起嘴来。
周辰耳朵微竖,听他们的言语,原来这一十七人分作三派,都在说着想要得到什么宝贵的物事。
不用说,周辰心中明了,肯定是连城诀了。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很,目光不时的看向斜对面的囚室,在那里有两个衣衫褴褛,满脸虬髯,如同荒山野人般的罪囚,他们手上手铐,足上足镣,穿着琵琶骨的铁链,随着轻微动作就哗哗的作响。
这两人多半是丁典和狄云了。
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十七人的狱室内,一个魁梧的大汉大声道:“咱们把话说明在先,这正主儿,是我们洞庭帮要了的。谁要是不服,趁早手底下见真章,免得待会拉拉扯扯,多惹麻烦。”他这洞庭帮在狱*有九人,最是人多势众,此时自然也是底气最足。
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汉子阴阳怪气地道:“手底下见真章,那也好啊,大伙儿在这里群殴呢,还是到院子中打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