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冠雄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苦笑。
“唐医生切勿听信他人传言,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个畜生犯下的错误。”
“特意带他过来真诚的赔礼道歉,对于樊小姐造成的伤害,我这个当父亲的深感惭愧,也绝对不会袒护他。”
“当然,我除了表示歉意和自责,还愿意拿出120个诚心来弥补过失。”
唐风的嘴角微微上掀。
心道这一方枭雄,果真是与李运他们不同。
他扭头问樊妮,“樊妮,我能帮你做这个主吗?”
樊妮毫不犹豫,“但凭唐先生作主,我相信你。”
唐风不惜得罪郑家救了她,她又怎么会不相信唐风。
“好,谢谢你信任我。”
唐风点点头,示意樊妮安心。
他说道:“郑先生,樊妮从二楼天台跳下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极大的摧残,这点你不否认吧?”
郑冠雄不知道唐风的意思,只能答道,“是,我不否认。”
唐风又说:“郑喜源让医生拒绝治疗樊妮,又让人三番五次地到樊先生的面馆闹事,这也是事实吧?”
郑冠雄只能点头承认,他刚才已经说过才知道事情始末,总不能又反悔说不知道。
唐风接着说:“郑喜源是你的儿子,又是你郑家的人,你也愿意拿出120个诚意来弥补,对吗?”
郑冠雄再次点头,“是的。”
“那好,就让郑喜源给樊妮跪下磕头道歉…”
还不等唐风说完,郑喜源立即跳出来反对。
“什么!你太侮辱人了!”
他堂堂的武都大少,哪可能接受这种要跪下磕头的条件。
唐风看了他一眼。
他就知道郑喜源是不可能接受的,故意如此。
“闭嘴!让唐医生把话说完!”郑冠雄怒斥。
他老奸巨猾,心中虽然恼火,可还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干什么。
唐风顿了下。
“另外,在武都晚报上、电视中进行道歉,因为这件事全城皆知,需要你们替樊妮消除影响。”
“还有,必须赔偿樊妮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200万。”
随着他说完,郑喜源早已经怒发冲冠。
“姓唐的,你简直是得寸进尺,赔偿300万都可以,休想要我下跪,还登报上电视!”
他怎么会去公告全城。
那样做,无疑是在千万市民面前,把郑家踩在地上摩擦。
那样做了,他郑喜源从此会沦为武都的一个大笑话。
唐风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郑喜源。
“这可是郑先生说的要用120个诚心,你也说过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
“你!”
郑喜源气得差点吐血,一甩袖子,扔下礼品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冠雄的太阳穴都被唐风气得突突直跳。
他心中知道,唐风如此说,就是故意在羞辱他郑家。
除非他真的能像韩信一样,忍得了胯下之辱。
见郑喜源气走了,他接机下台阶,“不好意思,我去教训他。”
跟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其实,谁都看得出,郑冠雄同样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一张脸都像夏季的暴雨之前。
“爸,把他们的东西扔到垃圾桶去!”樊妮说。
樊爱民提着礼品,就扔进了走廊中的垃圾桶。
林千雪、杜龙、秦月都笑了起来。
樊爱民和乔碧兰、樊妮的心中是既舒畅又担忧。
终于见到有人来收拾不可一世的郑家人,可这郑家却是武都的地头蛇。
“你们放心吧,他蹦跶不了几天的。”杜龙安慰一家人。
“先生如此,就是要让他们暴跳如雷,让他们觉得这是先生在打抱不平,他们越着急,事情越好办。”
樊爱民点点头。
他不放心地提醒,“唐先生、唐夫人,这郑家势力庞大,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没事,我还希望他出手呢。”唐风说。
的确,如果郑冠雄来个不问不理,那才是真正的不好办。
只有郑家动手,唐风才能抓住时机还击。
郑冠雄铁青着脸坐上自己的黑色宾利,郑喜源早在车上了。
“爸,你看到了吧,这简直就是在羞辱我们,他在替樊家人强出头,我就说过不该来。”郑喜源气愤地说。
“回去!”
郑冠雄没有回答儿子的话,而是吩咐开车的司机。
他是老江湖,更是一只老狐狸。
在这里与唐风短暂的交锋,就已经被气得差点吐血。
但他不得不承认,唐风比他这个儿子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唐风强出头,是在替樊妮打抱不平。
可唐风的底气来自哪里?找郑家麻烦事的是不是唐风?
他依旧没有摸清楚。
“爸,要不我们让宋叔出手吧。”郑喜源说。
他口中的宋叔,全名叫宋博,江湖人称宋爷,更是当初与郑冠雄一同打天下的功臣。
此人功夫高深莫测,是替郑家掌控武都地下势力的代言人。
郑冠雄白了他一眼,“蠢货,他就是想激怒你,你还真上当啊。”
“你受得了,反正我是受不了。”郑喜源不爽地嘟囔。
“哼,以静制动都不懂,你觉得他会是一个医生那么简单吗?”
“爸,你看那丫头都听他的,这姓唐的是明摆着打算和我们郑家过不去。”
郑冠雄眨巴了几下眼睛,就靠在后排座闭目假寐。
他心中很乱,但儿子郑喜源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一会,宾利就抵达了家中。
“爸,我先到公司去了。”
郑喜源打了声招呼,就开着自己的黄色跑车,一溜烟地走了。
郑冠雄也没有吭声,而是走进客厅中。
熊管家默默地走过来,把茶水放在了他面前,又悄悄退出去。
“熊管家。”郑冠雄叫住了他。
“董事长,有事吗?”
“你去给宋博说一下,最近这段时间让他们都收敛一些。”
“是!”
熊管家愣了下,才走出客厅。
话说郑喜源郁闷地走进写字楼的办公室。
屁股还没有坐热,武通便推门走了进来,“公子,公司里有税务局的人过来了。”
顿时,郑喜源就皱了皱眉毛,“他们过来干什么?”
“好像是前来查账。”
“啪!”郑喜源愤怒地一拍桌子。
“我这里有什么好查的,每个月都按时足额地缴纳了税收的。”
“更何况,我这屁大的公司,只是打发时间,根本没有多大的产值。”
的确,郑喜源这个公司,员工只有20几人,只是一个以网络营销为主的小公司。
“不知道,反正是来人了,还查得很仔细。”武通答道。
郑喜源气得青筋直跳。
武都谁不认识他,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出现过,但今天却发生了。
先是家中的产业陆续被关停,现在又查他这小公司,难道真是唐风的能量?
说实话,郑喜源是真的不愿意相信。
可他最近得罪的人也只有樊妮,而唐风今天的态度很鲜明,那是要替樊妮打抱不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姓唐的,你真是欺人太甚!”郑喜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这句话。
他却忘记了他在逼迫樊家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他是享受别人的焦虑、气愤,可如今轮到他自己才发现这种滋味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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