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板着一张脸,满脸威严,“王妃自然不会,可是谢小姐你……本官处理了好几件谢小姐这医馆里发生的纠纷,如今秦小姐又在你这里出事,难免会让本官有所怀疑。”
谢灵韫顿时有些气闷,她医馆里发生纠纷,她找人报官,乃是正常之事,绝非她故意寻衅生事,这附近的百姓,医馆里的病人,皆可作证。
大家都是明事理的!
可是如今,他却拿这事,来诬陷她!
谢灵韫生生咽了一口闷气,保持着端庄优雅,沉声道,“大人若是有疑,不妨问问王妃娘娘,看看是我说谎,还是秦小姐当真有犯上作乱的行为!”
京兆府尹脸色庄重,可内心早将这几人身份和事情的利害程度计较了个遍。
他为官多年,怎会不清楚,谢侯府早已穷途末路,靠谢灵韫一介女流支撑了,而秦如音的父亲,却是当朝新贵,是跟着如今的一品将军慕司廷在此次大战之中,捉拿了反贼慕国公,立下赫赫战功的人,皇上都给几分薄面。
他怎能因为谢灵韫,得罪了秦如音?
而牵涉其中的姜清颜……皇上暂未封后,态度也不甚明确,可他不会忘了,皇上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对王妃是极其在意的!
京兆府尹先是走到了姜清颜面前,恭敬道,“王妃,下官以为,此事也许有诸多误会,秦小姐入京时间不长,言语间对谢小姐有些不敬,谢小姐便心有不服,将事情给闹大了,如此,倒是平添了麻烦。”
“照大人您的说法,此事还是谢小姐的错了?”姜清颜挑了挑眉,越生气,她就越想笑。
如今她收敛了锋芒,倒是让她们觉得,她好欺负,跟她一道的谢灵韫,也好欺负了?
京兆府尹对上姜清颜这双绝美的眸子,连忙低头拱手,“下官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女子之间的口角,不必上升的太过,下官觉得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想就这么算了?”姜清颜的眼神里,蕴了一丝冷。
京兆府尹背后,秦如音冷哼一声,“不这么算了,王妃还当真想让我下跪磕头不成?跪王妃倒也罢了,这谢小姐……她也配?”
“你!”饶是谢灵韫忍了这么久的委屈,此刻也有些愤懑了。
她谢侯府是衰落了,可秦如音这样的人,也能爬到她脸上来给一脚了吗?
她气不过!
“啪!”
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谢灵韫和京兆府尹愣愣的看着姜清颜,她们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姜清颜何时站起来,冲到秦如音面前去的?
秦如音也很懵,若不是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都不敢相信!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被打了?
还是打脸!
“你……你怎么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秦如音发了疯似的尖叫。
她虽然是小门户出身,可她从小到大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没有谁敢轻易打她脸的啊!
“啪啪啪!”
姜清颜瞧她有些意外,便给了她一套连环巴掌,左右四下,打的她脸色红润又匀称,脸颊肿的一点都没歪。
秦如音彻底疯了,“啊!!!你是王妃就能随便打人吗?我要报官,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诉慕将军!你们太欺负人了!”
“去啊。”
姜清颜轻飘飘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秦如音方才还激动的想大闹,可是姜清颜这沉稳的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却完完全全的震慑到了她。
“你……你不怕我告状,不怕皇上怪罪吗?”秦如音憋红了脸,委屈的哭着。
“王妃!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不好,闹到了皇上面前……只怕皇上也会动怒的!毕竟慕司廷将军战功赫赫,新贵得宠!”京兆府尹一脸为难的走到姜清颜面前。
他想劝姜清颜息事宁人。
姜清颜指着秦如音,“大人您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府尹,就是看谁新贵得宠,来断案的?”
“这……这自然不是!”京兆府尹被姜清颜说的有些羞愧,脸都红了起来。
他断案归断案,可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尤其是涉及到官员家眷和朝中亲贵的,他难道不要权衡利弊的嘛?
“大人若不是,今日为何不带秦如音回衙门,好好惩处她?”谢灵韫嗓音轻灵道。
“谢小姐,你还想添乱?难道你是想让本官,再好好查查你这医馆吗?”京兆府尹不敢对姜清颜生气,便只能板着脸训谢灵韫。
谢灵韫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的交握,指甲刺进了皮肤里。
尖锐的疼痛,刺的她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你也想在本王妃这儿找打?你是不是忘了,本王妃也是这医馆的一份子,也是这里的大夫!”
姜清颜见京兆府尹欺软怕硬,立刻瞪着他骂了起来。
“下官不敢。”京兆府尹当众被训斥,面子上过不去,可他也不敢发脾气,所以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不阴不阳的。
秦如音在一旁气不过,抄起杂物便朝姜清颜掷了过去,“让你欺负我!”
她才咽不下这口气呢!
姜清颜转身躲开,双眼凌厉的盯着秦如音,“你今儿是非要不识抬举了?”
“你管我识不识抬举,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你能打我,我就不能还手了?你不过是个空衔的王妃,皇上都没打算封你为后,你这王妃,还能当几天?”
说不定皇上想起来,便要休了她,另立他人为皇后!
到时候她若有机会,入宫为妃,侍奉皇上,身份定然是比姜清颜要高贵的!
她现在,凭什么受她的帮闲气?
“好,你还,我也还。”姜清颜笑了笑,然后抄起一个白瓷茶杯,直接朝秦如音砸了过去。
她手上的准头,可比秦如音要好的多。
秦如音被砸的倒退几步,头破血流的。
她晕晕乎乎摸到自己额头上的血,顿时便尖叫起来,“流血了!我……我破相了!来人啊!来人啊快保护我!救命啊!”
医馆外,她家中的仆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听着她的指挥对姜清颜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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