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万钰蕾就脸色一变。
“钰蕾,不要担心,当年的事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的。”郭江安慰。
“只是他们去找谭鹏杰,说明他们是在怀疑那件事,再找制衡我们的软肋。”
万钰蕾定了定神。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翻出来,不然我们就彻底毁了。”
“我知道的,所以过来和你商量一下对策,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让晏伟去办了。”
接着,郭江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万钰蕾皱眉想了好一阵,才点头同意。
“好吧,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打断他们的调查,还能转移公众视线。”
“不过,我要去趟省城。”
郭江皱了皱眉,“你又要去找他?”
“不找不行啊,只有他才有能力从上边干预,把这把火烧到姓唐的自己身上。”
接着,万钰蕾白了他一眼,“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吃这些飞醋。”
“好吧,早点回来。”郭江讪讪地笑了笑。
其实,他心中是很不舒服的。
万钰蕾要找的这个人是省里的一位大领导。
这位大领导以前是煤城的父母官,对年轻时的万钰蕾颇为照顾。
如今的位置,仅次于班长、副班长之后。
“行,那我就先走了,我的邀请也已经发出去了,我们就在那一天与他们来个决断。“
郭江前脚离开,万钰蕾打了一通电话后,便换上一身衣服坐车出门了。
与此同时。
张曦、杜龙、秦月跟在小唐身后,走进一间非常简易的房间。
除了一张宽大的长桌子,对立的两边有椅子,整个房间不见任何的家具。
雪白的墙壁上有监控,有前后两道门。
小唐说:“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们的同志去叫谭鹏杰了,他这时应该在工作。”
“好的,谢谢啊。”张曦向小唐道谢。
小唐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他口中的工作,大多数都是踩缝纫机,做手工活。
没一会,便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从后门的走廊传来。
接着,后门被人拉开,出现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还有一名狱警。
“进去吧,你们谈话的时间有一个小时。”
这中年人自然便是杜龙他们要找的谭鹏杰。
谭鹏杰进来服刑时,还只有三十几岁,正是身强力壮。
在这监狱中服刑改造十几年,再出去时,已经是五十多岁。
可以说他的一生就蹉跎过去。
他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张曦、杜龙、秦月三人,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你好,谭鹏杰,我们是从煤城过来的。我叫张曦,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杜龙、秦月。”
“你…你们好!”
“你不用紧张,我们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发生爆炸的一些事。”张曦安抚对方。
谭鹏杰满脸的苦涩,“当年不是已经交代清楚了吗?”
他唯唯诺诺,声音也不大。
似乎在这里边待久了,有很明显的社恐。
“我知道,我们已经看过当年的卷宗,你是矿井的具体负责人,邱忠是巡视瓦斯员。”
“你能回忆一下当年的具体情况吗?”
谭鹏杰苦笑,“当然记得,我已经为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存封已久的记忆被翻找出来,谭鹏杰开始缓缓叙述。
“那一天,商老板带着管理人员到井下视察…”
其实,之所以让谭鹏杰回忆,张曦他们是想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卷宗的文字记录往往不如当面询问。
只可惜,谭鹏杰的回忆,与卷宗上的记录丝毫不差。
在商家众人下井前,他和邱忠都按照程序检查过。
总回风、采区回风、机电硐室、采掘作业奌面、密闭处,甚至连电源线路、设备等等。
什么都是没有问题,可依旧在下去不久便发生了瓦斯爆炸。
谭鹏杰是当时得以生还的那几人之一。
杜龙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琢磨谭鹏杰的话。
卷宗他也看过,还为此专门去了解过瓦斯爆炸的常识。
瓦斯积聚是造成瓦斯爆炸的根本原因。
造成瓦斯积聚的原因很多,主要有矿井主通风机供风能力不足或通风系统不合理造成矿井内缺风。
当瓦斯浓度达到5%-16%,瓦斯与空气的混合气体中的氧气浓度大于12%时,就必然会发生可怕的瓦斯爆炸。
而引爆瓦斯的火源主要有爆破火花、电气火花、摩擦撞击火花、静电火花、煤炭自燃等。
这些条件都必须是缺一不可。
明明谭鹏杰和邱忠在众人下井前都仔细检查过。
可事故后进行调查取证,几台主风机竟然在那个时间段停止了一大半。
最后认定为是因设备陈旧,线路老化而造成。
换个角度想,假如这次瓦斯爆炸是人为的。
那这个人必然是内行,而万钰蕾绝对是行家,知道如何创造瓦斯爆炸的条件。
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前布置,或者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破坏通风机设备。
那就需要像郭江这样的高手,才能避开众人的视线。
听完谭鹏杰的回忆,张曦、秦月都找不出丝毫有违常理的痕迹。
杜龙突然问:“谭鹏杰,你们商老板的家庭和睦吗?”
谭鹏杰苦着脸笑了笑。
“老板家的事,我们当下属的怎么知道,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
杜龙心中一动,后一句话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他说道:“还有一点时间,就聊聊你们老板家吧。”
谭鹏杰说:“这都是别人家的私事,我只知道以前老板过来,每次都会把夫人带上。”
“他下井视察,会把夫人留在地面,可那一次,夫人没有来。”
“我还发现老板有些憔悴,似乎睡眠很不好,眼袋都出现了。”
“当时我还问了一句,万夫人怎么没有来,结果老板说生病了。”
他摇摇头,“我看得出,老板是言不由衷,商家其他几个管事的也是很不自然。”
“唉,那一天发生的事,就像是撞鬼了一样。”
谭鹏杰叹气,他一直认为老板与其他人的表现反常,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听到对方的叙述,杜龙和秦月对视了一眼。
由此看出,万钰蕾没有到矿场,是事出有因。
商老板形容憔悴,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思想上包袱很重。
管事的人脸上不自然,大概也是因为此事。
毕竟戴绿帽子这种事,不仅对个人是一种奇耻大辱,对商家而言也是丑闻。
而且还是被好友郭江挖的墙角。
虽说从谭鹏杰口中没有挖到具体的东西,但也佐证了在那个时间段,万钰蕾的家起了矛盾。
“你以前和邱忠都在这里服刑,他走的时候与你告别过吗?”张曦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