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我们这个圣上,圣人刚改元,推出的节度使军镇制度,不可能朝令夕改,你说的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将军忠于国家,忠于皇上,可拥兵自重,外可弹压其他军镇,内可威慑朝堂。”
“你想让我做曹孟德?那是万万不可,我自幼丧父,当今圣人把我养于宫中,与现今太子亲如手足,天下人皆可反他,独我不能。此策也不行。”
“那没好办法了,大唐国祚已然压在将军肩头,危如累卵。”
“何人出此毒计,置我于火上煎烤。”
“将军近日是否进言反对安禄山任节度使?朝中谁人反对将军谁就是出此毒计之人。”
“右相。这下通透了,李林甫无战功,害怕我等汉人大将功名太盛,且与国中世家大族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入朝封侯拜相,与他夺权。胡人在朝堂毫无根基,也无世家大族支持,如若想出头,必须拜他门下,所以李林甫大力提拔胡人出任节度使,打压调离汉人大将。假以时日,大唐军权皆落入外族之手,天下危矣。这李林甫该当灭族。”王忠嗣困扰几天的问题,突然迎刃而解。
“将军,既然知道敌人是谁,可有应对之法?”
“明日我与太子商量,看有没有好办法。”
“切不可和太子交往过密,将军现在拥兵二十余万,不可和太子私交过甚,以防有人从中做文章。当今天子杀伐果断,将军切记。何况我不认为太子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李宏想,你要是知道李亨这家伙和回纥,吐蕃签订契约,出卖长安,洛阳,你现在就能提刀砍了他,那李亨论能力,格局比他爹差十万八千里。
“有道理,那这么说,只能见招拆招了?”
“还有一法,但是不确定性太大。选一汉人去边疆为将,与将军互为犄角,将军在明,他在暗,如若将军被奸人所害,那人可提兵护卫京师。胡人叛乱,无根基,不能长久,多数均为烧杀抢掠,有一支精兵阻挡即可。但此法只能保两京和汉地不受异族践踏。可北边会陷入胡人互相攻伐的战场。”
“若果能保汉地汉人不受异族攻伐,此计可行。我等从军,首要就是保境安民,皇上这两年开始贪图享受,不再过问边疆军务,才让李林甫这奸臣有空可寻,若还是以前那个皇上,哪有如此之事。”王忠嗣说完,陷入沉思中。
“我近几年也在寻找合适的汉人将领,屡屡简拔年轻人,但却屡屡被人调走,今今日小侄一说,我就通透了,有人在朝堂联合胡人,在排挤这些汉军,我只是名声在外,他们暂时不好动我。时机不到而已。”
“两个老哥哥,来喝酒,冷落你们了。王震,去弄几个热菜来。”
“这酒是哪来的?好酒啊。比战场的胡酒都好。”酒过三巡,大将军气色如常。
“小侄,如果你是那个汉人将领该如何?边吃边谈,不用拘束。老哥,你们喝酒,就像当年我们军中饮酒那样。”
“去安西或者北庭,首先要有一块能自己掌控的土地,我们叫根据地,引汉民屯田,外挣军功,内屯田、养军,发展实力。约莫有三五万人,可平息隐患。”
“你说的地方养不活三五万人,目前养了两万主力都困难,不可能再养三五万精锐。不过安西、北庭地广人稀,倒是做这个勾当的好去处。”
“不过这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首先人选难,这种是非大才不可担当,其次边疆苦寒,京中子弟养尊处优,难以忍受。第三,怎么能确保此人忠君爱国,不会和胡人沆瀣一气?”
思绪一团乱麻,却不影响大将军和几人痛饮美酒。
大将军:\\\"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太懂,你看这个小侄如何,我教授他唐刀技巧近十年,我还有一子,和他年纪相仿,身材相当,如若将军不弃,可带此二人投军,阵前冲锋陷阵,闲时充当将军贴身侍卫,也算替我等老兵尽心了。”
“哦,你还会武艺?甚好,甚好。兵法可懂?”
“小子熟读兵书,用兵之道,各有各的心得体会。然其实都是一个道理。攻城掠地非上将所为,带兵者,常胜者首要: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保存自身力量,才是战争的根本,可立于不败之地。”李宏说完,抿了口酒,那两个老头羞得差点钻桌底下,你还熟读兵书,你看的书加起来还没账本字多。
“好,好一个存人失地,存地失人之说。然则如上级要求死战夺城呢?如何化解?”王忠嗣头疼的还有一件事,年前盖嘉运轻敌,导致战略要地石堡城丢失,现在人还在长安狱中。半年不到,皇上给自己谈了三次夺回石堡城,我这怎么谋划,没几万人性命,拿不回此城,所以反复推辞,此次让我兼任四镇节度使,和此事也不无关系。我们这皇上,现在有些好大喜功,不讲道理了。唉。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将切不可打呆仗,攻城可围三阙一,围点打援,攻其粮道,还是那句话,能够很好的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用最少的伤亡达到战略目的,才是一个好的将军。”李宏还在那大言不惭。老李头有点想掐死他了。
“老李啊。你这小侄不错,到军中历练几年,日后必成大才。李宏,你可愿来我军中效力?”王忠嗣伸出了橄榄枝,也算对李宏的认可。
“不愿意。”
“啊,”老李和老刘惊呼出来,王忠嗣将军却面不改色,杀伐果决之人,心理素质确实好。
“想来我这从军之人络绎不绝啊。我开口还是第一次,你居然不愿意,说说理由。”将军慢吞吞的喝了口酒,这小子有点意思,王忠嗣心性淳朴,反感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如果这小子一上来就要求来他这投军,他可能和下午拒绝高适那样拒绝了。今天我还非收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