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宴时分,有把手山涧涧口的亲卫来报,说太尉杨彪一家来到山前,也想到降龙涧里来踏青,问栾奕要不要把他们放进来。
算起来,杨彪不是外人,既然巧合碰在一起,栾奕自然不能把人家赶回家。
于是没过多久,杨彪一行便出现在了栾奕的面前。
与杨彪同来除了他的夫人,还有他12岁的长子杨修,以及二女儿杨婉。
说起来,之前,逢年过节相互拜会时栾奕见过杨修不止一次,所以相互之间比较熟悉。至于杨婉……栾奕这倒是第一次见。
这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兴许正当二八年华。模样看起来虽有些稚嫩,但身材高挑,以及凹凸有致,丰满的身材弥补了这一缺憾,显得格外性感。
可以看出,姑娘临来前刻意打扮了一番。只不过这装束奇怪的紧。
按理说,外出踏青,应该穿戴得轻便一些,这样走起路来才方便。而眼前的杨婉却梳着一头的盘云髻,发髻上还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据栾奕估计,仅这个发髻就得十斤多重。清秀的五官上画着浓浓的宫妆,身上那条绣花长裙一直拖到地上……
就这身装扮用来参加盛宴还差不多。连走路都费劲,还怎么踏青?
带着疑惑与杨彪一家用了顿简单的午宴。席间,栾奕总觉得有人窥视自己,抬起头来环视一圈,却发现大家都在各说各话,根本没有人往自己这边看。暗嘲自己多心,便没再多想。
扫视的过程中,他不经意间多看了几眼姿容艳丽的杨婉,杨婉迎上栾奕的目光,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红晕,低头不敢跟栾奕对视,手持筷子拨弄自己碟中的青菜。拨弄两下,似是觉得这样太过失礼,抬起头来想向栾奕投以微笑,却又发现此时栾奕已经将视线移去了别处。
饭后,蔡琰拉着栾奕说栾诗萌想一起到山涧的另一边看藏龙洞。
栾奕怕把杨彪晾在帐内,有失礼貌,本不欲去。可奈何栾诗萌吵吵闹闹,非拽着他走。
此时,杨彪也跟着出言,说什么,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中用走不动了。教主不用管他,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尽管去游玩便是。反正大帐里还有栾邈夫妇可以陪他叙话。
栾奕被栾诗萌逼的没法,便告罪出帐,把杨彪和杨修抛给爹娘。带着蔡琰母女往山涧尽头走去。
走了约莫一里多地,刚刚拐了个弯,却听身后蔡琰惊呼一声,“呀!我忘了给诗萌拿水了。”
“啊?”栾奕一愣,“要不直接喝山泉水?”
“不行,泉水太凉我怕诗萌喝了闹肚子。”蔡琰解释道。
“那边让下人去取!”栾奕正想安排亲卫回原地拿,却听蔡琰道。
“来前,我给诗萌煮的梨水。他们不知道放在哪里,必须我亲自去取。”
“那好吧!咱们一起回去。”
栾奕调头回转,又听蔡琰说:“拿个水,用不着惊动教主大驾。我和诗萌回去便是,子奇在藏龙洞口等着我们便是。”
说完,蔡琰头也不回的牵着诗萌,在亲兵护卫下转身走了。等到栾奕反应过来,蔡琰他们已经在拐角的另一边,不见了踪影。随后,他微微一笑,暗道:“说变就变,琰儿啥时候变的这么风风火火了。”
独自走完剩下的路,栾奕来到藏龙洞前时,赫然在洞口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杨婉。
此时,杨婉正立于藏龙洞东侧不远,正站在群芳之中面朝山峰,欣赏着山中的美景,一只松鼠从眼前的松树上急速奔过,它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的咯咯直乐。一阵山风,从藏龙洞中用来,吹拂在杨婉的礼裙上,将她那令男子血脉喷张的傲人身材淋漓尽致的凸显出来,姿容之美让周边艳丽的鲜花为之失色。
八名家仆和一名丫鬟守在杨婉身后不远处,在他们的身前还有一架藤编的小轿。想来,杨婉便是乘这座娇子来的。看那些抬轿家仆气喘吁吁的样子,似是也刚刚到。再做细看,不难发现轿夫们不但气没理顺,额头上还都是汗水。想必他们来时走的很急,费了不少的力气。
“明明是出来踏青,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路?”栾奕泛疑的工夫,几名杨家家仆发现了他,隔着老远行举手礼,“拜见教主!”
正注目于山中景色的杨婉被仆从惊动,也转过身来,在看到栾奕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片绯红,屈膝致意,“婉儿见过教主。教主安康!”
“不必拘礼!”杨婉正身之后,栾奕环视一眼四周,问:“杨姑娘自己前来,德祖没跟着来吗?”
杨婉活泼一笑,道:“他呀!他一刻都闲不住,断不会静下心来欣赏花草。说不定这会儿跑到哪去招蜂引蝶了呢!”
“招蜂引蝶?”听了这词儿,栾奕不由为之愕然。
杨婉咯咯笑了起来,“说笑啦!家弟不知怎地最近对虫虫鸟鸟起了兴趣。这会儿应该去捉虫子了。”
“哦!”没想到杨婉还挺幽默,竟借成语字面意思和内涵间的歧义开起玩笑来。同时,杨婉肆无忌惮的拿杨修说笑看出这姐弟二人关系不错。
“有意思。”栾奕低声呢喃。
跟杨婉独处的时光,总体来说还算愉快。只是两人孤男寡女,呆在深山老林里……诚然,身后还跟着亲卫和仆从,可是在主人面前,亲卫和仆从既不敢私自行动,也不敢吭声,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跟不存在一样。这让栾奕一度感到无所适从,尴尬不已。
杨婉显然觉察到了栾奕心里上的不适,或者直接说,其实她本人也处于尴尬的境地。为免继续尴尬下去,她只好没话找话,手指这边一朵花为栾奕是何名讳,再指那边一棵树,再问叫什么……
可怜栾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植物了解最少,连玫瑰花和月季都分不清楚,哪里叫得出那些看起来无甚区别的植物的名称。
“这大概是……是柏树吧!那颗……应该,应该,嗯……”
一副窘相引得杨婉又是一阵大笑,笑的花枝招展。笑得栾奕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挠了挠头,腼腆地解释,“那个……我对花花草草知之甚少,无法回答杨姑娘的问题,万分抱歉。”
“这有什么抱歉的。教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分心去了解这些女儿家才喜欢的事物!”杨婉一席话,给栾奕留了个台阶。“对了,教主与家父既然相熟得紧,就别再杨小姐长,杨小姐短的唤奴家了。不如直呼名讳,叫我婉儿吧!”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好,就按杨姑娘所说。”
“还叫杨姑娘。”杨婉装出一副埋怨的架势。
“一时口误,是婉儿。”
杨婉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如此,婉儿也别再称呼我教主了!”栾奕正想说“不如直呼表字。”
却被杨婉抢先一步,道:“唤你栾郎可好。”
栾奕顿时被唾沫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如果说表字是同辈之间的尊称的话,那么这个“郎”字无疑就是透着浓浓的暧昧。郎字何解?帅哥也……在大汉这个礼教相对严格的时代,“美女”“帅哥”的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只有在关系十分密切的异姓之间才能如此称呼。
就像貂蝉和七巧,她们是栾奕的妻妾,称呼栾奕为栾郎。
说起来,郎这个称呼,还透着那么一点酸,劲儿是种娇滴滴的爱称。像蔡琰那种偏向于端庄的女子,是断然不会使用这种称呼的,所以从始至终,蔡琰都没叫过栾郎,都是称呼栾奕表字。蔡琰尚且如此,杨婉却喊他“栾郎”,让栾奕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他看一眼身后的亲卫和仆从纠正道:“栾郎之称实在不妥,不如直呼表字?”
“为什么?”杨婉一脸幽怨,“姑娘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你,凭什么偏偏奴家不行。”
“还有这事儿?”栾奕面红耳赤。
“是啊!栾郎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且不提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仅在次歌赋上展现出的才情就足以让天下女子倾心。奴家身边的姐妹们无不对栾郎崇拜万分,巴不得嫁给栾郎为妻为妾,有的甚至扬言哪怕在栾郎身边当丫鬟,每天能看栾郎一眼也算没白活!”
“这……”听女子当面跟自己说这些,栾奕羞得老脸通红,不知该怎么再接过话茬儿。窘迫之间,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栾奕这才明白,合着杨婉这是拿自己开涮呢!心道平日里看着杨彪挺严肃个一个人,怎么生出个这么淘气泼辣的姑娘,这才第一次跟他见面,就这么能闹。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栾奕身边的女人无论是貂蝉也好蔡琰也罢,都是那种遵从三从四德,讲究父为妻纲的传统女子。从来都是栾奕饿了,送上饭食,栾奕冷了递上衣裳……
如今忽然冒出个杨婉这样,拿他当乐子的女人,还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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