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承让!”
宋安然好像一座山倒了下去晕死,一动不动,胸口只有微弱的心跳,根本不似一个练武多年的高手,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上海。
哗啦啦,骨节肌肉崩响,王超手脚并用,仿佛蛇弹尾飙起,一个猴跃,腾出了三四米开外,调整一下呼吸,眼睛中亮光一闪,看了看还剩下的白先勇,王云连,戴努等人。
“还有谁来?我一一接着就是了。”王超哈哈大笑了两声,显得精气神十足,似乎刚刚的大战,并没有消耗他什么力气。
在场的高手,原来一共有八个高手,现在这一阵时间的交手,徐本良被打飞。
伊满川被一拳海底崩打晕。
马华骏被打断手臂,扔上房顶出了不小的丑。
陈天雷在对拼捶法,被震伤内脏。
现在宋安然又被缠窒息过去,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已经有五位高手连续战败。王超连胜,气势更加攀升,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尤其是他刚刚这一下施展“巨蟒缠身”绞杀技,一手死死勒住宋安然的脖子,另外一手肘抵住压迫胸膛,同时身体内靠,以自己的盆骨胯骨撞击到对手的腰间穴道,两腿内盘缠绕,绞住关节,浑身发劲,上下齐紧。
这一招不是拳法中的打击,处处透露出诡秘阴沉狠辣,和王超刚刚展现的硬打硬进,灵活闪动大不相同。这也让得还剩下的三位高手心里更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们的眼里,王超更加厉害起来。
宋安然的武功高强,身体强横,尤其是“熊鹰合形”施展出来。身体沉稳如老熊,普通的柔术就算让他抱上了身,轻轻一震,对手就会飞出去。但王超地本身功力就比他高出一线,一缠之下,就是一棵大树也要被绞脱皮,何况是人。
“好功夫。”王云连俯身下去看了看窒息过去的宋安然,用手按了几下关键的部位,宋安然喉咙里面咯咯的响的一阵。张嘴吐出一口浓痰,眼睛睁开,神采也渐渐清明了。
“王兄,不要听他虚张声势,刚刚他这一招,诡秘无比,但是缠上我身了,却还没有施展暗劲就跳开了出去,显然是刚刚和陈师傅拼拳。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宋安然一清醒过来,嘴皮颤动,对王云连说了两句。
“也未必。”王云连凝重的小声快速说话:“不管怎么样,他比我们年轻,体力好,又处在壮年,就算受伤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年纪大了,过了二十到四十这二十年的巅峰体能。况且他的气势也比我们高出一线,再比下去。情况依旧不乐观。”
“哎!不知道哪里出来这么一个高手,年纪轻轻,武功就已经出神入化,难道百年之后,又要出个杨无敌?”宋安然叹了口气。
“他武功虽高,离无敌还远。不过今天我们不能和他争锋了。”王云连说了一句。走上前来,眼睛盯着王超。
王超看着这个意拳的掌门,脸上地肌肉不经意抽动了一下,“怎么,王师傅要上来搭搭手,试试我的功夫么?”
“不必了,我承认你的武功高强,有资格开宗立派。”王连云摆了摆手:“拳怕少壮,看来我们这些人不服老不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如何?王师傅,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也许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们的徒弟也会找你搭手试功夫。”
“那好,我等着就是了。”王超垂下了眼睑,王云连这番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把比武失败的原因往年龄上尽量挂钩。
王超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在场的这些高手,年龄都不过五十,还是壮年,并没有到他们说的不服老不行的地步。
拳师地巅峰的确是二十到四十这二十年的巅峰。
但只要不上五十到六十,体力还是能保持住。一样能打,尤其是四十年纪以上的拳师。经验丰富,比年轻人还要可怕得多。
另外,如果碰到深通养生道理的宗师,不抽烟,不喝酒,不暴饮暴食,不贪色,心情意境如日月朝起晚落,几十年如一日的修养。
那么把体力巅峰拳法保持到五十六十也不稀奇。历史上,年龄过了六十甚至到了七十还能猛打猛砸的拳师也不少。
虽然知道王云连是找场面的话,但王超并不点破,王云连的话里面还有更深的意思,那就是我们地徒弟迟早会帮我们找回这个场子的,不过王超并不顾忌。
今天一战,虽然没有打死人,但在场的高手都有很高的身份,虽然上场比武都是拳师,身份次要,但比武过后,事情却难以善后。
“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王超打心底叹了一口气。
“马处长,我今天只是来找你谈工作,拿档案。并不是来比武试手的,至于说我咄咄逼人,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我们都为国效力,只希望今天地事情只是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到公事上面去,诸位师傅教官如果觉得还要试试我的功夫,以后可以随时找我搭手,也可以派徒弟过来搭手,我一一接着就是了。”
“你和你同伴的档案,我没有兴趣留着。今天的事情,的确是私人恩怨,公事私事我还是分得清楚的。”马华骏脸色平静,垂下了手。
“小谭,你带王中校去提档案,钥匙拿了。”马华骏丢出一柄钥匙,指挥着门外站的几个国安十八处成员。
“那好,多谢了!”王超拖下了身上的军装,这套军装已经在打斗中被震得稀烂,和叫花子衣
了多少。
尤其是王超的鞋,全部碎裂,现在就光着一双脚,很不雅观,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下午来过来。”
说了一句,王超掉头就走。门口的三四十个男女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看着这个几乎是战神地男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外院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超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自己住着的宾馆,换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休息了两个小时,恢复体力,吃过中饭后,才又重新来到国安局,提走了自己和林雅楠的档案。这次出奇地顺利,并没有受到一点阻扰。并且一路上,这些国安十八处的人都看着他好像看着一头怪物,眼神中又是畏惧,还有一点点敬仰。
夜,黑暗降临。透过窗户望出去,万家***。
王超住在宾馆中,却没有丝毫心情看着窗外的***阑珊,也没有兴趣去逛一逛首都的街道,而是随意的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这半天的时间,一连战败五位高手,心里却没有半点地喜悦,翻而涌起对将来的深深担忧。
那些高手都是有着很不简单地身份,不是中央警卫教官,就是武警总部教官,还有特警教官,这一架扫了他们地面子,虽然没有打死人,但终究是结下了冤仇。以这些人的身份,将来不暗中使绊子也说不好。
“但是骑虎难下,总不成因为怕事,顾忌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把自己打败吧。细细算来,我结的仇不少啊。赵均的太子党,张威师兄,徐震,叶玄,柳生晴子,柳生水明,宫城阪神和日本武术界也结了仇,打死段国超和少林又结了仇,今天又打败这么多京城有地位高手,结的仇尤其不小。国内的仇,国外的仇,算起来还真一团乱麻啊。”
王超叹了口气,眼睛瞟到了床边的那口古剑:“对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地江海。他既然放出话来,三年后取剑,肯定是去磨练,然后找我报仇。”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一双手已经有了很多条人命。但是其中每一条。都不是自己动了杀心要必杀的,每一次都是逼不得以。身不由己。不是杀人,人就要杀己。
海里练功,身形灵动,有水当无水。
陆地打拳,身形沉稳,无水当有水。
王超索性也懒得去想那些仇恨怨隙,反正他自从出道以来,得罪的人太多了。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他回想起和陈天雷拼硬捶劲的时候,一鼓作气,展动炮捶,突然领悟到的真真假假的要诀。
“身要轻,意要沉。熊经鸟申,可以长生。”
宋安然最后施展出来的“熊鹰合形”也回想在他的脑海中。
熊是最笨重,又最沉的动物。而鸟却是最为轻灵地动物,一静一动,养生的道理好像尽在其中。
王超站起身来,空捏捶,全身松软,连脸上的表情,下身丹田阴部都轻松无比,慢悠悠的打起太极架子,形意架子,八卦架子,这三派的架子,在他信手拈来,毫无章法,也没有一点威猛的意境,就如公园里面老太太玩太极操一样。
但是这“舞术”在王超慢悠悠地打出手来的时候,却有一股异样软绵的感觉。
渐渐的,舞着舞着,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变成了流动的海水,异常强大的压力紧紧的裹住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毛孔,使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绝天人,绝天人,天人只在中寻。”
突然,王超脑袋里面闪过了拳经中这样一句话。
天人,就是指呼吸。人和天地交合,最明显的是每一次呼吸。
汞,在拳经术语中是指运动。
这句拳经地意思就是在练拳的过程中,要小心翼翼,断绝呼吸,然后随着拳架子的施展,在运动中寻找呼吸。
王超双手每划一个圆圈,浑身的随着手势一张一缩,一开一闭,就好像口鼻的呼吸一样。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松一张,王超全身皮肤发红,似乎血都要从毛孔中喷射出来。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紧一闭,高高凸起,青筋盘现,全身都青黑。
“呼”!
“吸”!
一声声沉稳的呼吸声从王超的口鼻中传了出来,出拳呼气,收拳吸气。
随着呼气吸气,出拳收拳,他的毛孔一开一合也越发剧烈。
到了最后,每一次呼气张开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烧开水一般,腾起水雾热气。
如果这时旁边有人,就会发现,王超全身好像有细细地白雾在吞吐。
那是汗液,在肌肉心力的作用下,直接化为水气升腾起来。
身体强壮地人,在大冬天猛烈运动之后,头上的汗水蒸腾,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冒出白气。
但是王超却是全身毛孔,都蒸腾。
而且他的身体运动得并不激烈,慢悠悠的打架子,只有单单凭借毛孔的开合,均匀蒸腾出雾气。
民国天津国术馆长薛颠的着作,《象形拳法真诠》中就曾经描叙过,“从全体八万四千毛孔云雾腾起而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传难入其道,非有恒心难达其境。”
这就是拳术中的化劲。
洞细入微。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控制自如,均匀运劲,能刚则刚,能柔则柔。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