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就能一招致胜?”禹王眼里闪过一道光芒,虽然他并看不出慕国公对他的讽刺,可他还是格外信奉慕国公的话,被他悄悄送出城,便勤加练兵,还加强了对君羽溪的管教。
朝堂上,慕国公已然不见君倾澜的踪影,中山王代掌朝政,镇国公随侍在侧,即便是君倾澜本人不在,这两人倒也没让朝堂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散朝的时候,中山王想把慕国公留下来说说话,甚至把慕司廷定罪的事都拿了出来,慕国公却依旧不搭理,径直回府了。
中山王站在勤政殿门口,气的直跺脚,“这个慕国公,当真是要造反了!他这么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镇国公上前,嗓音浑厚道,“王爷稍安勿躁,慕国公地位崇高,文官一脉,多是向着他的,武将这边,也都多不愿意跟他结仇。”
这些年慕国公在朝野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他政绩卓绝,自然树立的威信就高。
中山王双手都揣进了袖子里,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是无用。
慕国公就是个隐患!
即便知道此人也许心怀不轨,可是他们竟是连他一点把柄都抓不到,否则君倾澜便不必悄悄的领兵出去救杨老将军了。
养心殿。
姜清颜又扮作祁连的样子进来看君钰了。
君钰落胎之后,身体格外的虚弱。
她和君倾澜本来没有逼迫君钰,让她一定要打掉孩子,可是在这件事上,君钰比他们都坚定且果断。
只是她现在躺在床上,高烧不断,无法处理任何事情,还时不时的会唤顾玄清的名字。
“皇婶,有顾玄清的消息吗?”
君钰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姜清颜的手腕,用力问道。
姜清颜摇头,“没有他的消息,王爷派影卫去找,既没发现他跟慕国公的联系,也没有找到他人在哪里。”
顾玄清此人,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行事目的,都是一个迷。
只是,他将君钰给害惨了!
姜清颜这进宫的一路上,都能听到不少骂君钰的老百姓,他们说她女子之身误国误民,秽乱宫闱,理应以死谢罪。
君钰不是不知道自己会为万人唾骂,东宫的名声,都叫她给连累了。
可她现在能做的不多,除了养好身体……
她只想知道顾玄清的消息。
他骗了她,可她依旧觉得事情有可疑的地方。
“皇叔带兵去救杨老将军了,慕国公府怎么处理的?”君钰喘着气,每说一个字,肺里都是火烧火燎的疼。
“王爷派人看守住了慕国公府,只是现在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慕司廷那边,也没有罪名杀他,只能先安排在死牢里。”姜清颜觉得,慕司廷是个棘手的人。
若是她,必然先杀了慕司廷以绝后患。
可她现在明面上都还得在镇国公府待着,倒是不能如此行事了。
只是君钰眉头紧皱,“朕的老师,心思缜密,皇叔这一去……只怕路上会有危险。”
慕国公是他们都看不透的人,他们明明知道所有事情的主谋都指向他,可他们手里一点证据也没有,就连抓了慕国公的亲生儿子,他们都审问不出什么来。
而慕国公本人,此刻竟然还安坐在雍京城里。
这是何等的沉稳啊。
姜清颜也有些担心君倾澜,可她到底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夫君。
他东征西战这么多年,总不会被慕国公给坑害了!
君倾澜倒是也有所准备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带兵出来,刚刚救下杨老将军,雍京城便出了事。
禹王的私兵占据了离雍京城最近的琼州和灵州,对雍京城形成了包围之势。
军帐中,杨老将军伤病未愈,便急火攻心的怒吼,“乱臣贼子!他们当真是一群乱臣贼子!挑起战火,诬陷微臣,坑蒙拐骗再先,如今……竟然起兵作乱!”
他扶着自己的长枪站起来,激动的红了眼,“王爷,微臣请命,领兵杀回去,先剿灭了禹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就抢了自己的兵符,调走了几万人马,便如此的耀武扬威!
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质,他配起兵造反吗?
“老将军息怒,现下,事情已经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君倾澜扶他坐下,他回到主位上,站在地图前,眉头紧皱。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的十分重要的雍京城,“琼州,灵州,是雍京城最近的两座城池,也是两座粮仓,雍京城平日里的供给,大多是从这里送进去的。”
禹王不算太蠢,他把粮仓占了,就相当于一口咬下了饼上最甜的一块。
“这……王爷难道怕了他吗?他从老臣手中抢走的,不过五万人马,王爷手里可调动的军队,可至少是二十万人马,打他还不是打小孩过家家吗?”杨老将军不明白了,君倾澜可是战无不胜的人,他打仗何曾这般瞻前顾后?
“若只有禹王的五万人马,自然好办,可他还有私兵,不知其数目,琼州和灵州两州的百姓,也还捏在他们手中,雍京城的粮草,只怕也不太经得起消耗。”君倾澜的手指落在地图上。
他眉头皱紧的原因,不是因为禹王不好打,而是禹王不知道为谁所驱使,插了一把软刀子在他身上。
若只有禹王,一切好办。
可禹王身后之人……
他们现在都没有他的把柄。
“您是觉得慕国公太难对付了?”杨老将军性格豪迈粗狂,他说,“王爷一封诏令回去,命人立刻查抄慕国公府,杀了慕国公便是,何来这么多的顾虑?”
“慕国公在朝中和民间,声望都很高,没有罪证,如何杀他?且他如今,人不一定在国公府。”
君倾澜扶着杨老将军坐下。
他知道事情不简单,也知道这场仗一旦开始了,便是大麻烦,他要做好长期持久的准备,要慢慢的动刀,将这一块大毒瘤给挖出来。
杨老将军不激动了,可他一坐下来,这张苍老的面容上,就难免浮现出沮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