蝲蛄一般隐藏在河卵石下面,比较靠近河岸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相对于深水区,水流比较缓慢,水温略高一些。是小鱼小虾和浮游生物比较集中的区域,便于蝲蛄获取食物。
捕捉蝲蛄,不一定都在夜间,白天也行。
因为白天蝲蛄都隐藏在石头下面,不出来行动,就要翻开石头,才能抓到。
对于当地人来说,这种方法效率太低,所以一般人都不这样抓。
夜间的时候,蝲蛄从石头里面钻出来,寻找食物,在这个季节,还要寻找配偶,都聚集在河边的浅水区里,抓起来就要方便的多。
雌『性』的蝲蛄此时带籽,就在尾巴的下部,蝲蛄籽可以吃,嚼起来嘎嘣脆,有一种香味。
跟蛤蟆相似的是,雌『性』蝲蛄体型也比雄『性』蝲蛄大。加上两只长螯,一般在十多公分。身体也有六七公分长。
蝲蛄的行走方式,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儿。
它可以象车一样,前后两个方向行进。
往前走的时候,就用两个长螯和腹部下面的爪子爬行,速度比较慢。
倒退行走的时候,靠尾巴上的扇片抖动,划水倒退,速度非常快。比爬行速度快的多。这也是蝲蛄在遇到天敌时,最常用的逃生手段。
蝲蛄的全身都被硬壳包裹,但是它每年都要换一次外壳,以适应它的生长,这一点儿,跟蛇蜕皮的原理一样。
这个时候,也是蝲蛄生命力最为脆弱,最易受到攻击的时候。
因为此时它的全身,都是一层软壳,还没来得及变硬。
这个时候,蝲蛄的全身,包括软壳都能吃。
当地人把这个时期的蝲蛄,叫做软壳蝲蛄。经常在这个时候进行捕捉。
判断这个时期,是从物候的角度来判断,就是高粱壳泛红的时候,蝲蛄就褪壳了。
林驰拿着松树明兜子,拎着水桶。
水桶里面放点水,蝲蛄在水里比较老实。如果没有水,蝲蛄就会从桶壁上爬出来。
林驹则负责捕捉蝲蛄。
捉蝲蛄不用什么工具,直接伸手去抓就行,这也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比较适合的保护措施,其实是戴上『乳』胶手套,防止蝲蛄夹手。
但现在除了医院里有『乳』胶手套,市面上没有卖的,林驹就只好徒手捕捉。
好在他自小就有经验,已经很熟练了,倒也很少有夹手的时候。
“老四,水还凉,到河沿上烤一会儿吧”。
林驰提醒道。
现在河水还比较凉,家里只有一条水裤,林驹让给林驰穿了,林驹就只好卷起裤腿,赤脚进入水中。
“没事儿,趁着这会儿蝲蛄多,赶紧抓够,回去还得炸呢”。
“老四,累了就歇一会儿,挣钱也不能着急,别累坏了身体”。
“不要紧,我年轻,睡一觉就好。现在辛苦一点儿,挣下了本钱,将来有些事儿,就可以雇人来干”。
“雇人,那可不行,那不是剥削了么”?
唉,还是这种老观念。
其实也不是林驰保守,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观念。似乎在今后几年的时间里,还在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林驹不想跟姐姐争论这个问题。
没有必要争论,这样的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明白。
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回避这个问题,让时间来解决。
“松树明子太费劲儿,明天我到溪水,买个嘎斯灯,以后就会方便些”。
“还买什么?姐夫矿里有,叫他给要一个不就行了”?
“二姐,你这个想办法不对。一个嘎斯灯,十来块钱,咱自己花钱买一个,用着也硬气。没有必要去欠这个人情。欠来欠去,人情钱都不止十块钱。就姐姐老婆婆那个样子,还不得动不动就挂在嘴上?不值得”。
“哪里至于象你说的那么严重?都是亲戚么”。
“亲是亲,财是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咱们是做买卖,将来还要用嘎斯石,还能总去要”?
“叫你这么说,你将来跟二姐也要亲是亲,财是财啦”?
“现在还不用,等将来挣大钱的时候,就要明算账了”。
“你敢,你还要造反了你”。
“好好好,我不敢,我开玩笑的”。
这一步,将来是一定要走的。
现在刚刚创业,钱还少,亲属关系还简单,都是为了这个家,不掺杂多少个人利益,自然会同心协力,在金钱上不计较。
等到将来钱多了,形成了向钱看的风气,人们的观念就变了。
如果二姐将来嫁人,大哥娶了媳『妇』,有了外人介入,目前这种单纯的,以林家血缘关系维持的利益格局,就将被打破。
利益关系也会变得复杂起来。很可能就会因为钱的事儿,出现纠纷。
如果处理不好,就会伤害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为了钱,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还少么?
倒不如亲兄弟明算账,先小人后君子,在金钱关系上处理清楚。谁需要帮助,就互相帮助一把,反而不会伤害兄弟姐妹的感情。
姐弟俩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抓满两水桶。
林驰挑回去之后,就跟赵杰英开始炸和蒸。
林驹也累了,就过去睡觉。
一躺下,就呼呼睡着了。
黄老道家里,黄老道和黄天大父子两人,也在悄悄地吃肉。不过黄老道又多做了两个菜,父子二人一起喝酒,已经喝下去了大半瓶。
酒是今天林驰在绿江的时候,一起买的,算是对黄天大今天帮忙的感谢。
跟给裴大爷和歪脖林买的一样,都是地方国营绿江酒厂出品的“绿江白”。
黄老道详细地询问了黄天大,今天林驹在绿江的表现。
问的太仔细,以至于黄天大都觉得他爸太啰嗦。
“爸,桃花运的事儿,看来算的不准,今天没见到林驹有什么桃花运”。
“嘿嘿,傻小子,命理上显示的事儿,不会错的。桃花运一定有,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难道是林驹瞒了我”?
“那倒也不一定,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但林驹今天肯定见过那个女人”。
“林驹做事儿,有勇有谋,你以后经常跟他亲近一下,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当然,他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会帮他”。
“错,你不是帮他,是帮你自己。林驹将来是干大事儿的人,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发迹,你跟着他混。将来他起来,有了势力,你有什么事儿,他能不帮你吗”?
“爸,你说的这么玄,真的假的”?
“我什么骗过你?听我的没错。来,喝一盅”。
当的一声,两人碰了一杯,把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