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把三个姑娘扶下马,翻身上马,直奔大明宫而去。
郭昕送三姑娘进入后堂,忙吩咐慕容彦照顾好三人,自己赶紧翻身上马,紧随而去,这祖宗真不好伺候。
李宏赶到大明宫前,被禁军护卫勒令下马,李宏盛怒之下,争执不前,一禁军统领上前拉住缰绳,低声喝止。“将军,何事如此盛怒,纵马闯宫,可是死罪。”
李宏定睛一看,原来是王震,今日正好王震带队值守。巡至宫门前,正见李宏与禁军争执,忙上前制止。
“我要面见圣上,你休要阻拦。”李宏这牛脾气上来了。
“将军,圣上出宫去了,不在宫中。”王震低声和李宏耳语几句。
李宏拨转马头,策马向城西北紫云山而去。郭昕迎头随他而去。一路策马狂奔,两人两骑来到那片竹园,李宏远远看到园外的陈玄礼将军,策马上前。
“李侯爷,你怎么到此处?”陈玄礼上前盘问。
“速速带我去见圣上,我要告御状。”李宏翻身下马。
“这。。。”陈玄礼可不敢现在进去找陛下。
“陈将军,禁军在长安大街光天化日调戏我家眷,长安不良人不敢管,你们也不管吗?”李宏厉声喊道。
“侯爷小声些,惊到圣上,你我都要受责罚。你说禁军当街调戏你家人?细细说来,末将这就下令拿人,何须惊扰圣驾。”陈玄礼拉住李宏。
“不用拿人,我已经当场格杀二人,余者皆散。”李宏把事情经过和陈玄礼说完。
一听韦应物,陈玄礼麻头了,这是城南韦家的逍遥公一支,这别说他了,圣上都不好拿人。
“那侯爷稍后,我去禀报高公公,当街杀人,那末将就不好插手了。”陈玄礼也精明,甩的干干净净。
不多时,高力士从林中小道走出,瞟了一眼李宏,“侯爷,随我面圣去吧。”
“李侯爷,你当街杀人不说,怎么敢来此找圣上,不要命了?”高力士边走边说李宏。
“回高公公,末将今日刚散朝回府,路上遇见一群泼皮调戏末将家眷,盛怒之下杀了二人,特来请圣上为臣做主。”
“唉,待会我先和圣上说说,你少说话。记住。”
高力士把李宏引进屋内,入内室和李隆基汇报去了,不多时,李隆基身着便服从内室出来,面带不悦之色。
“李宏,什么事,你跑这里来找我?你先回去吧。明日上朝再说。”
李宏跪地不起,伏地不言。
“韦家哪个小儿?”李隆基转身问高力士。
“逍遥公那一支的,几人都在左骁卫任职,圣上,这也怪不得李宏将军,他新到长安,还不明了这些。”高力士扶着李隆基坐下,他熟悉李隆基的脾性,扰了他的好兴致,准没好事,不禁为李宏捏把汗。
“李宏,我刚还和玉环说起,将汝阳王之女许配给你。”李隆基岔开话题,韦家的事待会找李林甫商量一下再说。
“陛下不可,莽布支为救末将而亡,且新投我大唐,临终将女儿托付于我,其族人,军中皆知,末将不可言而无信。”
“李宏,朕赐婚你也不受?”李隆基脸色阴沉。
“陛下,末将不能受。”
“李宏,圣上赐婚,你这是做甚,大不了将莽布支女儿收为妾室,也是一件美事。”高力士故意走到李宏面前,用手推着伏地的李宏。
“李宏,你不怕朕杀了你?”李隆基脸色铁青,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当面顶撞他。
“陈玄礼,李宏冲撞圣上,君前失仪。拉下去杖责二十。”高力士突然厉声喊道。
陈玄礼带着武士拉着李宏出屋,去甲褪衣,给左右执法武士使个眼色,拍拍李宏的肩膀,开始报数。
“高力士,你今日胆子不小啊。”李隆基怒气冲天。
“陛下,李宏年轻气盛,不懂揣摩圣意,可他一片忠君为国之心,陛下息怒,不可杀啊。”高力士跪于堂前。
“他这样忠君报国?谁让他来这的?赐婚不受,这种人留着做甚?”
“陛下,昨日李宏拒绝太子宴请,太子盛怒。”高力士说完,偷偷看着李隆基。
“太子请他干什么?他连太子面子也不给?胆子太大了吧。”李隆基好像脸色缓了缓。
“李宏将军军中新贵,又为陛下赏识,各家都想拉拢,他拒绝太子相邀,断了东宫拉拢之心,当街杀了韦家后人,断了世家大族投靠之意,如今此人只能全力效忠陛下,这种人才,陛下为何要杀他?”高力士这脑回路也是人中龙凤。
“嗯?”李隆基想想好像也对,太子这些年动作太大,不安分,杀了那么多重臣,还不长记性。
“陛下喜欢李宏,不一定非要赐婚,汝阳王之女奴婢见过,刁蛮任性,泼辣无理,李宏又年轻气盛,武将习气,这婚配不一定是佳偶良缘。”
“昨夜朕的叔叔汝阳王来宫中说此事,我还没想到这一层,我那妹妹确实刁蛮了些。”李隆基面色渐缓。
“陛下,今日新封李宏岭南节度使,不到半日杀之,天下哗然,万万不可。”高力士趁热打铁。
“把李宏带进来。”李隆基发话了。
高力士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李宏,快跟陛下谢恩。”高力士看着从外面抬进来背上血肉模糊的李宏,正痛苦的趴在地上。
“陛下,末将不是那冥顽不灵之人,这莽布支临终所托,虽是一女,也非天人之资,然末将为陛下亲授冠军侯,大唐岭南节度使,岂可言而无信,末将个人信誉丢了是小,传出去天下各族岂会再信我大唐边将所诺,此举有损我大唐国威,圣人天威,故而末将誓死不从。”李宏被打醒了。
“嗯,赐婚之事以后再说吧。听说你昨日拒绝太子宴请?太子你也不放在眼里?”李隆基坐下缓缓问道。
“陛下,末将从小没读什么书,但是懂一个道理,一个家,一个族群,再到一个帝国,只能有一个带头人,大唐帝国那就是陛下,末将非不尊敬太子殿下,只是末将觉得太子作为储君,应该多向陛下学习如何治理国家,熟悉政务,体察民情,而不是结交末将,所以末将才拒绝赴宴。末将现在只忠于陛下。”李宏伏地哭啼起来,背上是真痛。
“陈玄礼,拿些金疮药给李宏将军上药。”高力士看李隆基怒气全消,赶紧吩咐。五十两黄金真花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