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走水啦!”
铜锣声,惊呼声,打破了县衙后院的宁静。
朱夫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哪里着火了?”
“夫人,好像是老爷书房的方向。”
角落里,有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
朱夫人一惊,当下什么也顾忌不了,急匆匆穿了外衫就朝着书房冲去。
朱夫人没有看到的是,在她冲向书房时,刚才说话的小丫鬟眼底有暗芒涌动。
此时的书房门,从里面关了起来,比起别处的喧闹,这里可谓是安静。
朱夫人刚走到院子里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里可不像起火的样子。
难道是老爷被人害了!
朱夫人心头一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刚走到书房门口,朱夫人就猛然停住了脚步。
里面羞人的声音,朱夫人根本不能忽略。
“哎哟,我的小心肝,小美人儿,老爷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才是个小妖精!”
“老爷,人家还要,还要嘛!”
朱夫人一下就听说了里面的女人是谁?
当下气得眼前一阵阵发晕!
红杏这个小贱人,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嘭!”
书房门被朱夫人一脚大力踹开!
榻上的两人白花花的交织在一起。
理智瞬间冲昏了头脑。
朱夫人操起书桌上的砚台就冲了过去。
嘭一下,砚台狠狠砸在红杏的脑袋上。
“啊!”
红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一命呜呼了。
鲜血迸溅,糊了朱大人一脸!
朱大人瞬间回过神来。
身下的美人,死状凄惨,死不瞑目。
朱大人大叫一声,惊慌的从红杏身上下来。
朱夫人手中握着染血的砚台,目光凶狠的看向朱大人。
“夫,夫人……”
朱大人被吓惨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朱夫人就如地狱里的阎罗似的。
“朱勇,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竟然碰也身边的人!”
朱大人身子一软,扑通跪在了朱夫人跟前。
“不是的,夫人,夫人你听我说。”
忽的,朱勇用手指向了红杏。
“是她勾引的我,她说得了你的吩咐来给我送汤,是她,都是她,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夫人同意了的,是她骗了我,她该死!”
“她的确该死!”
朱夫人忽而笑了,笑得阴森恐怖。
“不,她已经死了!朱勇,我们成亲时候,你发的誓你可还记得。”
朱勇抖了抖,忙不迭点头。
“我记得,夫人,我这次都是被人设计了,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朱勇说着,竟是痛哭起来。
朱夫人用手抬着朱勇的下巴:“朱勇,你真是好样的,又想要我的钱,又想玩我的人,天底下哪里有这么美的差事。”
“不,不,夫人,我没有,我的没有!”
钱一天没有拿到手,朱勇哪里敢轻易惹怒自家暴躁的夫人。
这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谁知道这个红杏竟然有这么大的狗胆,居然敢来勾引他。他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书房里。
朱夫人在暴揍朱勇。
两人都不知道,朱家在这场大火之后,要发生什么。
火光冲天,外面很快聚集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然后大家就看到,在大火中,一个个箱子被抬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这些人不救火,怎么开始抬东西啊!”
“我看这火也不算大啊!尽力一点,很快就能扑灭了吧。”
“就是,就是。”
“难道这些东西比救火还重要。”
周围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脚下一滑,木箱没有抬稳,突然翻倒在地上。
箱子里的东西滚了出来。
那金灿灿的光芒是那样的让人熟悉。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竟然是金子!
大晚上的,县衙着火,不忙救火,竟然在抬金子!
众人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这些都是朱扒皮搜刮的民脂民膏,大家伙把拦下,别让他们运出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顿时就乱了。
众人被金子刺.激得本来就心中浮躁,听人这样一说,哪里还能忍住,一个个顿时挽起袖子就冲上前去。
朱勇平日里惯会装穷,以各种名义向他们收税。
原来是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
今儿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狗官!
县衙后院乱了起来。
等到朱大人和朱夫人得到消息赶来时,大势已去。
朱勇顾不上全身的疼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
他是彻底的完了!
到这个时候,朱勇还是懵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朱夫人手里还拿着那方染血的砚台。
有人眼尖看到了,当即喊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县令夫人杀人啦!”
哐当!
朱夫人吓得忙扔了手中的砚台!
在场的百姓太多,朱大人就是有心想要补救都没有办法。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朱大人的这些金银珠宝是要送到府城罗家手上的。
顿时,民众激愤了!
从去年就开始大灾,他们拼死拼活才能得一口饱饭,勉强熬过来,眼下这个夏天都还不知道怎么过。
这个贪官,居然贪了他们那么多银子。
于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
县衙被围了,罗家也被围了。
罗家的家丁护院一个个拿着武器与百姓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但双方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季知府姗姗来迟,先是疾言厉色的训斥了罗家一顿,把罗家人气了个半死。
这种时候训斥他们,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那些银子真是他们罗家人拿的吗?
当然,那些银子的确进了他们的口袋,但这种事是能在黄天光日之下说的吗?
人群中,夏子意勾唇轻笑一声,满意的离开了。
想把干旱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也要看他乐意不乐意。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
反正他跟皇宫的那一群人迟早都要对上,那就对上吧。
朱家人倒了,以迅猛之势,倒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