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五部统计出来了,共3万2千4百户,人口21万4千人。海南北部汉人统计九千六百户,人口四万六千人,南部汉人冯若芳说要等你去了万州后再行统计。”郭昕拿着一串数字进来。
“让杜甫和宋瑶进来。”
“宋瑶,圣上这次让你来岭南,我也有些为难,你是四品大员,不好安排。我这刚攻打下整个海南,你就任这海南府治所琼州的太守,哦,和你说一声,岭南和大唐别的地方不一样,大唐的太守,郡守都没有兵权,只管民事,首任海南府郡守是杜甫杜少陵,那些官员学子你也熟悉,海南五州儋,涯,万,琼,振,除了太守,其他位置随你安排,报杜甫签字就可以。你在这好好的干,琼州城毁于战火,重建和里人安置,很多事要你去做,我相信不用多久,你做出成绩,我的一封举荐信,你就可以回长安的。”李宏看着宋瑶。
“谢李大人。”宋瑶似乎并不热情。
“杜大人,五部今日午后就有四部人离开去其他四州,你要统筹安排好,事情比较繁杂,你们早些准备去吧。”李宏也不喜欢宋瑶,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郭昕,让田珍,马璘今日午后带着五王和那家属回广州,让林盛的船队多跑一趟,分两批运送,田珍,马璘各带五千,另外留一艘楼船给我,我要去万州。让高适给五个首领找好地方安置,不允许出广州城,其他的随意,待遇按四品官员供给,按月多拿些肉食,粮米,人家一家人口多。”
“是,将军。”
“跟冯若芳大人说,今晚我们从这出发,到澄迈上船,去他的万州。让他准备好随船人员,他的人马自己陆上回去。”
“是,将军。”
“节度使大人,为何想到从澄迈乘船到万州?”在楼船上走了两三日,冯若芳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让自己儿子领军和五万多里人慢慢走回去,估计最少一个来月的路程。行船最多五六日,万州现在空虚异常,这李宏唱的哪一出?还好他就带了一百人。要不冯若芳肯定觉得李宏要攻打万州城。
“我打琼州主要目的是为了你们冯家,你是知道的,陆上一个多月的路程,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的海港,看看你们的舰船,因为你冯家是汉人,我愿意和你坐下来慢慢谈。还有,这船就我和你冯家的人,我丑话说在前头,不允许在我的领地还有私人武装,有家族势力,我不希望各大家族以后明争暗斗,甚至割据独立,互相攻伐。你知道我海南府的军政都分开了,岭南各府军政都分开了,所以你们南部这些州,这些家族必须军政分开,可以当将军,可以当太守,但不可能割据一方。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同意这个,我们就好谈了。”李宏好像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冯若芳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将军,完全不给自己任何谈话的余地。放弃军权?放弃管治权?那不就是一个散官,冯家不就任人拿捏了?
“将军想我冯家舰队做何事?”冯若芳岔开话题。
“从万州去往五湖四海,去建立新的航线,保证商贸,维护大唐利益,去开拓新的土地,去掠夺财富,资源,壮大我大唐。最重要的是,快速的发展大唐水师,也许不久的将来,会面对大的海战。”
“你是说西边的阿拉伯帝国?”冯若芳问道?
“他们不行,他们的阿拉伯风帆船速度可以,但是攻击性不行,还不如大唐楼船,过几天你到我港口,你看看,我都有快十艘阿拉伯风帆船。但是这种船做贸易可以。”
“大唐不太重视武装水师,不太重视发展新舰船,新武器。时间长了,我怕敌人会从海上攻入大唐。”
“大人多虑了,大唐如日中天,怎么可能还有敌人能攻入大唐。”
“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大汉朝去哪了?”李宏反问道。
冯若英一时哑口无言。
“大到国家,小到家族,个人,不可能永远都在辉煌中,所以我们的祖先教导我们,居安思危。你冯家,在这海南岛称霸一时,却有如那夜郎国,很快就会被历史湮灭。”
冯若英心中一惊,这少年将军一下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投靠大唐的原因一个是心系大唐,另一个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大唐给他个异姓王,逍遥岛上。他也听闻当今圣上特别喜欢封王,而且不太管束。怎么这个节度使给他的感觉不是这样。
“我知道你祖上是汉朝大臣,祖居邓州,永嘉之乱后一路难逃,才在这岛上定居。你心里想的还是割据一方,但是我告诉你,割据一方迟早会被他人灭了,甚至灭族。你能在海南府称霸一方是因为大唐没关注这里,我能用一万兵马打琼州,别人就可以用五万八万兵马屠了你的万州。”
李宏今天句句诛心,说的冯若英心中大乱。
“从中原大地跑到天涯海角,再被人围攻,你准备跑去哪里?你没被朝廷注意,不是别的原因,是你冯家还不够强大,如果我让你独霸海南府,可能真的会带给你灭族之祸,全府五十万人口,里人没有两三代人的同化,你根本不敢用,没有中原百工和科技帮助,这里五十年也发展不起来,你做的海盗生意,只能搞破坏,你不懂怎么建设,怎么发展,你冯家肯定有数不胜数的金钱,但是你敢花在哪?你不敢大修道路,不敢重新筑城,你只能把财富堆积在那里,等待下一个主人去索取它。因为你知道,你冯家守不住海南府,这里不属于你们。总有一天这里会被某个强大的帝国占领,你必须去寻找下一个栖息地。我李宏这次来,就是给你一个永久居所,用你的财富,你的实力去换取一个回归中原的身份,你的子孙可以有机会封侯拜相,可以有机会勒马燕然,可以有机会青史留名,而不是在这孤岛上世世代代做着海盗。我为什么不和他们几个家族谈这些,因为他们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对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你儿子冯保,我可以任命为五品楼船将军,有战功了,我还可以提升他,有我李宏在,你冯家很快就会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冯若芳知道,这次决定影响的是自己的子孙后代,自己一直以来不就是担心这些吗?否则万州城里的财富,足够让他几代人不愁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