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续呛了几口水后,甄少爷总算明白栾奕所说的“再不松脚两人将会一同丧命”代表什么了。
他连忙松开缠在栾奕大腿根部的双腿,双手却仍紧紧的箍着栾奕的脖子。
“唔……白痴。这样下去不被淹死,也得被你勒死。松手,呃……你他妈快松手。”栾奕猛憋一口气,潜入水底,自己没事,却呛的甄少爷不轻。他死命挣扎,好不容易从甄少爷怀里挣脱出来,改甄少爷环抱自己为自己拖着甄家少爷。双腿用力来回踩水,却又因腿部受了箭伤,用不上力,不停下沉。
他望一眼面前冻得小脸煞白,嘴唇番紫的甄少爷,再看一眼甄少爷身上浸水后沉重的衣衫,二话不说,腾出手来蹭的一下把甄少爷袍子里的长裤撕成了碎片。
甄少爷只觉下体一阵冰凉,眼睛忽的瞪圆起来。“教……咳咳咳……”话没来得及说,只见栾奕又有动作。“刺啦……”连亵裤也被扯了下来。
“你……”甄少爷紧咬贝齿,双唇颤个不停,怒声大喝。
“你什么你!都这时候了,大老爷们脱个裤子算什么!”栾奕懒得理他,揪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拽。“刺啦……”
“啊……”
这下换做栾奕心慌了。月影东倾,洁白的月色照耀在河面上,折射出河水下方一对白花花的事物。栾奕细细打量了许久,才弄明白那是什么,亦是惊叫出声“呀喝!你怎么是个……”话说到这儿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竟被眼前之人抓出一道血印。他正想发怒,训斥眼前“甄少爷”几句,却又知道是自己无礼在先,瞧一眼“甄少爷”惊恐而又羞愤的面庞,惭愧地将头侧向了一边。“我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可能……刚才明明看到你盯着那里看个不停。“甄少爷”将头偏向另一侧。火气大作却又发不出来,同时在隐隐约约间竟还冒出了一丝喜悦的怅然。复杂的心情加快了她的呼吸频率,腹胸一挺一挺的顶在栾奕**的胸膛上。
栾奕莫名的升起一阵躁动怅然,下意识用眼角又瞥了一眼“甄少爷”的胸膛。
“还看……登徒子!”甄少爷轻啐一口,意欲挣扎出栾奕的怀抱。可栾奕天生神力,连七尺男儿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眼前这位娇人欲滴的姑娘了。
“别乱动!淹死你可怎么办!”
“被你看了个干净。我还怎么做人?不如淹死罢了!”说到这儿,那姑娘竟小声抽泣起来。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况且,在这之前我哪知道你是女儿身!”栾奕连忙解释。
姑娘似是认同了栾奕的解释,未做多言,终于给栾奕以机会尝试游向岸边。
然而,水流实在太急,即便力大如栾奕也是难有存进。在水面上飘浮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借河水转弯,水速减缓的时机,亡命登水,靠到了河岸上。他扶着岸边坝石,将怀中女子托到了河岸上。随即,牟足力气撑上石阶,赤条条的躺在河堤上大口喘息,侧眼再望甄姑娘,却见那姑娘正跪在地上大口咳水。身躯在一咳一收间抖个不停,一对傲然的双峰在胸口来回摇摆。
那是一副没好到令人难以言喻的身躯。若非要找个词汇来形容她的美好,唯有“耀眼”一词。扎成男子发式的黑发,在湍流冲击下散了开来,变回飘飘的及腰长发,6尺多的身高,比南方女子要高大许多,衬托出北方女子独有的气韵。她身材不胖不瘦,正正好好,比貂蝉略胖,比蔡琰略瘦,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没有一丝的赘肉。肌肤顺且白,入汁如玉,仅看一眼就恨不得把它含在嘴里,细细吸允,亦或捧在怀里用全身的温度去包容,去呵护。
青丝飘扬,宛若夏日狂风卷起的柳枝,在那茂密的柳梢之下,是那张标致的面庞。
如果将蔡琰的美丽形容成一枝高贵的牡丹,貂蝉仿佛艳丽的玫瑰,那么眼前这位姑娘姿容的美好,便像是那朵盛夏里清凉湖水里绽放的荷。在伴着几分傲然的同时,又蕴含着些许谦逊的超脱,清新脱俗,让栾奕不由自主地想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句话,恍惚之间他竟觉得眼前这位姑娘不是凡人,而是流落人间的神仙。
没错,只有神仙才会这么美丽,只有神仙才会拥有这样高洁的气质。“神仙?冀州?甄家?少爷?姑娘……她?她真的是神仙?洛神?”
栾奕心头的邪念霎时间消融,却在意境平和之后,觉得身体越发沉重。在过去的一个多时辰里,他身上的创伤未加料理,始终在流血。肩头、后背,尤以小腿上的箭伤最为严重,半个箭羽还挂在腿上。
流血过多,再加上落水挣扎,体力消耗极大,如今的他真的是强弩之末了。眼帘变得如有千斤重,哪怕使出吃奶的劲儿也难以支撑,视野变得小了,又小了几分,在教堂的晨钟敲响的那一刻,他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有教堂!有钟声,也就安全了!”
不远处甄家那位姑娘见栾奕没了动静,一动不动平躺在地上,大惊失色。连爬带跑来到栾奕身边,抓着栾奕的胳膊不停摇晃,“子奇先生,教主……快醒醒!”
然而,无论她怎样摇晃,栾奕就是不醒。
“教主……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姑娘满脸热泪的盯着眼前栾奕并不魁梧,却很结实的身躯,在看到栾奕满身的创痕后,不由愣了。
这些伤口有新有旧,旧的已经成为烙印在肌肤上的伤疤,那是过去厮杀砍斗后的留影,狰狞的聚集在他的腹、背各处,足有十几道之多。新的创伤则是昨夜留下的,也在腹部、背部,腿上也有,有的伤口甚至还与伤疤交合在了一处,向外翻开,露出里边红彤彤的肌肉。
她知道,栾奕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绝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为此而献上自己短暂而又辉煌的生命。
“子奇先生!”她泣不成声。她将一切的一切归咎到自己身上。她怨自己不该一时好奇,耍性子非逼甄岥带她到济南国来,参观什么女娲大教堂,顺便再拜访一下眼前这位经久仰慕之人。如果她不来,栾奕就不会为她而死,她也不会为此而神伤。
同时,心中的另外一个她又不停为自己辩解:我哪里知道会在这个时候闹什么黄巾匪患,我哪里想到会在河边遇到溃逃的贼兵,我又哪里会预料到子奇先生会为了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士子”,不惜只身犯险。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从姑娘心底划过。推着她向地面上的栾奕靠去,将洁白的面颊贴在了栾奕的胸膛上,却在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听到了富有节奏的鼓声。
“咚,咚咚,咚……”
姑娘猛地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眼前之人,泪流满面的脸上绽放起灿烂的笑容,激动地大喊大叫:“教主没死,教主没死!”她连忙起身准备寻人来救,却在身体直立的那一刻,觉察到周身的清凉。
她望一眼**裸的身段,急得直跳脚,“这……这样怎么去求救啊!”
栾奕直到最后也没搞清楚甄姑娘是如何在赤身**的状态下寻来救援的。
他苏醒时已是三天之后,在圣?女娲大教堂自己房间的大床上。翠儿正守在他的身旁,见他撩开眼帘,喜不自禁地大呼小叫:“少爷醒了,教主醒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稀稀拉拉冲进一群人。徐庶、毛玠两位旧友喜笑颜开。关羽眉头舒展,不停抚摩长须。典韦一张大嘴裂到了后脑勺。赵云长出一口粗气。太史慈、许褚询寒问暖,大赞“圣母保佑!”
张飞最为粗鲁,上前照着栾奕胸口便是一拳,捶地栾奕呲牙咧嘴。高呼“干嘛啊!”
张飞不停埋怨,“四弟啊!你鲁莽起来怎地比俺老张还厉害。为了个小娘皮,不惜以身犯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要是让伯父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该多伤心啊!还有你那俩未过门的媳妇,哦对了。还有小翠……”
栾奕听得一头雾水,“小娘皮,什么小娘皮?”
“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张飞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继续唠叨,“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娘皮长得还真挺不赖,啧啧啧……四弟好艳福啊!大河岸边,英雄救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三哥,瞎说啥呢!”栾奕直翻白眼,“救她那会儿,她穿的是男装,奕并不知道她是女子。”
“哎,管他呢!人反正救下了。四弟豪气冲天,三哥喜欢,喜欢!哈哈哈……”张飞越说越激动,挥着蒲扇般的大手,不停捶打栾奕的肩膀。
砸得栾奕咳嗽个不停,看得华佗吹胡子瞪眼,怒斥道:“住手,快住手。教主没让黄巾贼杀死,也得让捶死。躲一边去。”
华佗年长,又颇受栾奕爱戴。张飞自是不敢跟他造次,乖乖滴闪到一边,留出位子让华佗过来请脉。请脉的工夫,华佗还不忘絮叨:“老夫早就说教主会在今日醒来,你们偏不信。非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守在门口,现在怎么样?老夫的话灵验了吧!”
“神医英明……”徐庶、毛玠等人,连忙赔不是,送笑脸。
“行了,醒了就没事了。只是流血过多,吃些补药方可好转。”华佗右手离开栾奕手腕,严肃道:“不过,老夫得提醒教主一句。这一次,托圣母保佑教主得以安然渡劫。下一次若仍如此不顾安危,可就不一定会这么幸运了。”
“奕,省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