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唔唔!”
萧南被王龙裹挟着,拼命挣扎,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希望,不住祈祷:“师父,快来救我!你的好徒儿就要没了!”
“嘿,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然我宰了你下酒吃!”
王龙恶狠狠的拎着他,虚言恐吓。
这角马不愧是久经训练的鹰卫良驹,纵使行走在山路上,依然健步如飞,毫不停歇。
王龙骑着角马沿南离山腰奔行,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萧南被王龙一只手拎在眼前,口不能言,白嫩的小胳膊左右挣扎,皆是徒劳。
他心中愤恨,佯作哇哇大哭,不敢表露出成年人的心绪。
“这王龙身居要职,潜伏多年,竟然一夜反出南离,不知是何方的间谍,又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他思绪飘飞,患得患失。
“我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横遭杀身之祸。如今之计,唯有用这副孩童模样麻痹对方,再慢慢想办法脱身!”
王龙见他略微安静,以为恐吓有效,心情不错的“哼哼”两声。
这次任务虽然前面有些不顺,可到底是拿下了萧酒的儿子。
此番事了,自己必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改头换面,可得去卜赌坊好好乐呵乐呵。
就在他高兴之际,蓦然一道水柱呲溜射到脸上。
由于距离太近,他这般的修行者竟然没能避开,让水柱浇个满脸。
须臾,水柱似乎力竭,断断续续了两下,将最后两段水渍喷出。
“哼!竟敢挟持小爷,我既然打不过你,那就尿你一脸!”
萧南小腿摆动,舒爽的并起来,“看来穿着开裆裤倒有些用处,不枉我走光一回。”
王龙猝不及防,沿着水柱看去,才发现竟然是面前的小娃娃在撒尿!
他竟然被尿了一脸!
他竟然被尿了一脸!
作为堂堂鹰卫副统领,他何曾受过如此光景,简直是奇耻大辱!
“找死!”王龙勃然大怒,下意识的甩手一扔,将萧南远远扔进树林。
转而想到萧南的用处,意识到此举不妥,他暗呼糟糕,抓起马上的备用缰绳,往树林里快速套去。
幸得他修为精深,竟然将被扔出的萧南一个绳索缠住腰身,安然无恙的捆缚回来。
王龙面对这样的五岁小娃娃,一时间打不得杀不得,只觉万般麻烦,面上神色深一下浅一下,变换不定。
“嘿嘿,发怒吧!发怒吧!你若一直稳如泰山,我萧南自认难有生机。唯有激怒你,我才有希望。”
萧南冷眼直视,心中思量,表面却不露分毫,蓦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该死的,算你狠!”
王龙用缰绳将他缠绕两圈,捆缚在角马后背,当即不管不顾,纵马狂奔。
“待我利用完你,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倒不担心五岁的小娃娃听懂,也不惧五岁的小娃娃能有何心机,恶狠狠的嘟囔一句,擦去身上尿迹,眨眼远去。
不知过得多久,萧南隐隐感觉已经出了南离山,往更深的山林行去。
他们中途也遇到几只妖兽,可惜萧南期待的两败俱伤并没有出现,俱被王龙以雷霆之势灭杀。
渐行渐远,越往山林深处,道路越是难走,王龙也越谨慎起来。
终于在一僻静处,他将角马栓起,提着萧南纵身轻跃。
想来是靠近深山,有可怕的妖兽盘踞,王龙担心角马嘶鸣引来祸端。
即便他轻装简行,也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弄出大的声响。
“呜呜!”
萧南努力挣扎两声,发觉嗓门的声带被一股无形力量封锁,根本突破不了,只能干瞪着一双小眼睛,憋屈无奈。
“谁!?”
王龙蓦然一声冷喝,双目收缩,紧紧盯向右侧的一片丛林。
微风拂过,轻轻带起枝叶,发出萧萧之声。
“看来是我多虑了!”
王龙谨慎的观察片刻,见毫无异样,才放松心神,往灌木里一钻,迅速远去。
微风如旧,草木下似有阴影一闪而过。
……
“头儿,我们都受了重伤,为什么不寻个安静地方休养,反而往这深山密林里钻。”
“要是真遇到厉害妖兽,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不好对付!”
黑暗中四个黑衣人依次盘坐,其中一人肥头大耳,面貌粗狂,冲着为首的高黑衣人一顿抱怨。
高黑衣人默默调息,神情沉稳,仿佛没听到他的抱怨一般,自是静坐不语。
“头儿,老三说得不无道理!”
一旁的瘦脸汉子沉不住气,出言附和。
他留着两撇胡须,小眼睛滴溜乱转,一脸的猥琐相。
“那南离的蛮子确实深不可测,咱们不是对手。可咱们南海四鳄怕过谁!
“那蛮子既然没有杀咱们,就不会出尔反尔。再说了,咱们早出了南离地界,像他这样的高人,拉不下面皮食言追杀!”
瘦脸汉子胡须颤动,一边仔细分析,一边偷眼瞧着头儿的脸色。
原来这四人正是企图掳走萧南娘俩的南海四鳄。
谁知半路踢到铁板,不仅没有擒着萧南,反而被神秘壮汉一击重创五脏六腑,像丧家之犬般连夜逃窜。
“头儿做事,必有道理。”
一侧默默不语的精瘦男子缓缓擦拭细索链锤,忽然闷声打断二人。
这人在四人中显然威望仅次于“头儿”,他一开口,老三老四立即不甘的憋回言语,不再埋怨。
“老三,你性格冲动,行事全凭喜好,长此下去,定会吃亏。老四,你虽然机灵,却缺深谋远虑,日后还需要多加注意。”
高黑衣人轻呼一口腹中之气,忽然开口说道。
老三胖乎乎的肥眼与老四狭长的细眼对视一眼,也自知自己的缺点,平时没少坏事,连忙轻声应是。
“你们只道我担心那南离的蛮子出尔反尔,其实不然……”
盘膝静坐的“头儿”看一眼二人,微微摇头,“你们都小瞧了一个人。此人声名远扬,极好面皮,故作谦谦,却能屈能伸,出手狠辣,极为难缠。我们不得不防。”
“谁?”老三与老四齐声询问。
连默默擦拭细索链锤的老二也抬起头,颇为好奇。
高黑衣人目露沉重,轻声吐出几个字。
“无花公子,绿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