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的箭术也许是他唯一值得称道的,那种无视射击目标强弱,都是随机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六十直接射中的玄学命中率,也是他在吕布麾下能以一名刚刚超过普通士卒一步的练气内壮境成为八健将之一的重要因素。
箭矢划破天际,速度快到了极限,冰冷的箭锋之上,一缕寒芒闪耀,夹带着空气中的血雾,显得格外刺眼。
城下,于禁单手提盾,正在怒吼着调整攻城曹军的阵势,督促身后的弓箭手前进反击,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压制,冥冥中一股寒意突然传来,浑身的汗毛近乎在同一时间炸裂开来,一股渗人的冰冷杀机令他如坠冰窟。不及细想,身体就先脑子一步一个翻滚,同时努力的用手中的盾牌将自己的咽喉、心脏等重要部位护住。
“嗯!”
于禁动作虽快,但是面对着曹性箭术那不讲道理的玄学命中率,还是在第一时间就中了招,玄铁箭矢带着锋芒直接洞穿了他露在外面的小腿部位,伴随着一声闷哼,于禁双脚一软,魁梧的身子直接被玄铁箭矢的冲击力带着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猩红的鲜血瞬间向外渗出。
“将军!”于禁身旁的亲卫眼见于禁中招,连忙持着盾牌上前,结成盾阵,牢牢的将于禁护在中间。
“弓箭手反击,盾牌手小心保护!”于禁瘫倒在地,强忍着腿部的剧痛抬起头来,望着因为他中箭而开始混乱的夺城部队,眸中闪过一丝愤怒,连忙高声吼道。
“可恶,就差一点!”城墙上方,曹性不满的唾了一口,这个可是陈宫指定的一个顶十个的曹军大将,“射伤算一个差不多吧!”嘴巴里嘟囔着,曹性探头扫了身边的陈宫一眼,望着那冷漠的脸庞,不动声色的吞了吞口水,心中喃喃,“娘的,还是算了,这会儿提这肯定会被打死的吧,打不死也要被那眸子里的冷芒冻死!”
心中胡思乱想,没能直接拿下一个顶十个的于禁人头的曹性,手中却是没有丝毫停顿,闪烁着凌厉锋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被一群人护在中央的于禁,一边扫荡着那些不小心露出破绽的盾牌手亲卫,一边继续找寻着一击毙命于禁的机会。
“弓箭手准备,五十步仰射!”时刻以注意着整个南门战场的陈宫,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城外曹军攻城先锋部队在于禁被曹性射中以后的微妙变化,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快速抓住时机发出了进一步的命令。
“唰!唰!唰!”
黑色的乌云箭雨再现,漫天的箭矢之下,因为于禁受伤而有所动乱的曹军前锋瞬间损失惨重,一个个哀嚎着倒下,与地面的血肉泥浆融为一体。
“大兄!就让我上吧!”曹军中军大旗处,面向曹操而跪的曹洪,凭借着修行武道而强化的超凡目光,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攻城部队的受挫,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一直笔直跪在曹操面前的他再度重重的俯首请求道,“要是不能破城,洪愿提头来见!”
“文则如何了?”曹操扫了曹洪一眼,对于自己这个本家弟弟,自从讨董时的舍命相救以后,他就一直对他极其看重,但凡有能打磨他的机会,曹操是从来都不愿放过,而此次曹操觉得就是打磨他的时候,故此扫视之后根本就没有理会,只是脸色平淡的询问一边用精神力覆盖着战场的戏志才。
“于将军受了箭伤,不过依然在指挥夺城部队变阵冲锋!”戏志才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疲倦,精神力覆盖战场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在覆盖战场的同时,还要压制一名占据了地利且差不多和他同级别的谋士,纵然有着荀攸的帮忙,但是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此时荀彧已然身处后方掌管政务,极力挽救着因为和吕布征伐而给兖州带来的损失。程昱则去了后军调动后勤去了,唯有他和荀攸两人身处前线,按说是完胜的,不过陈宫虽然只有一人,但是却有城池为屏,有大军为障,纵然是一对二,但是陈宫身处城门之上,精神力实际上要覆盖护持的地方,只有南门城墙和城外三五十步的距离而已。而无论是戏志才还是荀攸,怎么也不可能亲自前冲到靠近城池的地方去用精神力对抗,而从他们身处的中军大旗这里到濮阳城,尚且还有六七百步的距离,期间的消耗也是恐怖的。
“文则受伤了!”曹操眉头一皱,深深的闭上眼睛,于禁的能力他自然是清除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麾下那么多大将里边唯独留下了于禁来掌管四万大军去夺城,于禁前期的指挥和势头,倒也没辜负他的信任,只不过此时戏志才的这个消息,可不算是什么好兆头。
曹操身边,戏志才叹了口气,对于禁作这次主攻的大将,他其实也是很满意,于禁性格坚毅稳重,带兵严谨,虽然过于重视法度而显得有些无情不得军心,但是在曹操麾下一众将领之中,于禁的能耐绝对算的上前列,可为名将,然而这突如其来一箭,实际上已经排除了他继续担任此次大战主将的机会,依着曹操对麾下的重视,特别是对曹洪的重视。
想到这里,戏志才不动声色的扫了依然跪在地面请命的曹洪一眼,随即又看了看闭目冥神的曹操,心中喃喃,“子廉虽然能力比之文则略有不足,不过忠勇悍烈,由他来当主将夺城,说不来也能起到奇效,而且主公对其异常看重!”
缕清思绪,戏志才看了眼神色漠然的曹操,迈步出列,恭声说道:“主公,此战濮阳城已是我等掌中之物,而文则将军身为我军大将,夺城主将,如今不慎受伤却依然在前线奋战,恐怕于身体不利,为了此等掌中之物要是损了我军大将,某觉得却是不划算。”
“嗯?”曹操睁开双眼,盯着戏志才,“志才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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