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年轻人荷尔蒙精力旺盛就是一天天的不学好,看看把林大爷折磨得,几条街外的酒店宾馆都住满了。
要不是想给靳一瑶堆个雪人早就住杨婧家去了。
身上揣着八百万,推开了学校招待所布满灰尘的房间,这个场景隐隐在人在囧途里见过。
怪不得没生意,好歹也是二本院校,招待所都垃圾成这个样子!
管理员大妈佛系地嗑着瓜子,连续喊到嗓子都劈了,才从家族争斗的短视频上挪开。
“自己登记,房费40,身份证押这。”
林羡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委屈自己,反正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为啥非要在学校堆雪人。
所以给靳一瑶发了微信:出来吃饭。
没一会穿着新衣服的小美女扭扭捏捏下来,直接坐到后排,“你别这样,这样不好。”可说着,伸手系好了安全带。
天空开始洋洋洒洒飘着雪花,天灰蒙蒙地压下来,华灯初上迷离着霓虹长龙。
林羡从后视镜看着她,她赶紧悻悻地错开目光,“今晚上我必须回去!我们不能再做错事了。”
“靳一瑶你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林羡呵斥着,“坐好!”
靳一瑶呆了下,立马撇着嘴委屈巴巴地,递到半空的苹果僵了下,怯生生道:“今天平安夜。”
林羡看了下手表,心想时间过得真快,以前连个生日都没的过,入了凡尘俗世自己国家的节日还没过明白,竟然还要玩些国外的。怪不得今晚上住宿爆满,原来都在apple呢。
他接过来,见靳一瑶包装的很用心,洗得也很干净便咬了口,“嗯,还不错。”
“天这么冷,你不怕拉肚子啊!”靳一瑶一脸震惊,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那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
“我的苹果啊。”
“你吃个屁!”林羡没好气道,“这几天电话关机人也不见,还想要礼物,你想得美!”
“那不是担心你……不是,我是说……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我过得可好了!”靳一瑶直跺脚又一脸红润地低着头摆弄着斗篷大衣上的流苏,看那个纠结劲,林羡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朝她勾勾手,示意坐副驾驶,她赶紧摇摇头说:“又不是你的车,我坐那里也不合适,即便是有车了,那也是我姐坐的。”
林羡一阵扭曲的脑回路,那得买个大七座了,那以后是不是直接开个公交车。
他也不强求,这时雪下得更大了,一辆奥迪嗖地飞过去,溅起了一阵雪泥,他一拍大腿:“夸戳就是牛逼,明天跟我去提车,给你当礼物!”
“哈?”靳一瑶一阵茫然,“明天我得,上课啊……温病学都挂科了。”
“挂了就挂了,又不是叶天士亲自教的,再说了他能教成才几个学生,中医靠的是脑子和天赋。”
靳一瑶深以为然,仿佛遇到了知己:“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不喜欢温病派的理论,我还是喜欢伤寒。”
林羡听完直挠头,回头照她脑袋瓜上敲了下,“年纪轻轻不学好,洋鬼子都又快把国人的体质摆弄成病夫了,还搁那窝里斗,你管他经方温病,你以后要做医生的,难不成一点寒凉药都不给用?人参附子当点心吃么!”
靳一瑶又嘟着嘴,“可是现在学院里从老师开始,伤寒和温病就是势不两立的,降龙十八掌和蛤蟆功都传授给我们,那是闹哪样嘛!”
林羡不想给她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感觉一阵悲哀,就温病学派而言,畏干姜附子如猛虎,雷火上幡孤阳在外命悬一线,难不成还用苦寒如杀人吗?
自从宋代开始中医就开始走歪了,特别到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成型,虽说又不可估量的贡献,但一些道听途说真的害死人,譬如古之一两今之一钱?譬如细辛不过钱?
早两年看到危重症患者垂危之际,身为医家对回阳救逆的附子始终狠不下心,最多三钱算是尽了医生的本分,搁那做个及格分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痛!
这就好像某个中医说他擅长治疗肝病,他擅长治疗胃病,哦,敢情打底的内经都白学了呗!
他突然想了解一下准医生们的学术,正准备开口,靳一瑶像是努力证明什么似的,不甘示弱道:“教我们伤寒论的是鄂省的省级杏林祁老教授,我们大课几百号人呢,他对我的功课就比较满意。”
“哪个祁老啊,祁东阳啊?”林羡问
“诶,你还知道他?”靳一瑶微微惊喜,又抱着胳膊嘚瑟道:“虽说在我姐的诊所里给你交五险一金,你也不能固步自封,也要多学多看,没准我心情好了还给你推荐推荐,让你多些学问。”
“哦,这么厉害。”林羡突然想笑,不是针对谁,就连大承气汤都开不好的医生,我跟他学个什么?
用干姜附子去杀人?
王啸山的阳明腑实,温病条辨里讲:水不足以行舟,而结粪不下者,当增水行舟。
大承气汤急下存阴法,效如鼙鼓立起沉疴。
这都说得明明白白,摸到四肢厥冷直接套四逆汤真是醉了。
算了算了,难得和靳一瑶单独相处,不要聊和恋爱无关的话题了。看她还有些拘谨,便说道:“想吃什么推荐一下,你老公我挣大钱了,以后都给祎祎和你花的,不用心疼钱尽管点!”
“喂!”靳一瑶的脸瞬间沁出血来,低声呢喃着:“才不是,不要胡说。”
心想这人真是没脸没皮,老公能乱叫吗,你现在名义上和我姐谈恋爱,即便不承认姐夫这个词汇,但这确实是板上钉钉的。可老公这个词汇又好遥远,遥远到结婚生子,那个陪着自己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
有一天他和姐姐结婚了,除了叫姐夫还能怎么办,难道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吗?可是他和自己结婚了,姐姐又该怎么办?
好烦呐!
那天如果不把姐姐推给他,以后啊同在屋檐下他们怎么相处?所以就不矜持地给姐姐讲了那些场面。
那些场面……
还觉得好疼,他怎么像野兽似的,一点都不懂的心疼人,但心里好痒啊,什么情况?浑身都开始有奇怪的感觉了。
靳一瑶啊靳一瑶,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可这几天好想他,生怕见不到他了,听到程歌她们叫她姐夫,心里想是刀割一样,好像拍桌子说我是她女朋友!但这究竟又是为了证明什么?
淼淼和小张她们看到这家伙眼里都冒星星了,怎么能这样,难道他不是自己和姐姐的吗?为什么别人看一眼总觉得是在抢呢!
所以今晚上她们约自己去玩,才不要跟着她们,她们肯定会千方百计打探这家伙的消息……
林羡从后视镜地盯着靳一瑶几度变化的神色,时而紧张不安,时而羞涩纠结,时而气愤难平,时而犹犹豫豫,便不爽道:“你搁那学唐氏表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