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频发,百姓流离失所。若非逼不得已,灾民们又怎么会离开自己的家,到处流浪。
林冬至看着这些灾民,心中产生一股同情,但这点同情,很快就被大块头接下来的话给打散了。
“我想着反正朝廷也不给我们活路,我就学那什么杆什么起,自己当大王。”
大块头越说还越兴奋,“我从兴岗镇离开的时候就带了三个弟兄,你看这才多久,我就有六七十个手下,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肯定能当大王!当皇帝!。”
林冬至嘴角抽了抽,这位口气还真不小!
刘捕头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们双岳镇都被烧了,你们来双岳镇没带粮食,就不怕被饿死吗?”
大块头瞥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镇子被烧了,这不是还有村子吗?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怕被打。
他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就是打算在双岳镇躲一段时间,等外面没这么乱了,就往岭南走。”
“岭南?为什么会想着去岭南?如果是想去南方,去盐司城不好吗?”刘捕头看向他问道。
大块头开口道:“岭南王放出消息,只要灾民去到岭南,他就会安顿好灾民。现在很多人都往岭南逃难。”
“盐司城可不能去,盐司城有倭寇,听说那里打的可惨了,整片海都被染成了红色。”
刘捕头瞥了他一眼,“你这消息可真够广的啊!”
大块头嘿嘿一笑,“我也不想知道,这不是小弟多么,他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想不知道也难。”
他旁边的一个灾民说道:“这些消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怀疑是岭南王故意散播的。”
“你们看,这东西南北都战乱,就他岭南没事,还说要安顿灾民,琢磨琢磨就觉得不对劲。”
那人叹了口气,老神在在的说道:“人家大人物吃着肉喝着酒,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我们这些老百姓却要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刘捕头饶有兴致了那人一眼,能说出这番话的,应该是有点头脑的人。
他正想问那人一些问题,林冬至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刘捕头侧头看过去,就见林冬至微微瑶了瑶头。
……
天色渐晚,林冬至等人将那些灾民关在一个房间里,等天彻底黑下来后,才进入暗室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离开前,林冬至往关灾民的房间中丢进去一个比较锋利的瓷片。
一行人借着月色慢慢的往村子赶,来到刘家村,林冬至和刘捕头分好银子和盐后,就带着人回了桃源村。
这次因为听到外面的消息,且有这么多灾民在旁边,担心夜长梦多,所以他们戌时未到就离开安元寺,因此比上一次要早回来。
回到桃源村,村里的人都还没醒。
林冬至让人把东西都抬到林家后,就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上午,林冬至便将招呼村里人来分盐。至于银子,则打算等下午再平分给出去的25人。
徐大勇等人醒来之后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带回来的盐和银子要和村里人平分,原本还有些不高兴。
可看到林冬至只拿出了盐,心中隐隐就有些猜测,等下午去了林家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林冬至一遍又一遍的叮嘱道:“这些银子你们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一旦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你们这些银子就会被分出去。”
“还有,回去之后把这些银子敲碎掰开,别让人发现这些是官银。”
罗田笑着点头应下,“冬至,你就放心吧!我连我媳妇都不说,我就说这是我在外面捡到的。”
徐大勇也笑着说道:“对,我们谁也不说。”
“大哥,刘大哥过来了!”
林冬至听到林小满的声音,便让罗田他们离开。
“刘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昨晚回来的这么晚,怎么不在家休息几天?”
刘捕头轻笑道:“睡了一上午,已经休息够了,以前查案的时候,三天三夜不休息都试过。”
跟着林冬至进入堂屋后,刘捕头再次开口:“我爹说昨日三丘村的孙宝田过来找他,说他们村和青田村、梨花村商量好,两日后就出发去盐司城。”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卖一些盐给那几个村子。”
林冬至反对道:“刘大哥,三丘村、青田村和梨花村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人,我们能卖多少盐出去?”
“还有,如果我们这次卖给他们了,那下次呢?下次他们没盐的时候,再来找我们,我们是卖还是不卖?”
刘捕头叹了口气:“这些我都懂。可毕竟是一个镇子的,我们几个村子隔着又近,每个村子多少都有些姻亲连着。”
“而且我想着鬼山上还有盐矿,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把盐矿抢过来。”
乡下就是这点不好,村与村之间互通姻亲,这个村子有七大姑,那个村子有八大姨。
林冬至想了一下说道:“刘大哥,我们把盐矿的消息告诉孙宝田,让他再等等,等过段时间,我们几个村子合力把盐矿抢过来。”
“大哥!”林小满一脸不赞同,“盐矿关系重大,如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会被牵连进去。”
林冬至看向刘捕头道:“刘大哥,你可还记得昨晚那个说岭南王散播消息的灾民?”
刘捕头点了点头,“记得,我当时还想问他一些问题,被你给拦下了。”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散播各地消息的岭南人。”
“怎么可能,他不是怀疑岭南有猫腻吗?”刘捕头有些不太相信。
林冬至分析道:“他是说怀疑岭南有问题,但也说了东南西北都在打战。比起战争,灾民们宁愿去明知有猫腻的岭南不是吗?”
刘捕头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还真是这样。
林小满不解的问道:“那这和告诉孙宝田鬼山盐矿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